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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當家、二當家的也心裏窩囊，這山寨的規矩那是靠山吃山，找個娘們那是山寨的樂子，也是山寨的常例，關係山寨的威嚴。這小九屢次破規矩，這是不把山規放在眼裏，挑戰當家的權威，如此下去這山寨豈不成了別人的天下，這小子真的不懂還是裝的不懂？什麽道義，什麽替天行道懲惡揚善，那些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對於自己來說，務實才最重要。


  山中的日子過的總是飛快，這一天，土匪下山伏擊了日軍。回來祝賀的酒宴上，慶賀的酒裏有毒藥，結果不少土匪覆沒，轉眼又是幾個月，山寨出現了莫名其妙的一次中毒，目標是三位當家的，不巧被人識破，下在酒裏的毒才沒發作。這是山寨裏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從小九上山開始，山寨裏便麻煩不斷。恰在此時，大癩子告密說是小九所為，自己親眼看見的。眾人半信半疑。可是在小九的包裹裏確實發現了一包毒藥。三當家的等人根本不相信此事是小九所為。但是大當家的卻另有打算。


  不管是不是真的小九所為，真的都該樹樹山威了。


  大當家沉下臉來，毫無半點商量餘地，說道：“小九，此時一時半會也難以說清楚誰真誰假，但是，大癩子言辭鑿鑿，並且也搜出了證據。此事你脫不了幹係。”說完，想了想又說，“此事還是看天意吧。聽說你槍法出眾，百發百中，我呢也沒見過，今兒個就與你賭上一把。就賭槍法。如果你輸了……”話未說完，小九就插上一句，“大當家的，怕是你未必贏我。”這話剛說完，二當家的在旁就道，“小九，你是蛤蟆吃天，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於是，大當家的和小九二人約定比槍，大當家勝小九留槍走人，小九勝大當家改組山寨，豎起抗日大旗打鬼子！三當家的要求自己代替老大打槍，“老大你怎麽輕易和小卒比，有失身份，勝之不武，輸了不光彩。”老大想了想，點了點頭。


  老三槍法山上那是一流的，弟兄們都知道他的本領。所以，眾人無不伸頸以待，看看鹿死誰手。


  二人打槍，三當家的先來，命人遠遠地豎起靶子，所謂靶子就是百步外挑一棵大樹，在一根樹枝上掛上一組銅錢，銅錢用細線掛好了，三當家的一甩右手，啪啪兩槍，銅錢擊碎，連瞄都沒瞄，正待開第三槍，忽聽天上有飛鳥飛過，三當家的手一舉，槍一順，啪一下，正打中飛鳥，撲拉一下掉落地上，已然氣絕。眾匪紛紛叫好。


  大當家的斜眼看著小九，二當家的隨手拿起一把刀刺，放在手裏把玩著。該小九了，隻見小九雙手拿槍，吆喝一聲，讓人把銅錢細線換上紅繩，再在樹枝上掛好，然後猛然一抬手雙手出槍，雙槍齊發，兩槍皆中，兩枚銅錢被打斷紅繩，掉落下來


  ，打完兩槍，身子陡然一轉，把一支短槍插入腰間，看看站在後麵的兄弟，衝他們揮揮手，氣閑神定。然後再慢慢轉過身來，單手拿槍，甩手啪啪兩槍，第一槍，打斷一枚銅錢細繩，那枚銅錢剛要往下掉落，第二槍緊接又至，一下把銅錢打飛，飛出很遠方才落下。這兩槍不過瞬息之間，槍槍擊中要害。山匪皆驚，張大了嘴巴，大癩子頹然跌倒在地。


  小九贏了。


  “怎麽樣，大當家的，該跟我走，帶隊伍舉大旗打鬼子！要麽一塊投奔八路！實不相瞞，我就是抗日遊擊隊王隊長、李指導員的警衛員，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就叫小九，咱也是響當當的好漢，常去濰縣城關，端過鬼子城樓，摸過日本崗哨，殺過鬼子大官。小九平生最看不起那些不敢抗日，反而一門心思想著投降鬼子當漢奸臭不要臉的東西。能和山上的諸位兄弟一起殺鬼子，今生有幸。”


