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車即將相撞的瞬間,王川猛然一打方向盤,車子向皮卡車左前方駛去,皮卡車也猛然打方向盤,向相反方向駛去,而後麵的槍口由於車輛傾斜,子彈向天上飛去。
就在此時短短的時間,藏羚羊飛一般地逃脫,瞬間已經無影無蹤。
惱羞成怒的皮卡調轉車頭朝著王川的越野疾馳而來,王川見勢不妙,加檔踩油,對央金喊了一聲道:“坐穩了。”然後徑直開過去。
後麵的皮卡緊追不舍,就連後麵打死的藏羚羊也顧不上拾起來,好像要把剛才丟掉這個藏羚羊羊群的仇恨全部報回來不可。
王川的駕駛技術是一流的,他很自信地馳騁,在高原上拐著S路,後麵的車卻是怎麽也追不上,就在距離越來越遠之時,王川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在央金麵前炫耀自己,就聽到身後砰的一響,這響聲和剛才打藏羚羊的響聲一樣。
不好,後麵開槍了。
王川握方向盤的手有點抖,長這麽大,還沒有真刀真槍幹過,動作不禁緩慢下來,然後後麵緊接著又來了一槍,央金嚇的抱著腦袋蜷縮在座位下麵,王川伸出右手安慰央金:“不要害怕,有我呢。”
可是,膽小的央金不顧一切的叫起來。
此時此景,一個小小的分心都能讓動作慢下來,慢下來的動作又直接作用於車輛,後麵的皮卡終於追上來,到了王川越野的右前方,一隻黑黑的槍口正衝著王川,晃動著槍口示意王川停車。
不得已,王川減緩車速,終於停下來。
拿槍的男人帶著墨鏡,裹著圍巾,穿著皮靴,端著槍直接從車上蹦下來,動作嫻熟,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他走過來,用槍口磕了磕王川的車窗,讓他下來。
不得已,王川打開車門,剛剛下車,那人就用槍托用力在王川臉上用力撞了一下,王川感覺一陣發麻發燙,然後嘴角有一股熱流滲漏出來,王川用手摸摸,啊,原來是血。
王川呸了一口嘴裏的膿血,用眼睛乜斜著眼前的男人,流露出一種不屑的眼神,而這種不友好的眼神讓男人不能接受,舉起槍托,又一次砸向王川。
而這次王川已經有了準備,用力一蹲,腦袋一偏,槍托砸在反光鏡上,隻聽得咣當一聲,反光鏡應聲下落,玻璃碎成一片。
央金從車裏戰戰兢兢出來,看到王川隻有躲閃之功,沒有招架之力,奮不顧身地竄上去,用身體擋在了王川的前麵,挺著胸,昂著頭,雙方僵持對峙在那裏。
皮卡車裏又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留胡子的男人,喊了聲:“石頭,不要動手,問問他們是幹什麽的。”
被喚做石頭的男人用槍把央金撥開,然後頂住王川的胸口,道:“說,你們到底什麽人?”
“你們是什麽人?”王川反問道。
石頭有點著急,道:“小子,是我先問你的。”
央金看到石頭有點急,擔心出什麽意外,馬上又上前去,道:“我是咱們高原人,這是我的同學,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走這麽偏僻的路?不怕熊吃了你?”石頭道。就連央金也知道,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是有熊出沒的,有時候個別老鄉,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放牧犛牛,結果牛回來了,人不見了,後來才發現,原來人被熊給吃了。
“這不是景色美嗎?可以看到成群的藏羚羊,可以看到無人區,可以看到聖湖塔姆神措湖。這是任何旅遊線路都不可能達到的。”央金道。
看著央金對答如流,那個留胡子的男人道:“你兩真是同學?”
“嗬嗬,我說大哥,你說這荒郊野外,就我兩開著車,你說,除了想讓我說同學關係外,還想聽什麽關係?”央金問道。
一個女孩說出這樣的話,把胡子男的嘴堵的死死的,不知道再問什麽為好。但那個叫石頭的卻沒有明白央金的話,反而又問了一句;“你們同學關係,這晚上了,前不著村後不挨店怎麽辦?”
“車震?你懂嗎?我們晚上就是那樣,可以了吧。”央金居然這樣赤裸裸的說出如此之語,然後上前一步,用手指頭戳著他的槍口道:“難道我要給你表演,你想看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石頭反而有點尷尬了,被央金戳的連連後退,道:“六哥,怎麽辦?”
原來胡子男喚做六哥,六哥道:“小姑娘,小夥子,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什麽又來撞我們的車呢?”
王川有點害怕道:“我說大哥,你開槍打的那藏羚羊來回跑,我車那麽快,怎麽停的下來,又怎麽能夠直線行駛,還不是失控狀態隨意穿梭嗎?驚擾了大哥,對不起呀。”王川點頭鞠躬給六哥道歉。
態度誠懇,理由充分,看著樣子也不像什麽“條子”,從他們所言,不像是故意和自己作對,可是到底應該放還是抓呢?
六哥決定試探一下他們,道:“嗬嗬,小姑娘,小夥子,你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嗎?”
央金道:“知道,盜獵的嗎?”她回答的很淡然,倒是讓石頭緊張起來,拿著槍重新對準了央金。
央金裝作一副被嚇壞的樣子,道:“大哥,你問我,我到底是回答對了還是錯了,即使錯了,也沒有必要拿槍對著我呀。”
六哥腦子裏麵正在高速運轉,看來這兩個人也挺老實,說話不轉圈子,要是剛才說不知道,也許我不會攔住石頭的槍,直接讓石頭解決了他們,可是現在他們說的實話,這我該怎麽才好。
放,還是抓?
我們這次獵殺藏羚羊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如果放了他們,他們要是舉報我們怎麽辦?要是殺了他們,又有點節外生枝,不劃算,幹脆直接同化他們,把他們帶走,讓他們手上也粘上藏羚羊的鮮血,這樣他們就不會舉報了,而我們也相安無事,圓滿完成這次獵殺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道:“石頭,把他們押上車,輪子,你去開他們的車,我們一起走?”
“你要把我們帶走?為什麽?”央金有點緊張,大叫起來。
“嗬嗬,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這麽大的戈壁,荒無人煙,萬一你們有個閃失怎麽辦?我是幫你的,要把你們帶出這戈壁,你還得感謝我呢。”六哥拍拍央金的胳膊。
王川預感沒有商量的餘地,示意央金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說道;“大哥是幫我們,我們必須得感謝。走吧,上車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