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節後會(一)
等宋若雨帶著獨孤應從係統出來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而獨孤應則身似麵條,渾身是血昏迷不醒。
很顯然,事實比大夫說的還要嚴重,獨孤應身上的毒性已經侵入了他的肺腑之中,要不是在係統,要不是一切可以隨意取用,宋若雨覺得獨孤應斷然挺不到最後。
獨孤應是個什麽樣的人,宋若雨很明白,遭受陸峰的鞭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那時候的他,已然嚎叫的聲音都嘶啞了,其中傷痛可想而知。
身上更沒一處好地兒,不但七竅流血,而且每個汗毛孔都溢出淡淡的血暈,就好似一朵朵盛開的小花一般,讓宋若雨打冷顫感同身受。
看著虛弱至極的獨孤應,宋若雨知道,或許不是他們這些死士不懂,或許他們試過,都沒成功吧?莫不是巨大的傷痛,他們豈會甘心受人掌控?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隨著那一輪皎潔的月亮落下,宋若雨覺得,她好似和獨孤應一樣,都得到了新生。
看著殷紅的太陽慢慢替代月亮升上天空,宋若雨由衷的覺得激動,就連將獨孤應帶回到屋中,讓自家祖父幫助其換了衣衫,將其安排在塌上好好休息之後,依舊充盈著高興。
“昨夜很凶險吧?”徐方看著疲憊的宋若雨,充滿關心的問。
“嗯!”宋若雨輕輕點點頭,鼻子裏不過輕輕的出了一聲,她此時已然累壞了,真恨不得大睡他一天一夜恢複恢複才行。
可是,不行!宋若雨雖然累極,但是還不懵,她自然知道依照宋大方和方氏的脾氣,不會輕易放過這一年一度的“極為重要”的節後會。
所謂“節後會”,說白了就是節後第一天,一般指八月十六,家族成員進行的一次比較隆重的聚會,一般都是兒女回到父母家中,熱熱鬧鬧一場的。
因為錦江的年節都會很冷,因而不太適合長途跋涉走親戚,而八月十五呢,一般都是小家庭自家賞月喝桂花酒吃月餅。
而等到了這八月十六,正值不冷不熱秋風送爽的時候,因而也正是一個個小家,拖家帶口,帶著家人,去看望父母的時候,
前一年,宋彩蛾帶著她們幾人去看宋家老倆的時候,宋彩鳳根本就沒讓進門,當時正值她們家剛管了宋彩霞家的閑事兒,高城一家正記恨,因此,就沒過節。
但今年顯然不同,此時她們都在鎮中,昨日宋彩鳳更親自上門,說作為宋家的主根,她們今年都來宋彩蛾家聚會。
隻不過,自從上次給宋若雨解圍之後,宋彩霞的胎心就有些不穩,因此,今日一早,黃弘深就親自上門,往這裏抬了不少的東西,作為賀禮。
而因為宋彩霞那裏,都是他一手伺候,所以也就沒久留,隻是拜托宋彩蛾將歉意帶給宋家老倆知道後,就走了。
當然,宋若雨一家人都知道,黃弘深是真心不想看到宋家老倆和宋彩鳳的那副嘴臉罷了,要不是舉辦地點在宋彩蛾家,他估計都不會跑這一趟。
不過,宋家老倆好似並沒受什麽影響,看到黃弘深不在,也不覺的怎麽樣,隻不過堂而皇之的將黃弘深送來的東西,先放在他們的身旁。
意思嘛,當然很明顯,那就是給眾人說,這東西是他們的,誰,當然不包括他們最看中的大姑爺,都不能動。
要說今日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馮致遠了,隻見今日的他,穿身繡青竹的長袍,玉簪別發,身上更是細心的熏了香,加之長相俊美,大老遠就能看到。
隻不過左擁右抱的模樣有些不太雅,不過很顯然是享了“齊人之福”,而之前還吵的麵紅耳赤的姐妹,此時都好似換了個人,一直都笑盈盈的,好似彼此才是最親近之人。
對於這個馮致遠,宋若雨也有些耳聞,據說這貨當真是個能鑽營的,他竟早他家嶽父一步,得到了陸峰信任,據說,此時已經是軍師了。
而正因為此,馮致遠在高家的地位就高了起來,加之高秀豔的錢財,二人一拍即合,竟真的變成了三人行。
“嗬嗬!”宋若雨看到假裝和諧,實則雞飛狗跳的三人走來,輕輕一笑,輕輕的喊了句:“表姐,姐夫”就走了過去。
說實在話,宋若雨此時是真的累了,實在是沒精力再與他們說什麽虛與委蛇,祝福他們百年好合的話。
隻不過,在馮致遠的心中,宋若雨顯然就是別樣的意思了——宋若雨吃醋了。
雖說宋若雨在方遠村被視作“神明”般的存在,更有幾家更是再三說明他們不在乎宋若雨的名聲,而願意與她家結親。
但是呢,宋若雨一家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每次都以宋若雨還小為由,將親事搪塞過去了事了。
實際上在宏德王朝,雖然及笄是十五,但女子十二三婚配也是合法的,因此一般家庭都不會等自家閨女到十五,就會將其嫁出去,那樣的話,就會得到多近一成的彩禮。
至於之前為何宋若雨不待見,則是宋家老倆覺得宋若雨不會出頭,與其嫁給一個窮的要家裏幫襯,就不如直接打死幹淨。
而對於宏德王朝來說,連年征戰,自然是用人之際,因此則是鼓勵婚嫁,鼓勵多生的,所以,像宋若雨這家這樣不著急嫁人的情況,還著實少見。
當然,對於馮致遠來說,自然有他自己的解釋——宋若雨應該還等著他呢。
雖然上次宋若雨對她冷若寒冰,應該是他不努力追愛的原因,那時候的他,表明了就是要占她們家的光,試問誰家願意招贅那樣的人?
