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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孝思塔中起愁思

  木思齊說道這裏,對著周霖鈴說:“周姑娘,剛才一直不好和你說話,主要是為了避嫌,如今相處了半日,大家也算了解,你不會怪小生失禮吧。”


  周霖鈴自然是答應了,雙方都是讀書人,聊起詩書來自然是沒有障礙。


  李大牛就在一旁聽著,反正自己也沒有事情做,聽他們聊這些也是很有趣的。


  這聊著聊著額,木思齊詢問周霖鈴:“嗯?敢問周姑娘和大司農又何關係?”


  周霖鈴頗為吃驚,詢問木思齊,為什麽這麽說,木思齊笑著說:“姑娘的一些觀點乃是五經新義裏麵,這書尚且還沒有頒布,我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這人和姑娘名相同,但是姓卻不同,於是有此一問。”


  周霖鈴說自己曾經受學在水田先生門下,或許是大司農當初詢問過水田先生。


  聽到這個解釋,木思齊說原來如此,也沒有在追究下去。


  倒是李大牛好奇詢問,既然這書都沒有頒布,木思齊又是從什麽地方知道的呢?

  木思齊說自己也曾經奉詔修過這新義,因為才學淺薄,所以隻修了半年了,就退出去了。


  李大牛說原因肯定不是這樣,木思齊的學問水平,和翰林學士差不了太多。


  木思齊點點頭,說自己觀點和館臣不同,館臣修這本書基本就是將十三經集注給整合,木思齊不以為然,認為新義就是要新,這種東拚西湊的經義,算是什麽新,不過是將別人嚼爛的東西咽下去而已。


  既然沒有新想法,就不要修這一部書,否則到時候隻會成為天下的笑話。但是館臣不願意理會木思齊,木思齊為了避免日後因為這部書而被罵,所以選擇了退出。


  “實不相瞞,當時能參加修書,我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我祖父還有我的父輩都主持過修書,我能繼承他們的事業,修一部書出來,這也算是克紹其裘了。”


  周霖鈴聽到這話,若有所思的看著木思齊,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是周霖鈴沒有說出來。


  木思齊繼續說:“李豐城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是他做事太過急躁,想要很快就營造出盛世氣象,成為萬古傳頌的賢相。但是這步子若是邁大了,容易摔倒,心急的話,是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圖之。”


  “就比如六位總領大人,權利太大,自古權臣在外,而不受到猜忌的,古之少有,當今聖人英明,所以六人還可以為國朝除敝事。但若是某天事情有變,那麽又當如何,輕則免職,重則隻怕有牢獄之災。”


  木思齊的看法和李大牛一樣,李大牛也是這麽認為的,如今天下逐漸太平了,這六位總領也就越來越危險了,這六人的權利都超過了藩鎮,不說聖人聖不聖明,換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心的。真放心,那隻有傻子了。


  不過李大牛還是勸說木思齊,不用這麽想,畢竟這六位都是勳貴,到時候可以用八議來免除一死。


  木思齊不以為然,說聖人若是要誰死,這秋官府的人難道還敢進言八議嗎?

  木思齊看著沉默的兩人,也察覺到話題有一些沉重了,於是和李大牛他們談起了京城的景色,這京城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大項國寺了。


  這原本不是寺廟,而是曹朝時候,項王的王府,後來的項王到了西京城當了皇帝,自然不忘記故居,重修了這裏。


  在曹朝滅亡之後,這裏自然幾經轉手,最後變成了寺廟。


  因為裏麵的佛陀比較靈驗,所以這裏香火鼎盛,逐漸成為京城比較有名的大寺。


  這裏也有一個比較著名的傳說,不過這不是木思齊來說,是周霖鈴來介紹的。


  在魏文帝的時候,有一個京兆尹姓柳,因為一直無子嗣,於是和夫人來到這大項國寺燒香求子。


  當時的住持大和尚叫做明道,是一個得道高僧,那天恰好在坐禪,沒有出來迎接柳兆尹。


  柳兆尹心中不舒服,從來被人巴結慣的他,自然記恨在心,於是找了一個歌姬,壞了這個明道的道行。


  這明道和尚心想自己苦修了三十年,結果一朝被柳兆尹給壞去了,於是就心生嗔怒,轉世投胎,不止要敗壞柳大人的家財,還要壞了柳大人的家風。


  最後,明道如願以償,柳大人最後落魄而死,無人掩埋。


  李大牛聽後十分不感興趣,這輪回報應是在太假了,而且這種故事,他第一反應就是,為什麽要投胎去當別人兒子,這不是很吃虧的一件事嗎?投胎成為對方對頭,不比這個好嗎?

