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換設計師
太過藝術的東西，隻適合觀賞，不可能大街上一個個的都是識貨的。
況且，衣服這種東西，如果連穿都不能傳，那就是華而不實，再精美都沒用。
設計師？
老板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意思？
姚紫堇一拍腦袋，她倒是忘了，古代沒有設計師這一說。
“你這的衣服樣圖都是誰做的？”姚紫堇問道。
老板遲疑了一下，才指著自己道:“就是老夫。”
姚紫堇愣了愣，無語。
她總不能對老板說，你退下，店裏的樣圖以後讓我來畫吧！
不過這老頭心裏挺美的，不然畫不出這麽美的圖。
剛剛那條裙子，月白色的裙子上沒有多餘的修飾，隻有裙角處有著朵朵雪梅，鮮紅逼真，好似是月夜下的雪梅圖。
“你知道為什麽隔壁順衣坊的衣服能大賣嗎？”姚紫堇突然問道。
老板不屑的冷哼道:“我看了，他那裏的衣服沒有一點意境，就是款式沒見過，不過花花綠綠的，也就吸引吸引這些俗人了。”
意境，你一件衣服，要什麽意境？
你意境有了，你衣服有人買嗎？
你可以說別人不識貨，但是沒有幾個人願意買一件衣服掛在哪兒，天天瞅意境吧！
“對，就是那些沒意境的衣服，把你這裏意境超然的衣服給比了過去。”姚紫堇淡笑道。
老板聞言，急了:“那是他們不懂藝術，你這是什麽意思？”
“藝術？我買衣服是穿的，我要什麽意境？難不成我買件衣服掛在哪兒？天天瞅意境？”姚紫堇好笑道。
“你大可說他們不識貨，但是既然你是賣衣服的，就要知道別人想要什麽，大家各取所需，不然你這樣意境意境的，大多數人養活自己都夠難的了，誰看你意境？”姚紫堇毫不客氣的說道。
老板被姚紫堇說的啞口無言，漲紅了一張老臉才道:“那，我不會，我畫了幾十年的圖，早就過了那個時候，讓我畫那樣的，我也畫不出來啊！”
這個姚紫堇表示讚同，就好像畫畫大師，隨便動手就是一副大作，哪怕蒙上眼睛畫，也比畫了幾年的人要好的多。
不過，接下來，姚紫堇嘿嘿一笑，點頭道:“所以，才要換人畫啊！”
老板一愣，神色略有些複雜，他不願放棄經營了幾十年的店鋪，可是讓店鋪就這樣敗落，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當年他出師以後，事無巨細的包攬了全部，常常一天隻睡幾個時辰，就興衝衝的起來幹活，這樣一做就是幾十年。
如今突然被人提醒不能再畫圖，心裏一酸，一滴淚差點掉下來。
老板急忙轉身，不讓別人看到他紅了眼的模樣，嘴裏還嘟囔著:“去哪兒找一個好學的徒弟啊，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的。”
“我啊！”姚紫堇笑眯眯的毛遂自薦。
站在一邊的辛華詫異的看著姚紫堇，她還會幹這個？
老板轉過身，看了姚紫堇一眼，滿眼都不敢置信，“就你會畫圖？這可不是說拿跟樹枝在地上畫畫那麽簡單。”
姚紫堇知道，這老板說的話沒有惡意，而是實話，畫圖不比其它，是要設計，和會畫畫不一樣。
“你若不信，你給我筆墨紙硯，我當場畫給你，不管我畫著好不好，你倒是看看嘛，如果好，你就考慮考慮，如果畫的不好，你也就權當指點一下我這小孩子了。”姚紫堇自信的說道。
恍惚間，老者想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自信，在一眾學徒中脫穎而出。
話都說到了這個樣子，再不讓她畫，倒顯得自己小氣。
當即，老板就把店給關了，領路道:“那你跟我來吧。”
辛華雖然驚訝，但還是不發一言，隻是看著姚紫堇的目光越發幽深複雜。
她究竟是什麽人？
真的隻是單純的農家女嗎？
店後是一處院子，三進三出的大院，想來是這位老者的家。
院子布置的雅致，假山池沼應有盡有，可見老者的審美眼光不低。
老者推開一扇門，率先進去，姚紫堇隨後而入，忍不住讚歎了下這書房的布置。
書房不大，靠牆一個紫檀木的書架，上麵卷宗書籍數不勝數，地上一個蓮花的鏤空香爐，還在嫋嫋的散發香氣，是安神的檀香。
字畫三幅，一副畫山，一副畫水，一副畫巍峨山城。
書桌上整齊的擺放著文房四寶，一些宣紙上還有衣服的樣式圖。
看著那副未完成的圖，姚紫堇略歎了口氣，這畫也是意境的吧。
桃花一朵繡在袖口，裙子通體雪白，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隻是，隻畫了上半身，下半身還沒畫出來，不過按照老板店裏的衣服，姚紫堇想也能想到，接下來老者要怎麽畫。
無非是幹淨素雅的底色，然後用精致的繡工修上花色。
雖然大方素雅，但是少了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樣吧，我把你這幅殘畫畫完。”姚紫堇心裏有了主意，對著一旁的老板說著。
老板正想把那張畫拿走，措不及防聽到這句，想了想也就隨她了，“行。”
姚紫堇磨墨，看到毛筆又犯了愁。
她會寫鋼筆字，不會寫毛筆字啊！
她在現代見到的衣服款式隨便拎出一件都可以在這個時代的時尚界引起軒然大波。
隻是，如果讓她拿毛筆畫，指定畫一副毀一副。
左右看了看，問道:“老板你這兒有雞毛嗎？”
雞毛，要雞毛幹嘛？
雖然好奇，但老板還是答道，“有，後院有雞。”
“那您幫我拔一根雞毛吧，要翅膀上的，比較硬的那種。”姚紫堇笑著開口道。
她不會用毛筆，但是雞毛可以啊，雞毛蘸墨水，也是可以的。
“行，你等著。”老板雖然不知道姚紫堇，但是也是爽快，直接就答應了出門拔雞毛去。
“你，還會畫圖？”辛華神色複雜的問著姚紫堇。
姚紫堇心裏一梗，這畫圖，可不是農家女該幹的事啊！。
“小時沒錢，想要新衣服，隻能想想，一來二去的，就想了不少樣子。”姚紫堇心虛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