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生暖有道天意改
範員外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能等著自己三個孩子到來,這三人當中,老三因為最小,不太懂事,看著曾榮貴說:“我認識,爹,你是不是讓我們來認他,他就是偷了我們家錢的那個曾榮貴。”
範員外聽到這話,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生氣地說:“放肆,快向曾軍爺道歉。”
範員外看著自己兒子們不解的神情,對著他們說:“曾軍爺乃是朝廷從一命命官,在玉衡將軍麾下效力,日後前途無量。”
三位公子自然知道從一命的含義,雖然這是朝廷最低的官職,但是這再低也是入流了。
在他們行禮的時候,曾榮貴說不用多禮,然後說自己給了範夫人一兩銀子,算是給他們三位少爺的見麵禮。
聽到這話,範老爺讓自己妻子將錢給拿出來,還給曾榮貴說:“曾軍爺你太客氣了,這銀子我們不能收下。”
“這是我一點心意,當初我的確將夫人給我的錢給丟了,老爺你還是先收下,若是少的話,我回去會在那一點來。”
聽到這話,範老爺說足夠多了,自己隻好卻之不恭了。
收下了這銀子之後,範老爺留著他們吃飯,曾榮貴說飯就不用吃了,自己隻想故地從遊一番。
而範老爺自然不會阻止,曾榮貴和李大牛前去了後院,曾榮貴到了湖邊的一顆柳樹旁邊,開始用手挖起來,沒有一會兒,曾榮貴就找到了五枚銅錢。
曾榮貴盯著手中這五枚有一些生鏽的銅錢,眼神有一些迷茫,最後他哈哈大笑,然後將這五枚銅錢給丟到了湖裏。
李大牛看著曾榮貴大笑的樣子,也微笑地說:“榮貴,如今你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是呀,當年的我就在這裏,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有這麽大院子,如同範老爺一樣風光,大家都尊敬我,仰慕我,誇讚我,叫我一聲老爺,而不是叫我曾哈兒。”
曾榮貴深處了雙手,高舉如同擁抱一切一樣,在那裏旋轉起來,然後對著李大牛說:“如今這一切就已經快到了,我知道,快了快了,隻要等上幾年,我就可以成功了。”
李大牛看著曾榮貴,衷心為曾榮貴高興的時候,他發現了曾榮貴突然落下淚,曾榮貴低聲說:“可惜一切都回不到了從前了,這些我都感覺不到滿足了。”
李大牛知道曾榮貴為什麽會落淚,曾榮貴真正想要的,卻永遠得不到了。
他隻能歎氣一聲,對著曾榮貴說:“至少,你還可以守護她,為她效力。”
曾榮貴點點頭,對著李大牛說:“我知道,大牛,你等著,我遲早會讓你進京,和我一樣共享榮華富貴,你我之間,不是兄弟,卻甚是兄弟。你我永遠是朋友,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溪水裏麵說的話。”
“我也不會忘記,我也會盡力幫助你,希望你能功成名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我送你一句話,苦心人,天不負。有誌者事竟成。”
曾榮貴說在這裏待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了,他們不如先離開了。
曾榮貴和李大牛前去告辭的時候,範老爺本來就不是真心招待的,假意挽留了幾句,就隻能說可惜了。
接下來李大牛和曾榮貴一起離開,這準備走到城門沒有多久,他們遇到了一個敲著漁鼓的道人,這道人唱著一首道情走了過來,見到了曾榮貴,這位道人停下來,對著曾榮貴說:“軍爺,算命不?”
“你這個道人會算命,為什麽不打一個招牌,什麽仙人指路,鐵板神算。”
“貧道和一些江湖騙子不同,貧道算命講究一個緣分。”
“這麽說來,你是說你我有緣嗎?”曾榮貴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而這個時候,這個道人繼續說:“是的,雖然軍爺如今隻是一個標營親信,但卻不是軍爺你日後前程,你日後富貴,可非尋常人能比。”
聽到這話,曾榮貴笑著說:“你既然會看相,那麽你看看我這哥子,他的麵相如何?”
道人隨便看了一眼,然後說:“這人不過凡夫俗子之相,注定了一輩子種地,日後可能會出家。”
“那麽你就看走眼了,我這兄弟有經天緯地之才,神鬼莫測之能,他的前途隻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道人聽到這話,也沒有和曾榮貴爭論,隻是說:“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麽你這兄弟有神佛庇護,一般人窺測不了他的運勢,所以這也不算是貧道走眼了。”
曾榮貴見這個道人有趣,於是將自己的八字說給了這個道人聽,道人聽了之後,掐指算了起來,最後他對著曾榮貴說:“我先告訴軍爺你前半生的運勢,若是軍爺你覺得準,就來風虛找我靈清就是了。”
道人說著,敲著漁鼓唱著詞:“我本杞人,請君莫笑,常恐天塌西北地陷東。憑誰去,積蘆灰煉石,可奏神功?”
