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終究無力回天
原本雪霽的天空又開始聚集烏雲，原本初升太陽，也被遮擋了光明，一時之間，原本好好的天氣，就好似提前到了黑夜之中，讓人的心情都跟著壓抑起來了。
此時的屋中，宋若雨的解救依舊在進行，不單單是中草藥，就連之前準備的血清，也都用於治病。
但是，情況依舊不行，這種病毒，就好似跗骨之蛆一般，隻要進到人的身體，就再難根除。
隻不過，它好似好似也有自己的領地，隻在被感染之人的身體中猖獗，而對於其他的氣味，好似並怎麽感興趣。
可是，很顯然，在祖父身體中長存也不行啊，這樣下去肯定會死人。
而此時的宋若雨就好似和時間賽跑，雖然看著辛苦，但得到的結果，也算比較喜人。
經過這次，宋若雨終於知道了，對於人的用量以及治療，還先一步切斷其的源頭，讓其不能對整個身體進行攻擊。
但是，還有一點不太好，那就是宋紹元太年老，雖然平時注重保養，但身體素質並不是很好，加之動手時間比較晚，所以忙乎了這麽半天，依舊跟在這東西的後麵。
“孫小姐，您看！”宋義的聲音裏有著抑製不住的笑意。
當然，他也是看到了事情回環的一麵，因為宋紹元身上的黑點慢慢減少了，雖然在皮膚上留下不少小坑，但也預示著困境即將結束不是？
但是，宋若雨的表現，顯然沒有這麽樂觀，而是小心的將係統給功能全打開，認真的給宋紹元進行檢查。
手上更不肯閑著，不是用藥，就是針灸，宋義覺得，孫小姐恨不得所長幾條胳膊出來。
“怎麽樣？”宋義小心翼翼問道。
“還好，隻不過……”宋若雨顯然都不想往下說了。
最後，還是沒跟上！
“隻不過髒器已經都壞了，今日就是我的死期。”宋紹元倒十分淡然的說道。
此時的宋紹元，顯然已經完全清醒了，加之他本身也是醫者，因而對於病症的判斷，也是極其準確的。
至於這種病，宋紹元是沒見過，但說起“疫病”，他顯然並不陌生。
想當年，他就曾經單槍匹馬去了一個小縣城，利用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救了幾乎所有人的命。
實際上，誰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實際上也已經感染了疫病，他與其說救別人，倒不如說是救自己的命。
而這麽多年過去，他已然過的衣食無憂，聖上待他就好似待一個老友，就算家裏不安寧，顯然也用不著他擔心。
聖上的囑托，他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有了結論，他京城的那一大家子人，他不回去也不會餓死的。
再說這些年，他們過的太和順，讓他們吃一些苦，對他們以後是有好處的。
所以，不論什麽情況，宋紹元都可以接受，他能做的，就是給孫女做實驗而已，要是再有什麽宵小之徒弄事情，孫女肯定能將此人解救，那就夠了。
“祖父，抱歉！”隻不過，宋若雨顯然不是宋紹元肚子裏的蛔蟲，顯然不知道他的心情。在她心目中，沒有救回祖父的命，就是她的失職。
至於此時宋紹元的情況，作為檢驗儀器在手的宋若雨又怎麽能不知道呢？之所以此時宋紹元還活著，那是因為他有一股氣撐著，等這股氣一撤，人立馬就沒。
當然，這也是人們所常見的——回光返照。
“行啦，宋義啊，讓郭昊一家子進來吧，我有事情要交代。”宋紹元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
“好！”宋義答應一聲，連忙出門。
實際上，此時最為傷心的，就是宋義了，這麽多年的主仆情，今天就要到頭了，他怎麽能不感傷呢？
但是，他有不想讓老爺看到他傷心的模樣，所以他隻能強顏歡笑，將淚水流到心中，開門去找郭昊家一眾人。
“三少爺，老爺讓人們都進去。”宋義盡量將語氣放的平靜些。
“好！”郭昊不敢怠慢，連忙招呼一家人進屋。
可等進了屋子，郭昊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昨天還是精神矍鑠的老人，今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身體瘦削臉色灰白之人，要不是模樣依舊穿戴依舊，郭昊簡直以為認錯了人呢。
“說吧！”宋紹元示意宋義講述，而他則默默的在積累著氣力。
宋紹元的情況，他自己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他的氣力有限，隻能留到最為關鍵的地方，所以他說話能省則省。
