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六個鑽頭安上,啟動機器之後,王川是滿心擔憂,其他人則無所謂,反正出水不出水都得停工,出水不出水都得給工錢,也不用在這太陽底下受這罪了。
咕咚咚一聲,機器再次出現故障,顫抖了兩下,還是停下來了,工人道:“王處長,這就怪不得我們了,這地方不是我們打不出水,是老天爺不讓打出水呀。”
王川無奈地擺擺手,道:“撤吧。”說完這句話,他真的有點心酸,先不說自己賠多少銀子,就是這簡簡單單一個讓黑人朋友吃上像樣的蔬菜這樣的夢想都實現不了。
工人頭目總算卸下一口氣,大喊道:“拆機器。”那聲音沒有一丁點可惜,倒像是勝利者的號角。
突然,機器自己竟然又晃動了兩下,咣當咣當響起來,王川聽到聲響,驚異地回頭,不錯,機器確確實實動起來了。
他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工人頭目尋求答案,工人頭目也用詫異的眼神尋求答案,究竟怎麽回事?誰也不知道。
“出水了。”一個小工人喊道。
可不是嗎?隻見外流管處終於流出了水,這些本來無所謂的工人們突然興奮起來,紛紛跳著蹦著過去,捧一口水放在嘴裏,也顧不得這水還有點渾濁,因為畢竟他們在這幾乎不可能打出水的地方打出了水,是值得多麽驕傲的事情。
王川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興奮,迅速跑過去,直接彎腰趴在那裏痛飲了一口,然後抹抹嘴上的水漬,哈哈笑道:“出水了。”
駐地目前隻有一口水井,供應著上千人生活飲用,而工程用水則是海水淡化,因為這一口水井也是眾多水利專家地質專家最終選址,並且使用當前世界上最優秀的技術和材料打成。而王川現在使用的這一套設備是極其普通的設備,也是駐地剛剛建立時使用的打井設備,但是這套設備選址三次最終沒有打出水來。
怪不得當王川張嘴要使用這套設備的時候,祁有山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並且還鼓勵王川打井,現在才明白,祁有山鼓勵是假,看自己的笑話是真。
可是,今天這個笑話看不成了。
打井出水的消息立刻驚動了駐地和周邊的人,樂乘乘和祁有山一先一後趕到,特別是祁有山,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王川,又在水井周圍轉了幾圈,看看抽出的水甘甜可口,然後對王川道:“王川,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的確有能力、有魄力,駐地這個水的難題都讓你給破解了,我給你記上一功。”
樂乘乘用拳頭在王川胸脯上砸了一拳道:“你小子就是了不起呀,當著安保處長還能打出井來。嗬嗬,”然後小聲耳語道:“你可要當地主了。”
樂乘乘說的一點也不錯,王川當時借打井設備時就說過,如果打出水來,菜園由自己承包,並且周邊數百畝土地經營權歸屬自己。當時祁有山對王川的做法滿不在乎,現在的菜園根本負擔不起駐地的使用,你能夠保證駐地蔬菜使用,那不是為駐地省下一筆巨大開支嗎?更何況,你用那套根本打不出水的打井設備去打井,無非就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不過,你自己想玩,為什麽不讓你玩呢?
王川對祁有山說道:“祁經理,這周邊二百畝荒地經營權就歸我了,我從明天開始就要謀劃這事了。”
祁有山右手搓著左手,嗬嗬笑道:“王川呀,這經營費你看是不是?”
奧,現在給我說起經營費了?當初可是一分錢不要的,所以我王川東拚西湊把打井的錢湊到,這可是我自己打的井,具有使用權,王川感覺祁有山要變卦,道:“祁經理,經營費怎麽了?”
站在一旁的樂乘乘立刻接過話茬道:“祁經理,想當初你是紅口白牙答應人家王川可以獨自經營這荒地的,不收一分錢,怎麽,現在有想法了?”
祁有山也覺得理虧,如果堅持自己的觀點,唯恐引起眾怒,更何況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孫悟空再厲害,還能跑得了如來佛的手心?於是說道:“沒事,沒事,好好經營,我相信你。”
王川轉身對司徒或道:“哥哥,這口井是我打的,但等於是咱安保處打的,告訴兄弟們,誰入股誰勞動誰分紅,但是有一點,不能影響安保工作。”王川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告訴祁有山,如果菜園有了收入,不是我王川一人得了,而是安保處這個團隊的,你如果想從菜園裏紅利中拿一分錢,得經過大家同意不可。
司徒或不知道王川的深意,但卻十分高興,道:“王川,弟兄們有你這樣的兄弟,真是大家的福分呀。”
王川沒有忘記安保處的弟兄們,更不能忘記整天黏著自己的黑蘋果,把她安排在菜園裏,主管勞務派遣,因為要當地人吃上像模像樣的蔬菜是王川最根本的初心。他要把當地人培養成為種地的好手。
可是事情並非如王川所願,因為經過黑蘋果多次解說宣傳,才有三五個當地黑人前來菜園幹活,好多人已經固化了原有的生活方式,靠天收,靠救濟,自己動手種菜種糧食,在他們心目中,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有的還會認為王川這是搞殖民侵略呢。
欲速則不達,王川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從這三五個人下手,讓他們切切實實感受到自己動手種菜種糧的好處就行,王川感覺自己在進行著一場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土地改革了。
王川每每做完安保處的事情,就來菜園裏看看,各種機械化已經鋪開,種子也撒進地裏,就連黑蘋果也學會了各種種地的技術,二人的交流也不成問題了。
這天,王川來到菜園,來回找不到黑蘋果,卻見林二狗在一塊地旁鬼鬼祟祟趴著張望,王川走過去,用手拍拍他的肩膀,林二狗沒有理會,而是把王川的手打開。
王川再次拍拍,林二狗又一次打開,這下王川有點急了,一腳踢在林二狗的屁股蛋子上,道:“幹什麽呢?”
“呦呦,沒,沒事。”林二狗捂著屁股連解釋也不敢解釋,撒腿就跑。
王川有點疑惑,這林二狗有這麽害怕自己嗎?他好奇地蹲在那裏,按照林二狗的角度張望過去,呀,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