  大當家的陰著臉，臉色難看，青一陣白一陣的，陰晴不定，一聲不吭。三當家的麵露敬意和喜色，“打的好，小九兄弟，三哥慚愧，甘拜下風。”小九抱拳施禮，“三當家的，承讓，小九在此謝過。”二當家的幹咳了幾聲，勉強叫聲好，“小九兄弟，真是好口才。”這話語說的幹巴巴的，聽不出是誇讚還是諷刺，叫人不舒服。


  小九一見，一抱拳，“大當家的，既然有難處，那好，我走，下山打鬼子，弟兄們，願意去的跟我走！”話音落地，轉身就走。


  正此時，大當家的突然一槍，正中小九的後腦勺，小九當場栽倒。在場眾人無不大驚。


  “共產黨的臥底，竟然鑽營到我們山上來了，也太小看我們山寨，目中無人，竟敢來此撒野，讓我等兄弟上當。作死！”說罷，把槍慢慢插進腰間。


  二當家的朝著地上啐了一聲，一揮手讓人把死屍拖下去，“丟了，遠點！”


  老中醫之子小中醫對著屍體欲說什麽，張了張嘴但沒敢發出聲，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壓下去了，眼角掛著熱淚，心裏擰了老大一個疙瘩。


  弟兄們此時噓聲一片，三當家的說道：“大哥，我們……”


  “好了，”大當家的揮手止住，“三弟，此事不必爭論，我們……”


  忽地山下有人徑直跑上來，氣喘籲籲的，離了老遠就大喊道，“當家的，有鬼子上山，拜山來了，叫還是不見？”


  大當家的瞅了一眼其餘兩位當家的，一口回絕，說一聲，“不見！”


  “不！”二當家的伸手阻止，叫道，“大哥，此事還需慎重，這日本人可是非比尋常，你可別忘了，共產黨那邊的人我們今兒個可算是徹底得罪了，這日本人再得罪了我們可沒什麽好啊.……”說完，看大當家的還在遲疑，也不等大當家的說什麽，他就回頭吩咐一聲，“傳話過去，

  我們願意相見，讓日本人他們上山，在忠義廳等候！”說完，對大當家的耳語幾句，隨後轉過頭來安排手下弟兄們處理好小九的後事，並且傳令吩咐下去，關於此事任何人不得再議，否則，定當嚴懲！


  弟兄們不敢再多言。


  三當家站在一邊，盯著小九的屍體，滿臉無奈。


  隨後三兄弟聚在一起商量一會兒，便一起去了忠義廳，與鬼子的代表相見。這一次來的是兩個鬼子官代表，帶著一個翻譯。鬼子來此是聯絡山寨，想讓盤龍山歸順他們，成為皇協軍。


  “這剛送走了一個，不料又來了一夥，瞅著咱們山寨這個飯碗好端是咋的？”老大氣呼呼的說道。


  三當家的對鬼子則是橫眉冷目，閉口不言。隻有二當家對鬼子還客客氣氣，裏外照應。


  山上的土匪根本不答應鬼子的要求，兩個鬼子軍官悻悻而去，看架勢，山寨接下來必定是暴雨欲來風滿樓！


  果然沒幾天，風波再現。山寨又一次有人中毒，那個潑皮大癩子被當場毒死，大當家的也中了毒，幸虧發現的及時，所中之毒毒力尚淺，饒是如此，大當家的還是口吐鮮血，暈倒過去，興虧搶救及時，從鬼門關裏奪回來一條命。可是其餘人等卻安然無恙。怪哉。這一次的毒發事件，搞得整個山上人心惶惶。有人甚至說，山上鬧鬼了。


  鬧鬼可是了不得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