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番外三 一起闖禍
木易連走進理事房，顯出疲憊之色，歪倒在椅子上。紫夜倒了一杯茶，端過來，輕輕放在桌上，繞到連身後，雙手拂上連的頭，按揉著。這個男人在外麵英姿颯爽、盡顯霸氣，百萬大軍，指揮若定；這個男人注定殫精竭慮，碌碌終生；這個男人在世人麵前站得筆直剛毅。但是，他是人，不是神，人會勞累，會精疲力竭，這裏的短暫的片刻，是唯一容許他休息的片刻。
“莊主總是親力親為，我們這些屬下都看不過去了。”紫夜麵露心疼之意。
“現在是非常時期呢，怎能懈怠？”
“恕屬下冒昧，二少爺的能力，我們都是承認的。為何不讓二少爺接管暗部的部分事務，而是視他為一般的屬下呢？”
“嗬嗬，”木易連沒有再說話，父親是那樣逐漸把事務交給自己的，但是他不會那樣對惜月，不會讓惜月擔起任何責任。隻有這樣，惜月才能在任何時候無牽掛地離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終要走的。
弓夜閃了進來，單膝跪地，“啟稟莊主，二少爺……和莫言公子……回來了。”弓夜說得有些支吾，憑多年的經驗，莊主讓自己監視二少爺的時候，一定是二少爺闖禍的時候，何況，這次二少爺還莫名其妙地易容了呢。
“嗯，你退下吧。”連起身喝了口茶，“紫夜，先把莫言叫來。”
莫言進來了，若無其事地喚了聲，“連大哥”。
“去哪裏了？”連也貌似很隨便地問。
“啊？”
“去哪兒玩去了？”連正經起來，直視著莫言。
“額……”莫言躲開連的直視，“去後山采草藥。”
連輕笑，這個理由找得倒是挺好，正在研究解藥的人去奇草遍地的後山采草藥，但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你在說謊啊——“真的？”連逼近莫言，有些居高臨下的氣勢。
“嗯，真的。”莫言抬起頭，眼神再真誠不過。
連閉了一會兒眼，再睜開，一臉不屑，“你知不知道，茗兒說謊時候的表情和動作跟你一樣。”
莫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真的？”
“嗯，真的。”連一臉嚴肅。
莫言低下頭，盯著地板，不吱聲。
“跪下！”連突然厲聲道。
莫言嚇得一抖，跪下來，大氣也不敢出。
“誰的主意？”聲音依然嚴厲。
“我……我的……”
連皺了皺眉頭，“說吧，該怎麽罰？”
“啊？”莫言一臉委屈地望著連，還要罰啊？
連不說話，徑直走到櫃子旁，拿了根藤條出來。莫言一臉哀求，大哥，求你了……饒了我吧……
連掄起藤條，直接就往莫言背上招呼。莫言痛地叫了一聲，雙手撐在地上，緊咬著嘴唇。連一下又一下揮著，整整二十下，莫言滿頭大汗，渾身顫抖，喘著粗氣。連冷冷地拋下一句，“一邊跪著去！”
莫言有些艱難地站起來，緩緩移到牆邊，重又跪下。除了被木易寧暴力教訓過兩次，從小養尊處優地莫言不曾挨過打，這二十下的確夠受的。
很快，木易惜月進來，看了看旁邊的莫言，自覺跪下了。
“說說吧。”連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拿著藤條站在惜月身後。
“額，因為這幾日解藥的研製比較順利，所以，我們……額……”
見惜月說不出來了，連一藤條揮了上去，惜月輕“啊”一聲，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去了醉心樓……”
連歎了口氣，“記不記得我說過什麽？”
“沒有大哥的允許，不能去花天酒地之所。惜月玩忽職守，擅自去醉心樓，惜月知錯，請大哥責罰。”每次都說請罰的話，都說順嘴了，不過，當然是真心不想挨打啊，大哥的藤條……唉……
“誰的主意？”連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的。”惜月不假思索。
“去衣！”
「事件回放」
暗部密室，“喂喂，惜月，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地方麽？”莫言。
“沒有，連人家都沒有。”惜月。
“不會吧，你真的打算不分黑白晝夜待在這裏當乖弟弟？”
“嗯。”
“……”莫言真的沒話說了。
過了一會兒，“喂喂，惜月，我們出去溜達一會兒吧。”莫言。
“你如果悶得話，我讓弓夜帶你在附近轉轉。”惜月。
“這種地方，我一個人已經轉了好幾圈了好不好？我是說，”莫言湊近惜月，壓低了聲音，“這附近難道沒有酒家、賭場之類的？”
“那種地方，大哥是不準去的。”
“沒關係了，弓夜不是說連大哥去分部了麽？”自從莫言在九華山上出現，背後操盤者麵具人和他的真實目的曝露於天下，江湖上群英震憤，組成了不少小隊，意欲討伐麵具人，還有一部分人要加入龍瑞山莊大軍，木易連四處奔波，安排義士們在暗部南方的一個分部落定，勸說武林中人不要衝動行事，白白葬送性命。