可是此時的他顯然不是當時的麵貌了,不再窮酸,不再看嶽父臉色生存,而是成了昭信校尉的軍師了,這地位,就是在整個錦江來說,也是數得著的,所以他這次十分自信。
“三姨母,試問若雨表妹可曾許配人家啊?”馮致遠驕傲的撣了撣身上那並不存在的灰,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還沒!她還小!等到及笄也不遲。”宋彩蛾顯然不會說出獨孤應的存在的,因而隻能如此搪塞了。
“那表妹莫不是等著什麽人?”馮致遠突然就有了信心。
“當然是啦,不然我二姐那麽能幹,幹嘛不嫁人?”宋若鬆踱著步子,背著手,好似個小大人。
“若鬆啊,那你知不知道你二姐等的是哪一個啊?”馮致遠第一次覺得宋若鬆長得無比讓人高興,一雙大眼睛之中,竟都是崇拜之情。
聽聞宋若鬆要考童生,這麽小的孩子,自然是不太有信心,那他這個舉人老爺就顯得有用多了,至少可以給小家夥指點一二。
“哼!”屢次受到打擊的高秀娟此時已然沒了吃醋的心情,此時,在家中,她已然是最沒用的人。
馮致遠有才,而高秀豔有錢,有這兩個的存在,誰眼睛中還有她啊?她就好似個可有可無的人,遊蕩在家中。
不過,對於宋若雨,高秀娟始終是徹骨的恨,她覺得要不是這個小蹄子的存在,她也不會如此身份,更不至於被馮致遠怨恨。
或許,她此時已經對馮致遠已經無所謂,但對於三姨母一家,特別是宋若雨,則是滿腔的怨恨。
於是,在馮致遠和顏悅色的對宋若鬆說話的時候,她則趁眾人不注意,轉身進了宋若雨的屋中。
很顯然,宋若雨的房間和高秀娟的屋子的破舊一堆不同,宋若雨的房間的東西雖然說不上多貴重,但精致的緊。
比如掛在一側的碧紗裙,這東西很久之前就是高秀娟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在那個家中,錢財豈會到了她手?所以這麽長時間,隻能想想罷了。
誰知宋若雨,就這麽暴殄天物隨意放在屋中,這要是被掛了,或者蒙上灰塵,依照高秀娟的性情,肯定會心疼。
而就當高秀娟正看的滿心怨恨嫉妒的時候,竟感覺好似宋若雨的塌上動了一動,而到此時高秀娟方才注意到,宋若雨屋中的帷帳。竟然是是拉下來的。
難道這個小蹄子這樣的日子還在偷懶不成?高秀娟不禁氣往上撞,而剛才看宋若雨的精神好似有些不好,不出預料應該就是如此了。
“哼!”高秀娟就想往前走,掀開帷帳直接質問,進而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也嚐嚐沒臉的滋味。
隻不過就在高秀娟才邁了四五步的時候,窗外竟傳來宋彩鳳和方氏一樣的大嗓門:“秀娟,死到哪裏去了?還不過來幫忙?”
“來了!”高秀娟馬上答應,因為沒探究清楚,而戀戀不舍的朝外走,全然不知,賬內的獨孤應已睜開了眼睛,手放在前胸,就等人靠前,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