道人一邊唱著,一邊離開了這裏,曾榮貴聽了之後,完全不解,詢問李大牛這是什麽意思。
李大牛說這是用了幾個典故,杞人憂天這件事,自己也不用解釋了,天塌地陷這裏暗指西北和東南兩個方向可能會出事,曾榮貴的功名應該在那裏獲得。
至於後麵一句,用了女媧的典故,暗示了女子,說道了這裏,曾榮貴突然想到了,開口說:“以血補天。”
李大牛點點頭,曾榮貴這時候說:“這個道人有點本事呀,看來我們剛才孟浪了,應該讓他好好為大牛你算一下。”
李大牛說自己不信這些,而且這靈清已經說了,自己的命格他們也看不透,所以曾榮貴就不用費心了。
曾榮貴送著李大牛回到陵水縣,然後看了看那天寶山,然後離開了這裏。
李大牛回到家中,周霖鈴已經準備好一桌飯菜了,她詢問李大牛說:“榮貴呢?”
李大牛說曾榮貴已經去京城了,畢竟那邊才是正式結婚,自然要趕緊過去,周霖鈴有一些羨慕,李大牛說他們明年也可以去,周霖鈴也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不過李大牛也察覺到了一件事,他不知道豐城那邊怎麽樣,但是這陵水縣的冬天卻是十分寒冷,所以李大牛想了想,然後畫了一個圖紙,交給鐵匠,囑咐鐵匠一定要在冬天辦好這件事。
鐵匠因為打穀機狠狠賺了一筆,對於李大牛都是當財神一樣供著,自然答應了一定在天冷之前準備好。
李大牛也解釋了一下,鐵匠看了看圖紙,說若是鐵管要拐彎的話,他們還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鐵匠說,這個可以長一點,直接當做煙囪一樣伸出去就行了。
李大牛說這樣也可以,就是裝的時候,有一些麻煩。
鐵匠也找了幾個同夥,開始製造起來。
在冬月初三的時候,這個烤火爐就算製造好了,李大牛專門找了一輛牛車去拉回來。
這烤火爐下麵是一個圓柱形,而上麵如同桌子一樣是正方形,其中一個麵有一個抽屜,可以取出來,這是倒灰用的。
在中間有一個圓形的蓋子,這裏就是添加煤炭的地方,在烤火的時候,也可以燒水煮飯。
這個桌子放在了牆角,然後李大牛在留下的煙孔的地方,將上麵的挖揭開,將鐵管插上去,這樣煤氣就會從上麵跑走,免得冬天烤火的時候冷了。
李大牛這東西第一次弄好,就請來了田員外,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田員外認識到這個東西的好處,然後開始向外推廣。
這虞朝煤炭已經算是很普及了,比起鹽價更低,因為了蒸汽機,這玩意基本隻能燒來烤火,就算是融液,也需求很少。
這一次自然是吃火鍋了,因為都是益安府的人,吃辣就很厲害,湯都是紅的。
李大牛弄好之後,讓田員外坐下來,這沒有一會兒,這熱量就傳了出來,因為鐵導熱性不是很強,所以在鐵桌子旁邊也就隻是覺得熱,摸上去也不會燙手。
田員外坐在旁邊說:“大牛,你真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這你都想得到,我這一輩子沒有佩服幾個人,你就是其中一個。”
李大牛說不敢,自己就是怕冷,所以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想著將一個桌子能夠當上灰籠(益安府一種烤火的工具,類似燈籠,裏麵有一個陶器,外麵用竹子編織包圍,陶器裝木屑,點燃之後,從上方烤火)。”
田員外知道李大牛很怕冷,每一個冬天都整天燒火,於是沒有多追究了,他哪想得到,李大牛是趁機在那裏燒製鹽巴。
如今這個烤火的,李大牛也準備來燒鹽,畢竟這樣就不會太過引人注目了。
等到吃火鍋的時候,田員外笑著說:“這個吃火鍋方便,我家都是弄一個小灶在那裏燒,那就就隻有那麽大,就夠兩三個人吃,如今你這麽一個鍋上去,一桌子的人都可以吃了。”
李大牛點點頭,他也察覺到了,周霖鈴沒有吃菜了,他想了想,知道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