  木思齊倒是深以為然,對著周霖鈴說,自己也去見過柳大人的墓,這是大項國寺的人埋下的,對於這些和尚來說,他們也認為明道做的太過分了。


  周霖鈴得到了木思齊的支持,說不出的開心,對著木思齊說:“太好了,木相公你也知道。可惜夫君總是認為這是街頭巷尾之說,不相信。”


  李大牛連忙解釋,自己不是不相信,而是因為自己不善於表達,所以讓周霖鈴誤會了。


  木思齊一笑,準備說什麽的時候,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在木思齊耳邊說了什麽,木思齊於是對著李大牛說:“本想陪著兩位前去遊玩京城,奈何姑媽有事相邀,小生先告辭了。”


  李大牛說無妨,等木思齊的事情忙完之後,他們有空在聊都可以。


  李大牛送著木思齊到了門口,木思齊上了馬車,揮手道別了。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為什麽姑姑和侄兒坐在一個馬車裏麵,難道不應該避嫌嗎?”


  周霖鈴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著說:“相公,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麽?”


  “這位木相公是一位女公子呀,雖然她談吐不俗,但是從一些身段,就可以看出來。”


  李大牛搖搖頭,說木思齊不是女子,自己不相信女子會有這般見識。而且木思齊說話豪邁大氣,沒有絲毫女子的拘謹忸怩。


  最為重要的一點,那一日在茶室,若是木思齊真的是女子的話,肯定會下意思的避嫌,但是李大牛卻能感覺到,木思齊絲毫沒有這個舉動,很自然的和自己談話。


  周霖鈴笑著說:“這就是我為什麽和你說這是一位女公子了,國朝不少千金小姐,就有這修養。若是相公你以農家的想法來判斷,肯定會認錯的。”


  李大牛想了想,告訴周霖鈴,他現在能夠肯定就隻有一點,這位木公子身份一定非同凡響,但是他肯折節下交,當他們是朋友,這一點就彌足珍貴了。這朋友之交,在與交心,而不是因為男女之分。


  周霖鈴笑著說:“相公,這位木公子的身份自然不凡了,這馬車上,她的姑母就是曾經被譽為天下第一才女,才貌雙絕。”


  李大牛笑了笑說:“是嗎?怪不得木公子才學這麽厲害,原來是有家傳的。”


  “相公,幸好她是把你當朋友,否則肯定會惹出一件極為大的禍事來。”


  李大牛一笑,說木思齊是不會喜歡上自己這頭大黑牛的,這京城之中,才學比自己高的,數十位總是有的,樣貌比自己好的,那就是更不知道有多少了,所以周霖鈴可以放心了。


  “夫君,她的身份我不好和你說,但是夫君,若是可以,你盡量還是避嫌,免得到時候真的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李大牛說自己知道了,他倒是不想問木思齊到底是什麽身份,反正自己也不求木思齊,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李大牛和周霖鈴一起前去大項國寺,這地方確實熱鬧,人聲鼎沸,嘈雜不堪。


  裏麵賣解的,賣藥的,賣卦的,賣謎的,賣殘局的,賣扇子,賣書畫,賣佛道玉器的,應有盡有,一應具齊。


  李大牛進去的瞬間,隻覺得自己不是到了什麽佛門清淨之地,而是紅塵熔爐之中。


  這裏麵燒香的香客雖然不少,但是比起遊玩的人來說,算是比較少的了。


  李大牛兩人這才一進來,頓時就有什麽仙人指路,鐵口直斷,鐵板神算的擠了過來,想來為李大牛算命。


  李大牛拿出了自己的錢袋,晃蕩了幾下,詢問這些半仙、真仙,自己這錢袋裏麵到底有多少錢,夠不夠他們的卦金。


  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這麽一個小錢袋,若是裝銀子的話,倒是能裝不少銀子,但若是裝錢的話,最多也是百文錢。


  在小縣城,百文錢的卦金肯定不算少了,但是在京城,一百文錢吃一頓飯都還要節省一點。


  於是有些說著晦氣,有的說打擾了,就各自散去了。


  剩下的人也沒有糾纏他們,畢竟沒有錢的主,他們也不指望了。


  李大牛和周霖鈴也樂得清靜,走著走著,看著一群人圍在那裏,不斷叫好,於是他們走上前去,原來是一群人在那裏賣武藝,如今正在表演的是一個少年。


  這少年打著一套拳,一板一眼,虎虎生風,看樣子倒是不錯,像是一個練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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