惜月無奈地看著莫言，昨日已經被莫言纏了一天了，今日又……唉！
“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哇！”莫言誇張地睜大眼睛，又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跟在惜月後麵，跑了出去。
莫言為自己和惜月易了容，兩人向西行，施展輕功，抄近路翻過一座山，傍晚時分，來到一個熱鬧的小鎮，小鎮不大，但是中心的繁華不亞於南方的商都，位於道路交叉處的，就是傳聞中的“醉心樓”！百年好酒，美色佳人！
莫言難以置信地看著惜月，“這裏……不是妓院麽？”
“嗯，是啊。”
“連大哥允許你來這種地方？”
“你不是說大哥去分部了麽？”
“額……”莫言真對惜月刮目相看了，還以為惜月是乖弟弟呢，看來不止不是乖弟弟啊，這種地方他堂堂莫言公子都沒有來過。
“惜月，你是不是看上這裏的誰了？”
“不是看上，是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
“誰？名角麽？”
“天女。”
「回放結束」
惜月咬著牙挨完二十藤條，微微喘著粗氣。連喚了一聲“紫夜”，候在門外的紫衣姑娘立刻跑了進來，“帶二少爺去臥房休息。”
“是。”紫夜應聲道，扶起惜月走了出去。
連轉身對著莫言，淡淡地說，“去衣。”
“啊？”莫言瞪大了眼睛望了望連，然後哭喪著臉問，“還要打？”
“給你上藥。”
“噢。”莫言一聽，正要歡歡喜喜地脫衣服，一激動觸到了背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啊——啊”
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行了行了，笨手笨腳的樣子，我來吧。”說著，輕輕幫莫言把上衣褪了下來，看著背上縱橫交錯的傷，並不比惜月好，同樣是白皙光滑的肌膚，苔痕尤其明顯。
連從櫃子裏拿出藥，倒在手上，剛碰上莫言的背，莫言就渾身抽搐了一下，連柔聲道，“放鬆，別緊張。”
莫言委屈地嘟囔道，“我在這兒跪著，怎麽放鬆的了啊？”
連笑道，“好好好，不讓你跪著。”說著，拿起藥瓶，把莫言打橫抱了起來，莫言驚呼一聲，瞪著大眼睛望著連。連把他抱進內室，放在床上，“乖乖趴好。”
再一次把藥倒在手上，剛碰上莫言的背，莫言就“啊”的一聲，連還沒怎麽活動，莫言就慘叫連連，誇張至極，連毫不客氣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莫言差點跳起來，連輕斥，“亂叫什麽！還想挨打是不是？”
莫言立刻不做聲了，撅著嘴重新趴好。但是上藥真是比挨打還痛苦，連發現了莫言的小動作，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又斥責道，“不準咬嘴唇！忍著！”
終於上完了藥，莫言已是滿頭大汗，連責備道，“不在密室裏好好煉解藥，偷偷跑去風花雪月之所，真以為我會不知道？沒有按照暗部的規矩來，你就知足吧！”又囑咐好好休息，然後就出去了。
來到臥房，惜月真趴在床上休息呢！連走過去，正要教訓，發現這孩子睡得正香，輕輕一笑，在床邊坐下，沒有打擾他。連著好幾天在密室中煉解藥，幾乎都沒有休息過，自然是累壞了。放在平時，每次犯錯挨了打之後，還要麵壁思過，俗稱“罰跪”，沒有連的允許，惜月是不敢起來的。
熟睡中的惜月更是美男子了，安靜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憐惜。不知睡了多久，惜月的眼睛總算睜開了，看到正要離開的連，輕喚了一聲“大哥”，覺得背上的疼痛減輕了很多，知道已經被大哥上了藥。惜月從床上爬起來，正要跪，被連扶住了，“乖乖趴著好好休息。”
“大哥，我……對不起……”惜月說著低下了頭，唉，都是因為太累了，跪著都想睡覺，索性直接趴在床上睡了。
“沒事，累了就多休息一會兒。”
惜月重新趴好，心中有些困惑，大哥今日格外溫柔啊！從風那裏吃甜棗了？
“擅自去醉心樓，是去找天女了？”連開門見山。
“額……是。”
“私事？”
“不是。”惜月使勁搖了搖頭，生怕連誤會。
“那就是公事了。不向大哥請示出任務，就擅自給自己安排任務了？”連的聲音依舊溫和，一邊撫摸著惜月的頭一邊柔聲責備。
惜月低下頭，有些委屈，“就算我向大哥請示執行任務，大哥也不會把這任務安排給我……”
“知道我不會安排給你，還擅自跑去？”連順勢拍了一下惜月的腦袋。
惜月嘟了嘟嘴，“那大哥不是罰過小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