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聽從王川的安排,坐上了皮卡車,六哥坐在副駕駛上,另一個男人駕駛汽車,而剛才端槍的男人則駕駛王川的車繼續前行。
王川從後排玻璃可以看到,皮卡車箱裏堆積著七八隻藏羚羊的屍體,橫七豎八地疊壓著,有一隻藏羚羊的眼睛還沒有閉上,似乎在怒視著什麽,它的身軀伴隨著皮卡的顛簸一顫一顫,顯的極度可憐,不知它的靈魂是否跟隨著皮卡在遊蕩。
皮卡已經偏離了公路項目處的方向,並且越走越遠,王川心裏著急,嘴上卻不能說,而此時的央金驚嚇的花容失色,緊緊抱著王川的胳膊,靠在他的懷裏,因為王川就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撒手的。
皮卡開進一個山坳裏,這裏是個避風的好處所,王川下車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選的,而是一個宿營地,因為這裏搭建著兩三個帳篷,還有一些汽油、柴火等生活用品。可見,他們在這裏獵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而是長時間的準備。
六哥下車後,喊道:“石頭,殺一隻羊,我們今天就吃這個了。對了,好像還有兩瓶酒吧,一塊拿出來。”
隻見石頭從皮卡車箱裏脫下來一隻藏羚羊,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對著藏羚羊的脖子,“噗呲”就是一刀,鮮血從脖子裏麵咕嘟咕嘟流出來,流淌在這砂石鋪滿的戈壁灘上,這塊小小的地方,不知滲透了多少藏羚羊的鮮血。
當王川的思緒回歸,把懷裏的央金扶起來的時候,藏羚羊的皮毛已經被剝下來,羊頭暫時擱置在一邊。
石頭點燃篝火,把藏羚羊架在烤羊架上,然後火苗不斷變大,石頭轉動烤架,一股香味開始飄散出來。
當烤羊身上開始落下油滴,落在火堆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時,石頭從口袋裏麵拿出幾個小瓶,對著烤羊甩了幾通,然後又烤了一會。
這會香味更濃了,就連王川口裏也流出了口水。
這時,石頭再次拿出匕首,在自己衣袖上來回抹抹剛才的血跡,就在羊屁股上拉下來一塊,然後遞給六哥,道:“六哥,嚐嚐,看看味道怎麽樣?”
六哥嚐了一口,點頭表示讚許,道:“這味道確實不錯,讓客人們也嚐嚐。”
石頭再次拉了一塊遞給王川,生硬說道:“嚐嚐吧。還得管你們吃喝,哼。”很顯然,他對六哥把王川央金抓過來的做法不是很理解。
王川把羊肉遞給央金,道:“嚐嚐,怎麽才能吃到這樣的烤羊肉呢,沒有百八十塊你就甭想。”
央金看看王川,又看看滋滋的羊肉,還有那誘人的味道,回頭又看看六哥、石頭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著,然後從王川手裏麵接過羊肉,吃了一口,咦,味道真不錯呀,此時,也顧不上少女的矜持,雙手抓著羊肉大口吃起來。
六哥喊道:“老三,給他們拍張照片,留一個紀念。”
這是王川第一次知道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老三,老三放下手中的羊肉,拿起手機,對著王川和央金,哢嚓哢嚓拍了兩張。
六哥又對石頭喊道:“拿酒來,我給兄弟喝一杯。”
石頭拿出來白酒,擰掉瓶蓋,然後遞給六哥。六哥舉在空中,一仰脖子,咕咕咚咚喝了好幾口,然後擦擦瓶口遞給王川,道:“喝一口?”
王川擺擺手,道:“不喝了。”
“兄弟,不是灌你,這裏溫度太低,不喝點酒,你晚上冷的睡不著。”六哥的話滿滿都是關懷,讓王川看不到一絲敵意。
王川拿起瓶子,也對著瓶口咕咕咚咚喝了幾口,再遞給六哥,六哥笑笑,道:“讓你的小女同學喝一口,酒後可以助興嗎?”
央金聽到這句話,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說是同學,其實就沒有把真實身份告訴他們而已,而現在卻讓所有的人認為她和王川是同學關係,而且是可以車震的同學關係。
這句話也被石頭聽到,他剛剛喝到嘴裏一口酒,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把他給逗樂了,噗嗤把嘴裏的酒全部吐出來,道:“嗬嗬,我晚上可能要聽動靜呀。嗬嗬。喝一口。”
“不喝。”央金擺擺手拒絕。
六哥笑道:“嗬嗬,不喝也罷,不過,晚上你可得把你的小女同學給摟緊了,她會冷的直往你懷裏鑽呢。”
大家都嗬嗬笑了。
老三和石頭分了一瓶酒,二人有點微醉,擠進一個帳篷睡了,他們騰出來一個帳篷留給王川和央金。
六哥也站起身道:“你們兩從今天晚上就算和我們是一夥的了,一根繩上的螞蚱,有照片為證,嗬嗬。”他即將鑽進帳篷的時候,道:“另外告訴你們,不要瞎跑,你們的車最多隻能跑二十多公裏了。”
這句話把王川所有的僥幸心理全部猜透了,王川半夜想逃走,必須用車,而車裏麵沒油了,如果舉報他們,現在他們有證據自己和他們是一夥的,就會把自己也牽連在一起。這個六哥,城府真深,不聲不響,已經把自己栓的牢牢的。
沒有辦法,隻好打消所有的逃跑心理,乖乖睡覺,先順其自然吧。
王川拉著央金的手鑽進帳篷,不足四平方米,王川道:“央金,先睡吧,明天再想辦法。”
王川肚子裏麵有白酒發散著溫度,還沒有感覺十分的冷,而央金就不一樣了,她蜷著腿,抱著胸,哆哆嗦嗦。隔著帳篷的縫隙鑽進來刺骨的風,好像隔著她的衣服直接刺入她的骨頭裏,冷的直打顫。
央金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躺在一起,所以她刻意和王川保持一定的距離,正因為有這樣的距離,央金才感覺到更冷。她在想,王川,你如果從後麵抱住我該多好呀,我會放下少女所有的矜持鑽進你的懷裏,可我一個女孩子怎麽能主動往你懷裏去呀。
王川看到發抖的央金,輕輕問道:“央金,是不是很冷你。”
央金牙齒不停打顫,還說道:“不,不冷。”
王川把自己這一半的毯子全部搭在央金身上,可還是不濟事。有一個詞叫做抱團取暖,王川這會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把身體往央金那裏挪動了一下,央金也感覺到王川的動作,甚至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夠聽到,她閉上了眼睛,等待那個抱住自己臂膀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