第四章 原來正是棠花閣的蘇玉骨

  骨頭，骨頭，究竟有多麽重要？

  找不到骨頭的話，他眼前的赤家少爺會如何呢？


  黑衣人打量著赤燁，目光不能說不犀利。


  那赤家少爺卻是麵不改色地正襟坐與案前，不慌不忙地翻看著賬本，修長的手指蘸著一頁書紙，卻見那微微卷曲的書角令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他將那書角細細撫平，又輕輕地翻過了一頁。那一襲單薄的青衫看著不免讓人心生寂寥。橘色曖昧的燭光打在赤燁清俊的臉上，投下影影綽綽的光點來。


  毫無疑問，赤燁是個有趣的人，而且很有智謀，相當可靠。


  所以燕飛才會幫他辦事。才會有機會與他熟識，最後，小了赤燁幾歲的他，心裏甚至默默將他當作可以交談心事的兄長。


  世人都說人如其名，名字總是和主人的性格息息相關的。


  可是赤燁是個例外。


  他的名字與他的性格截然相反。


  他的名字聽上去火熱而富有活力。


  他的性格卻如水一般沉靜，有時候稱之為冷淡也絲毫不為過。


  整個人就像是……就像是缺了什麽一樣，永遠都找不到燃點，永遠都波瀾不驚。


  他很好奇，赤燁缺了的東西，那骨頭真的能填補嗎？


  如果沒找到那骨頭，赤燁……會死嗎？


  “飛飛。”赤燁見燕飛沒有說話的意思，便說道：“沒有什麽事，你便走吧。”


  “……”燕飛眉頭一蹙，道：“請叫我全名。”


  “嗯，飛飛慢走。”


  “……”燕飛木著臉，剛欲轉身，便聽赤燁道：“記得關窗。”


  “……”這人的惡趣味真是……


  燕飛黑巾底下的嘴角不住撇了一記，利落地翻身從窗戶出了去。


  那窗戶門像是惡作劇的孩子一般在風雨裏嘎吱作響。


  赤燁望著窗外漸小的雨勢，眼底晦暗不明。


  冬天，快來了吧。


  夜涼如水，但在這條京城有名的花街上，卻是實實在在的市井喧囂。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看似繁鬧，卻皆是匆匆。


  老遠的，馬車上閉目養神的赤燁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


  不一會兒，馬車穩穩停了下來。


  赤燁撩起車門的銀絲卷簾，沿著那深色漆門抬眼望去，棠花閣的牌匾正與他麵對麵。


  那胭脂香撲麵而來，入目是一片燈火通明，羅帳輕紗。


  這京城第一溫柔鄉的名號果真是名不虛傳。


  還未等赤燁有什麽行動，那極富眼力見兒的老鴇就將赤燁請了進去，臉上像是開了花兒


  似的可勁兒地笑。


  一走進正門，女子柔得出水的嬌媚聲與男子的調笑聲便不絕於耳。


  赤燁麵上沒有表情，心底卻隱隱有不耐煩的意思，直想掉頭就走，耳邊卻又響起庶兄今日無意與他提起的人名。


  蘇玉骨。


  正是棠花閣當紅名妓的名字。


  還記得庶兄說起這女子名字時陶醉傾心的神情，卻是將一個青樓女子當作仙子般仰慕了。這真令他對蘇玉骨有了幾分好奇。


  更重要的是這個女子的名字。


  玉骨玉骨，玲瓏透骨。


  這般獨特的名字，會與他的骨頭有關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