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依舊響個不停，王川拿起電話接通，就這陳作林老人還多楞了他兩眼呢。“沒事，老人一切都好，估計沒什麽大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你在美國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擔心家裏的。”
“謝謝，朋友，回國後我一定好好感謝。”陳明道。
第二天，王川和曉陽陪著陳作林老人出院回家，走到小區裏麵時，看到賀舒賀桐兩個人從遠處走過，王川擺擺手打聲招呼，可是二人裝作沒有看見，徑直上車走了。王川一陣納悶，賀舒賀桐不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可是看到自己為什麽不理自己呢？難道還是因為昨天沒有做飯放鴿子而難以釋懷嗎？堂堂副市長賀桐不應該這麽小心眼吧，賀舒怎麽也這樣對自己呢？
王川腦子裏想不明白，走到家中，王川讓陳作林老人坐在沙發上，給他老人家倒了一杯水。苗曉陽出去買菜，要為老人做一頓午餐。
陳作林老人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幾上，一手扶著沙發扶手，努力站起來，用熟悉的腳步走進自己的書房，在自己第一個抽屜裏麵一個小本本裏麵拿出一把鑰匙，然後對著第二個抽屜啪的一聲打開，拿出一張卡，認真瞅了瞅，然後喊道：“王川，你進來一下。”
聽到陳作林老人的喊聲，王川走進來。老人把卡遞給王川，任王川如何推脫，還是硬塞到他手裏，道：“這是我的工資卡，你墊付了多少，你就取多少？”
王川笑笑，從口袋裏麵再次拿出卡道：“陳教授，你兒子陳明已經給我卡上打了兩萬塊，綽綽有餘，我還得給你退呢，你還給我錢。”其實剛才苗曉陽出去買菜的時候，王川就已經把自己那張卡遞給了苗曉陽，告訴他要把多餘的錢取出來，退給陳教授。
陳作林老人有點不高興，道：“他給你是他給你的，我給你是我給你的，這不一樣，誰讓那個小子不相信人呢？就是該罰。王川，你把這個拿住，我心裏也踏實一點。你看看這網絡上，給你找多少麻煩，就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陳教授，難道我救你是為了要你的錢嗎？”王川竭力推搡。
“這錢就算對你見義勇為，弘揚社會正能量的獎勵吧。”老人執意要把錢送出去，沒有一點虛假的意思，竟然起如此奇葩的名字。
看著推辭不掉的樣子，王川暫時收下放在口袋裏。
陳作林老人臉上露出笑容，道：“這就對了，我們去客廳坐會吧。”
王川出門時才看到書桌一旁的畫架上掛著一幅設計圖，他徑直走過去，認真看著，又看看旁邊的字，道：“陳教授，這是天水市中學設計圖？”
陳教授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道：“不錯，這就是即將修建的天水市中學設計圖，馬上就要交稿，說要準備啟動招標程序了。”每一個藝術家都有一個共同的通病，就是對自己的作品視同己出，這天水市中學設計圖是陳作林教授最為滿意的作品，他每天都要在這幅圖上看上一個小時。
王川站在這幅圖麵前，也是左看看，右看看，不時退兩步，然後又上前貼在圖紙上麵，還用手指比劃著，看著王川如此專注的樣子，道：“怎麽樣？用你專業的眼光看看。”
王川最後雙手叉在胸前，歪著脖子道：“陳教授，天水市中學是不是要建在天水市西郊的天水河畔的丘陵上。”
陳教授點點頭，道：“你也知道那一塊地方。280畝，依山傍水，風景秀麗，這次上麵可是真舍得投資了，在地價如此之貴的今天還能給孩子們批下這塊地，真的不容易呀。孩子們在這樣環境下學習，哪裏還能感覺到枯燥，就是抱著書在校園裏走走，都是欣賞風景或是被人欣賞的風景。”
“我知道這塊地方，真的很不錯。”王川又說道：“聽說副市長賀桐和市長楚林平為了爭取天水市中學的項目費了很大一番力氣呢？”
“賀桐？”老人眼裏流出一絲難以讀懂的答案，馬上就又過去了，然後說道：“教育嗎？公在當今，利在千秋的大事。”
王川依然緊盯著這幅設計圖不放，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陳教授，你看這裏，學校南麵是天水河，西麵北麵是座丘陵，東麵是我們的迎賓大道，自然環境極好，特別是設計了能夠引用天水河中的水到校園中來，真是匠心獨運。不過……”
“不過什麽？”陳作林老教授有點緊張，他從事建築設計三十多年，每每一幅作品都是令人滿意的作品，受到的都是別人的褒獎，從沒有別人的質疑，而今天居然有人當著自己的麵對作品表示懷疑，那還了得。
王川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呀，隻是我個人看法。”
“你說就是。”陳作林催促道。
王川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道：“操場設計到校園南麵，也許是為了想和遊泳館連在一起，這樣不僅僅能夠節約成建築成本，而且更有利於天河水的導引。不過的就是，這麽大的一個操場往那裏一建，觀禮台置放在北麵影響校園的美觀，置放在校園南麵卻把校園可欣賞的最美風景遮擋了一大半，天水河外麵的景色真的很美呀。”
陳作林聽了王川說的話，頭上冒出了幾滴汗珠，上前兩步走，再次審視著這幅曾經讓自己無比滿意無比自豪的作品，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