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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雪梅怎樣反抗,這些家夥如同抓小雞一樣把她綁了起來,帶到許匪團部,他對三姨太交代喊道:“三姨太,我看這孩子頭臉幹淨,四肢靈活,就給你留下使喚吧。”三姨太一看是個姑娘,便是不高興,用一種輕佻而又尖酸的聲音說道,“是騾子是馬,明天讓她溜達溜達再說。”三姨太讓副官領著雪梅來到樓前大院,告訴她:“以後,每天對麵樹上的烏鴉一叫,你就得起床,先把大院全掃幹淨,再把左右兩廊掃淨,手腳要勤快,不能驚擾主人,幹活要使眼色,別惹太太生氣,小心皮肉受苦。每天給太太鋪好床,洗完腳,你才能睡覺,吃住都在柴房裏,好好聽話,不要動其他歪心思。”
雪梅回到房間一看,兩塊狹窄的門板上麵放著一個帶有黴臭氣味的破草席,兩條破麻袋,門口還有人看著,寸步不離。她看到這些不覺一陣悲苦,想跑跑不了,想死死不成,她開始時還想在這裏受土匪的欺侮還不如一死了之算了,但轉念想起自己死去的爹娘,心中悲憤交加,一個聲音在她心中呐喊著:“不,我不能就這麽死了,我要報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讓你們這些禽獸血債血還……”
就這樣,雪梅按照三姨太和副官的要求做工,忍辱偷生,暗暗尋找機會逃出魔掌。一次,給三姨太洗床單和衣服時,三姨太嫌洗得不幹淨,不由分說,把雪梅用鞭子狠狠抽打了一頓,雪梅被打的遍體鱗傷,昏倒在地,當她醒來時,已是半夜時辰,自己還躺在樓下的走廊中,她掙紮著爬了起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隻要我活著出去,有朝一日殺盡這夥狗漢奸,消滅這不平的世道。”
半夜氣溫下降,她冷,便下得床來,在屋內習練父親教過的十八般武藝,一直練得烏鴉叫。
一天下午,雪梅在圍牆邊倒垃圾,她發現有一處水洞可以鑽出去,她高興地將垃圾倒去,環視一下四周無人,便迅速返了回去。晚飯過後,便回到柴房倒在門板上睡起覺來。
半夜時辰,三姨太那“碰、碰、碰”的打麻將聲把她驚醒,她不由得想起三姨太那水蛇腰,臉上抹著粉,嘴上塗著紅,手中拿著鞭子抽打自己的情景,不覺怒火湧上心頭,她下得床來,輕手輕腳地來到樓上一看,三姨太不在屋裏,門開著,她左右一看無人,便閃身躲了進去,轉身藏在大立櫃後麵,剛穩定了神,聽到隔壁屋內三姨太說道:“今晚財運又來,算沒白磨牌皮啊。諸位有興的話,明晚再來吧。”眾牌友漸漸散去,三姨太回到自己的屋中,在上床脫衣時罵道“天殺的東西,又去開什麽會剿什麽共,熱被窩不摟,害得我自個守空房。”說完,便倒在床上睡下
了。
等她完全睡熟了,雪梅起身便輕手輕腳來到床前,拿起一塊磚試砸了三次,心跳的厲害,都未敢下手。最後,她想起父母的死,想起自己童年的苦難。她咬緊牙關,使盡全身力氣猛地砸了下去,一連幾下,三姨太再也不打鼾聲了……
雪梅一看三姨太的頭被砸扁了,還有活命嗎,她飛快地走出屋去,迅速下得樓來,跑到水洞處,鑽出了水洞,想著逃出村子去,恰好就遇上了遊擊隊.……
副官被押了上來,雪梅眼裏射出複仇的火花,她一把提起那個副官,象雄鷹抓雞一般,提在空中,怒道:“該死的,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誰?”副官大驚,喊道:“不是我的主意,都是許司令和三姨太的主意,你不要怨我。”雪梅一下把他扔到地上說道:“狗漢奸,一樣的貨色,我先殺了你。”副官這時牙打的咯咯響,渾身抖的比雪花還厲害。雪梅從腰間拔出劍來,怒喝一聲:“今天,你欠我家的賬得和你一筆一筆的算。”言畢,就要下手。