而作為宋紹元跟在身邊數十年的老仆，宋義顯然知道主子的想法，因而先朝眾人施了一禮，然後才開始講述。
他首先講的，當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然後又將今天的事情一一敘述了一遍。
“那就是昨天確實有人來了，且在我爹身上做了手腳？”郭昊的聲音顫抖的多不成句了。
很顯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因為他們的不作為，才導致了今天的情況，要是他們提起足夠的重視，要是盡早將若雨找來，那父親的命不就被救回來了嗎？
“三少爺不要自責，就算昨夜您信老奴，第一個叫來的也不是若雨。”宋義簡單規勸著，實際上他心中的悔意一點兒都不比郭昊少。
既然他看清楚了，就是來了人，就該據理力爭，而不是隨便被人牽著鼻子走，郭昊他們不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可是他自己知道啊，所以真正該及早找宋若雨的，顯然是他才對。
隻不過，他雖然這麽想，但不能這麽說，此時最重要的是不是後悔，而是老爺所想說的囑托。
“可不是？”宋彩蛾不禁說道：“若雨是能力好，但畢竟是個女子，且是個獸醫，所以必定請來的是郎中。”
“這就是問題所在。”宋義緊接著說道：“小的不才，跟著老爺這麽多年，也學了不少的，因而一般的郎中，還真不如老頭子我看的精細。”
說到此處，塌上的宋紹元也點點頭。
他家宋義，雖然說是家仆，但是其的醫術精湛到僅次於他，要不是這貨年紀和他一樣老，他真覺得將太醫院交給宋義才是最好的選擇。
“昨夜我給老爺仔細的查過了，確實一切正常，要不是今日孫小姐查驗及時，就算是我，也找不到症結所在。”宋義連忙說道。
“可是這是什麽病呢？以後可要怎麽醫治？”郭昊擔心的說道。
之前父親還說想回去了，可是如此情況，他又怎麽能放心，讓其遠行呢？
“他中毒了，就是昨晚那人給下的。”事到如今宋義也隻能如此解釋，因為他要說這是疫病，然後又有宋若雨抑製住了，不但人們不會太信服，還要耽誤更多的時間。
對於宋義的解釋，宋紹元點點頭，他的老仆就是聰明人，這麽說最合適不過了，畢竟什麽“病毒”他們都聽不太懂，就更不用提眾人了。
“我去報官！”旁邊的方明不禁義憤填膺，雖然此時金江鎮比較緊張，但出現這樣的事情，顯然不管也不行。
“不用！”宋義連忙擺手：“那人既然可以在外麵眼皮子底下逃走，就說明有一定的功夫，再說此時已經過了一宿，什麽都不知道，又要往哪裏去找呢？”
不得不說，宋義說的確實是實話。
別人不知道，宋義顯然知道的很清楚，那人就好似沒有重量一般，隻一閃，就逃走了，顯然是個練家子無疑。
加之此時錦江鎮風起雲湧，雖然看似平靜，但誰都知道暗地裏則暗潮洶湧。
這麽大聲嚷嚷，當然容易，抓不抓得住也另說，但真正受害的是錦江鎮的人們啊，他們一個個好似驚弓之鳥似的，那顯然也不利用戰爭。
“可是，讓他就這麽跑了，我不是太便宜他了？”方明不禁憤憤。
實際上方明今天也不可以來的，但是說來也巧，他就在今天崴了腳，原想回家休息的，但家中無人，所以就來了這邊，誰知就趕上了這樣的是事情。
“行啦，還是讓老爺說吧，他有話告訴你們，請諸位先安靜。”不得不說，宋義的禮儀簡直無可挑剔，到了這個時候，還對一家人十分恭敬，很顯然從來都將自己當做一個老仆。
聽到宋義如此說，眾人馬上禁了聲音，一雙雙眼睛看向塌上的宋紹元，心中盡是悲情。
很顯然，眾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也看得出宋紹元的不同，一想到宋紹元今天就要交代後事，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我的屍身火化，然後將骨灰就灑到錦江鎮周邊，我在天上保佑你們，也保佑整個錦江鎮。”說完這些，宋紹元已經氣喘籲籲。
宋義連忙過去，給主子順氣捶背，才得以讓宋紹元繼續：“你們不準守孝，我也不舉行葬禮，你們都不許哭知道嗎？不然我知道會不高興。”
眾人聽到這些，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眼淚早已充盈眼眶，但誰都不敢輕易流下來。
“還有宋義，他明日就回去，你們費費心，給他雇個車夫……咳咳！”宋紹元的胸膛好似個破風箱一般，起伏不定，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