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爭風吃醋
居正最終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條命早就該被拿走了，能苟延殘喘活到今日已是王爺對我的憐憫，如今婉然也長大了，若是我的死還無法讓她成長起來……也罷。”
他隻希望居婉然能好好的活下去，帶著他這個做爹爹最後的驕傲活下去，不是以賣國賊的女兒。
“當初你為何要那麽做。”安錯錯將心內一直想問的問題的道了出來。
身為朝廷武將，明知道通敵賣國是嚴懲不貸的重罪，隻要戰事一起，百姓們必定會深受水深火熱之中，到時候國破家亡，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起的。
居正滿臉懊悔，可是他卻說道：“當時我也不過是想保全婉然而已，那地圖與邊關的兵力防守的確都是我親手交給敵人的，我也知道這個舉動害得邊關數千萬百姓流離失所與親人被迫分離，可我不得不那麽做啊！”
如果還有重來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定然還是會選擇保衛居婉然的性命，將那些情報遞交給敵軍。
從小沒了娘親的居婉然已經夠可憐了，他更是不忍見到她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看到這大好山河風景的機會。
安錯錯默默歎了口氣，“邊關的戰事現下已經平定了，可你當年做下的決定卻是永遠的留下，實屬叫人無奈。”
一個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終於在某天浮出水麵，也不得不去麵對最後的結局。
聽到這，居正卻是搖了搖頭，仿若早已看淡了生死一般，“我這條命早在幾年前就應當被拿去了，如今還能活到今日已是幸事，我隻希望安姑娘以後能多多照顧婉然。”
幾句話說罷，居正便跪下給安錯錯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等到居婉然買了豆腐花回來之後，倆人臉上的神色雖都有些變化，可好歹也沒讓她四字。
由於中間有了玄冥宸的吩咐，牢裏獄卒也並未出聲轟攆二人出去，而是耐心的等候著，任由他們從晌午一直待到臨晚。
居正的罪名已是證據確鑿的事情，而判決他五日後處斬也是板上釘釘無法改變的事，所以一些用刑之類的皮肉之苦自然也就省去了。
從牢房出來之後，居婉然心內的擔憂更是毫不掩飾的掛在了臉上。
她忍不住出聲說道：“我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而且從剛才起我的眼皮就一直跳，你說我爹他不會出事吧？”
“你別太過擔心了，況且你爹也不希望看見你憔悴著張臉去探望他，若是你真的放心不下，明天後天都是可以去牢裏探望。”安錯錯心中有些不忍，想要告訴她實情，卻又不忍看到她多難過一天。
心中糾結著，就連何時回到王府也都不記得了。
通敵賣國一事也許可以不告訴她實情，但居正會在五日後被處斬一事，她卻是覺得無論如何也都應該要告訴她才是，隻是這樣一來，事情便會越鬧越大。
按照玄冥宸的說辭來看，居正之所以沒有牽連到居婉然一起處罰，完全是因為他在這幾年內將功補過低消了一些懲處罷了。
如今他不動聲色的被抓到牢裏，自是不能讓居婉然對外張揚，否則事情鬧大之後對誰都沒有好結果。
守候在院子裏的碧水見安錯錯終於回來了，便趕忙迎上前去，讓一旁端著托盤的丫鬟趕忙跟了上來。
幾人一前一後走進屋內，碧水握起茶壺倒了杯茶水遞給安錯錯，隨後示意丫鬟將托盤上的紅布掀開，裏麵的名貴首飾便顯露在了眼前。
“這是做何？”安錯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她現在哪裏有心情挑選首飾，居婉然的事情就夠她忙的了。
碧水輕輕一笑，“姑娘有所不知，再過幾日便是宮中設宴招待南朝使臣的日子，到時候您必然是要與王爺一同出席的，這些首飾與衣物自是必不可少。”
又是去參加宮宴，安錯錯還記得上次去宮宴的時候她還是去領賞的，更是不曾想過會發生後來的事情，原本打算領了賞又走完流程便可以回寧清鎮，之後就去找楊大豐的下落。
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竟還是留在了這裏，果真是造化弄人。
“世子病重，宮中卻要設宴？”她瞥了眼被紅色絹綢襯托的愈發奪目的珠寶首飾，不由得發出心底的疑問。
雖說南朝此次前來是為了表示絕對的忠誠，南山曄也不過是一個因為不受而被送過來的質子，但就是這般直接忽略他的存在似乎不大好吧？
碧水略略思索了一番，回道：“設宴定在幾天之後，想必那時世子的身子也應當有了好轉，應該不妨礙出席。”
“那若是沒有好轉呢？豈不是要帶病出席？”這般想著，安錯錯隻覺得身在皇家的無奈與冷血。