遊擊隊的人趕忙攔住。“幹啥?憑什麽不殺他?”雪梅生氣的問道。
“誤會了,不是不殺,而是要經過審判,他夠得上處死才能殺,不夠條件那就不能殺死。我們遊擊隊有黨的政策。”
盡管解釋了許多句,但雪梅還是有點想不通。
二少道以後慢慢你就明白了,我們的隊伍是支什麽樣的隊伍。
就這樣雪梅也加入了遊擊隊。
不多久,部隊派二少和雪梅假扮兩口子到盤龍鎮上搜集日偽動態,他們到接頭的地下聯絡員的小煙紙店,了解到鎮上住著一個鬼子小隊,還有皇協軍。再進行了地形偵察,完成任務後準備返回,行到鎮盡頭,看到兩日本兵頭紮白巾,穿短褲短衫,正在井台上洗刷大騾子,離井台十多米遠處的樹上還拴著一頭大騾子,兩人嘀咕後決定來個“順手牽騾”。雪梅監視鬼子,二少躡手躡腳地摸過去解開韁繩將騾子悄悄地牽進了青紗帳。待鬼子發覺急得哇裏哇啦亂吼時,熟悉地形的二少他們,已經迅速地沿著小道牽著騾子跑出了鬼子的視線範圍。到得遊擊隊仔細打量,竟是一頭拉炮的大青紅色騾子,於是上交到軍分區,支援前線部隊,他們兩人也為此受到了嘉獎。
其實,日寇的“鐵壁合圍”再惡毒再殘酷,也斬斷不了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與老百姓的魚水情。日偽軍一進村,農民就往高粱地裏跑,還有從這個村通到那個村的交通壕。敵人進入茂密的高粱地裏就如瞎子般摸不著北,隻有挨打的份。
許節孝部突圍出來的一股殘軍二十多人,在一個叫做麻大杆子連長的帶領下,逃回了濰縣,日軍收攏了他們,讓他們重新招收人馬,這夥人挺能折騰,竟然又連蒙
帶騙把隊伍擴大到了上百人。日本人派給他們一個任務,攻打棋盤山土匪。
這棋盤山在濰縣西部,山勢連綿,形如棋盤,山不高,但是林子多石頭多,絕壁多。山上一股土匪,人數不多但是屢次和日軍作對。這夥人本來不想去,可又不敢不去,這一夥連長叫做麻大杆子。
他親自點兵出征,出征棋盤山。
一路上通行無阻,行軍有三個時辰也就到了棋盤山。這棋盤山的寨子打起了三米多高的寨牆,每個寨牆邊上有一個角樓,把守住山路上下。寨牆外邊有一條深溝,深溝上懸的吊橋,有點兒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麻連長的隊伍停在了寨子的南門邊上,槍彈打不著的地方。他對手下人安排,去寨門前叫寨子裏當家的出來說話。
手下過去拿著一個喇叭就喊:“我們是濰縣大日本皇軍特別行動隊,現奉命令來圍剿你們,請你們的當家人出來說話。”
不一會兒,南門寨牆上一個女人罵罵咧咧地就像身上著了火似地出來了,她有四十多歲,長得雖不說太漂亮,但也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頭上挽著一個高高的大發髻,顯得既幹淨又利落,身披著一件大紅鬥篷,足蹬一雙大紅長靴,穿戴顯得既英俊瀟灑,又不失江湖色彩。緊跟她的是六個素衣女子。兩邊寨牆上站著一些小土匪,一個個什麽打扮也有,穿著槍支亂糟糟的,五花八門,像是一群耍雜技的。
麻連長他們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些光棍漢,都在往寨牆上看,看什麽呢?看那七個女子。
一個個都在尋思著能不能占有其中一個,也好解解饞。
寨門上,那個女寨主臉一沉,就朝著底下罵開了:“我就是大寨主。下麵來的是誰,報上大名來,我的槍下不死無名之輩。一個個狗頭蛤蟆眼的,看什麽呢,沒見過女人,要看回家看你奶奶去。”
麻連長趕緊上前,整了整軍帽,吆喝道,“對麵寨主大號,我是皇軍手下行動隊隊長,我姓麻,你就叫我麻隊長就可以。我們好好談談,隻要你歸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