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正視彼此的感情
這個冬天,雪似乎很多,立冬不過一月,大雪就一場接著一場的,讓每家人都窩在家裏貓冬。
宋若雨一家人顯然也不例外,除了去隔壁的王玉成家或者王忠家串串門子,哪裏都去不成,無邊的銀白將一切都遮蓋,要不是因做飯而飄起的嫋嫋炊煙,簡直都看不出這是個村落了。
不知道是第幾場雪時候,就將遠處的大山和方遠村的邊界模糊。
宋若雨在家可給憋壞了,這裏根本沒什麽娛樂,晚上吃飯了飯,沒別的事情,就是睡覺一事。
而些天不出去,眾人早在白天已經睡夠,所以晚上根本就不困,所以沒事兒幾人就隻能聊天了。
“獨孤應,你跟我過來一下。”這一天宋若雨有些鄭重的將獨孤應叫到了另一個房間之中。
因為有地龍的原因,各個房間都不冷,加之眾人都這麽熟了,一開始獨孤應就將心意表明,所以郭昊眾人就當沒看到,而是自顧自的談他們自己的天兒去了。
“嗯!”這些天,獨孤應多了個毛病,一看見宋若雨就臉紅,弄得宋若雨都不敢對他怎麽樣,生怕這貨會大叫出聲——畢竟這貨的情感生活為零。
而此時獨孤應單獨見宋若雨,更是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裏,飄來飄去看哪裏都不能集中注意力,讓宋若雨覺得十分的好笑。
“獨孤應,你是不是殺手?”宋若雨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麽長時間,獨孤應總是看著慎之——宋若雨給錦衣少年起的名字出神,隻要眾人一接觸,他立馬就看旁邊,但等人不注意,獨孤應就又開始看了。
要說這貨有什麽特殊嗜好,看著又不像,因為他看到慎之既不臉紅也不怎麽樣,唯有皺起眉頭,就好似有事情想辦但不能辦一般,讓獨孤應很哀愁。
別人不知道,宋若雨通過這幾次遇到獨孤應的事情,然後一串聯,事情也就慢慢明了(liao)了。
不出意外的話,慎之的人應該是獨孤應殺的,而獨孤應應該是奉命,而每每看到他糾結無比的眼神,宋若雨就已經明白了大半了。
隻有死士,是自小培養,吃東西都要殺人;也隻有死士,除了主子,完全沒有自己的人生;同樣隻有死士,沒有自己的思想,唯主子唯命是從,所以宋若雨才會如此問。
“是!”這次獨孤應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了。
“慎之,不能殺!”宋若雨提出要求。
這段日子以來,不僅僅是獨孤應在觀察慎之,同樣宋若雨也沒閑著,也在觀察,人說謊很容易,但隻要說了謊,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所以,總有一天會失真。
做人也一樣,雖然慎之失憶了,但他依舊是那個人,他雖然忘記了為何來這裏,但他的一言一行盡顯大家風範,由內而外透出一種天然的高貴——很顯然,他非富即貴。
但就是這樣的人,竟然和他們毫無芥蒂的生活在一起,而對日常生活也沒任何特殊的要求,雖然細皮嫩肉,幹活不行,但沒一點獨自歇著,而是咬牙堅持下來。
肯吃苦,肯往下看的人做了官,社稷自然無虞,人們自然高興,而宋若雨也不願這樣的人就此死去。
而此時慎之才八九歲,充其量還是個孩童,試想要不是得到了這方麵的教育,他豈能如此下意識的行動?
進而說明,他的祖輩,或者他的父親就是個好官,而至於那樣的人,才會培養出如此的兒孫。
當然,對於宋若雨來說,還有一點優點最為直接,那就是慎之不僅識文斷字,而且文采斐然,僅僅一月,就將宋若鬆變成了小迷弟,還趁大雪教授每個人知識。
“我知道!可是……”獨孤應又一次猶豫了,也是第一次對主子的決定產生了懷疑——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何要殺呢?獨孤應不明白。
“獨孤應,我告訴你,生活可以多姿多彩,有家人,有朋友,還有愛人。”宋若雨知道,對於獨孤應這樣的人,要一點點改變才行。
“就是一看到,心就砰砰跳的愛人嗎?”獨孤應似乎有些開竅。
“對……”
宋若雨還未說完,就遭到獨孤應的搶白:“那就是若雨了。”
這句情話猝不及防,讓宋若雨的心也不禁一跳,不得不說獨孤應長得很好,劍眉星目,棱角分明,雖然隻有十五六歲,但很顯然已經有了男子的擔當。
看著麵前目光灼灼的獨孤應,宋若雨的心也不禁漏跳了好幾下,畢竟當麵被人表白還是兩世人生當中的頭一遭。
而雖然宋若雨的裝在了一個隻有十一歲女童的身體中,但毫無疑問,她的靈魂好似個成年人,所以顯然無法對這句話免疫。
“可是……”宋若雨下意識的想反駁,但許多話都哽在喉嚨,什麽都說不出了。
“我知道!”誰知此時獨孤應倒是一臉了然的模樣:“伯父說了,我們都還小,所以此時說有些早,登上三四年,你及笄,我弱冠,就可以陳成親了。”
“等等!”突然,宋若雨好似覺得哪裏不對,怎麽就和辦婚事扯上關係了?她同意和他好了嗎?再說沒戀愛就結婚嗎?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伯父說不快,還要等三四年呢。”
不得不說,獨孤應這反駁讓宋若雨無話可說,“毫無疑問“伯父”就是宋若雨的老爹郭昊,誰知剛一月的時間就開始給這小子出主意對付自己的閨女了,當真是“世間第一好嶽丈”。
“到時候啊,我們就可以生娃娃,比若鬆還小的娃娃,叫伯父姥爺,叫伯母姥姥,然後讓他們看著,我們就可以再生了……”獨孤應一邊說,一邊一臉神往的模樣,將宋若雨羞憤到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這都是什麽人啊?宋若雨痛苦的心道,這才相處了一個月就認定了女婿,態度轉變真是快啊,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看到獨孤應就炸毛。
當然,這些話,是斷然不能給郭昊說的——估計郭昊也不會知道,他的說那些話都被孤獨應給抖摟出來了。
“不過呢,”宋若雨不禁正色道:“你要擺脫‘死士’的身份。”
說到此處,獨孤應不禁皺起了眉頭,畢竟從小就灌輸“主子是一切”“一日是死士,終生是死士”的觀念,要改變顯然太難了。
“當然,不是讓你一下子擺脫,而是讓你先有自己的思想,以後殺人可以,但凡是要講個是非曲直,就好似這次慎之,多麽好的一個人?要是殺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宋若雨一點一滴的教。
“好!”獨孤應鄭重點頭。
“再有,就是保護好自己。”說到此處,宋若雨不禁想起了之前見到的獨孤應身上的無數傷痕。
那些傷痕雖然都不知命,但積少成多,宋若雨知道,獨孤應也斷然不好受,而既然決定接受他,就要教會他保護自己。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宋若雨繼續:“你想啊,要是命都沒了,一切就都沒了,談何以後娶我啊?”
宋若雨顯然知道,她就是獨孤應心中的執念,所以隻要涉及到她,獨孤應自然會聽進去並記住的。
而有一點卻是最讓宋若雨害怕的,那就是,既然稱為“死士”,那肯定是灌輸了“必要時刻,要為主子犧牲”的觀念,所以宋若雨怕,怕獨孤應那個主子命短,而讓獨孤替死。
“我記住了!”獨孤應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