不論是君王還是朝中大臣們，幾乎個個都心懷陰謀對策，沒有一個人的身心都是無比正直的，玄亦跟玄冥宸也是一樣。
表麵上看起來隻是冷淡，可內心深處的城府卻是比誰都深，有些算計更是從老早就開始了的。
著實令人後怕。
“朝中之事奴婢不敢妄議，這些首飾裏可是沒有姑娘喜歡的？若是沒有，那奴婢明日再拿過來一些給姑娘瞧瞧。”碧水說著，便命人將首飾撤下。
王府財庫中的金銀珍寶那是數都數不盡，就算是琳琅閣最好的東西拿出來做比較，怕是也遜色了那麽一兩分。
聽到對方又將話題轉移了過去，安錯錯隻覺得沒什麽意思，這段時間來，她可算是摸清了碧水的性子。
表麵上看去溫柔識禮懂進退，實則聰明機靈著呢！不該談論的話題也總是點到為止，多一分讓人抓到小辮子的機會都不給。
“罷了罷了。”安錯錯索性擺了擺手，接著問道，“今日怎麽不見王爺過來？”
之前一連好幾天她回來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玄冥宸，似乎他總是會提前來這等她回府，直到親眼看到她過後才會離開。
今天倒是反常的沒有看到他人，心下疑惑的同時不免有些失望。
“這……”碧水麵露猶豫，等到好一會過後才如實回道，“王爺今日去了暖陽院，一時半會怕是不會過來，不過王爺吩咐了，姑娘可以不用守王府上的規矩，無論是餓了還是困了，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暖陽院是牡丹所住的院落，安錯錯上次就已經知道了，隻是她從未想過玄冥宸去她那去的那樣勤。
若說一開始她不去懷疑二人之間的關係那是因為她還不確定宸王究竟是不是楊大豐，自是沒有直接吃味甩臉的資格，可現在她知道了，心下卻是怎麽也不好受。
難道男人的心真的可以大到能夠容納的下三妻四妾？
見安錯錯臉色有些不好，碧水又趕忙解釋，“王爺雖經常去暖陽院，但以奴婢看來那牡丹姑娘與您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聞言，她並未回答。
“王爺待姑娘的用心程度可是比對自己都還要上心！先前從未在戌時回過王府的王爺在您來了之後，幾乎每天天未黑就趕了回來早早的等姑娘您，這份殊榮可是前所未有。”碧水好不誇張的說著，而後者除了唇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之外，臉上也看不清是喜是怒。
“我看起來是那種喜歡吃味無理取鬧，並且為了王爺還會爭風吃醋之人？”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隻見一旁的碧水在遲疑了片刻後，終是點了點頭。
得到確認回答的安錯錯既不生氣也不意外，因為她現在的確有幾分不高興。
如果說當初他的離開是因為有難言之隱不能告訴她也就罷了，可如今他們二人都已經重新見了麵，又知曉了彼此的心意，在百姓們眼中更是即將大婚的恩愛夫妻。
如今他卻在陪另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貌美傾城看起來又溫柔大方的女子，就算她的心胸肚量再大，怕是也很難想得開。
見她沉思，碧水又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想要徹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總是要靠些手段的，況且姑娘您身上自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靈幹淨，怕是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的住想要靠近的心。”
“你是想讓我勾引王爺？”聽了她的話，安錯錯索性用一個比較直接的詞將她的話語說了出來。
碧水微微一愣，說的那麽直接真的好麽？
不過她還是點了幾下腦袋，“事實便是如此，姑娘你看那些富商巨賈，縱使家中美妾成群，可還是喜歡那種勾人的小狐狸，所以說平時還是要靠些手段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靠手段……
安錯錯不禁陷入了沉思。
想當初還在寧遠村的時候，她可不需要憑借什麽手段之類的東西，該是她的總歸是她的，倘若不是她的，那便用盡千方百計的法子也沒有用，所以她向來都不願去強求這些。
“牡丹姑娘是何時進的王府？”
她忽然想知道牡丹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玄冥宸，他們保持這種關係又有多久了。
如果是在她之前便彼此認識，那說來她還是那個出現的第三者。
這般想著，安錯錯不禁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