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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轉言

  陸歸遠壓著火,目光從折子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上,緩緩上移對上太後那一雙提心吊膽的眸子。


  自覺失了分寸,陸歸遠斂色道,“朕多娶幾個妃子,那些人就能踩到朕頭上了?整天隻想著往朕這裏送人,心思都偏到朕這裏來了還讓朕為他們著想!”


  那些提議秀女選拔的,其中有多少是想往後宮裏塞人的?他們以為與皇室聯姻就真能如何了不成?!

  “皇上息怒,微臣鬥膽諫言。”眼下皇上已經是一根筋拐到長樂身上了,關於這秀女選拔的事,也隻往壞處想,顧致遠雖然也不忍皇上眼下招攬後宮,但身為朝廷命官,他更不能看著皇上繼續荒廢。


  “正如皇上方才所說,左右顧慮太多才會至今景象,如今已經是最壞的模樣,皇上何不先顧著朝局為重,也如總管一直以來的初衷一般,望皇上立萬峰之巔,享世人之仰。屆時總管的氣想來也能消了,皇上還怕尋不回羅總管嗎?”


  “消氣.……”陸歸遠怔了怔,是了,長樂隻是生氣了,她氣一陣子是不是就能好了?等她消氣了是不是就會回來了?這麽簡單嗎?“若我再娶妻納妾,長樂會更生氣。”


  顧致遠搖頭,衣袂在窗外清風中翩翩,“皇上低估總管了,總管如今之所以決絕,不是不懂皇上的深情,隻是覺得皇上眼下並不能很好地處理她與朝政,總管暫避風頭是為皇上著想。若他日總管能於世人口中聽聞到當今皇上的賢明聖德,心中顧慮自會消散,到時皇上再表露深情,再親口傾訴千萬個萬不得已,總管自然能理解皇上的苦心,又怎會還在外流浪不歸?”


  聞言,陸歸遠稍稍動容,垂眸看著麵前的折子,還是蹙著眉頭,“選拔秀女舉世皆知,長樂若是聽聞怕是會氣得再也不願理朕。”


  “皇上不要小瞧羅總管了,或許初聞時,總管會多想。但若皇上推拒秀女一事,不僅滿朝文武,就連平民百姓都會覺得皇上太過年幼任性,這樣的汙點,皇上想讓總管聽到多少?皇上就不該有任何汙點,就該被世人追捧,微臣如此以為,重臣們如此以為,世人皆如此以為,總管更是如此,皇上可以任性一時,但這樣的傳言落進了總管耳朵裏,隻會讓她更加覺得皇上還不夠成熟,讓她更不敢回宮,皇上以為是不是?”


  是,長樂總覺得他不夠成熟,總是說他幼稚,說他不懂事。陸歸遠悶悶地想著,抬頭看著窗外日頭正盛。


  許是方下過綿綿細雨的緣故,強光不似以前刺目難忍,清風也不似往日黏膩燥熱,萬物歸於沉寂,他是不是也該好好審視下過去的這段感情了。


  自打方才聽著懷親王喋喋不休地諫言時,太後就已經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原本她所篤定的事,被懷親王巧嘴一說,竟然顛倒得這麽快,別說皇上,就連她都已經完全順著他的意思想了許久。


  怪不得懷親王雖為親王,但皇上卻還是重用他至今,旁人傳言什麽芥蒂也好謀逆也罷,此刻太後是一句話也不信。先前才見過懷親王因總管的事,麵色蒼白得厲害,可遇上了皇上的事後,懷親王又能端正自己的態度,從大局考慮不拘泥於兒女私情,規勸皇上,就憑這點,太後便已經信任懷親王。


  折子被擱到了一旁,陸歸遠再也沒管過,這半月來發生了不少的事,秀女一事大可推之再推。但陸歸遠如此想著,身旁之人卻不這樣,見皇上完全不管不顧的態度,也沒完全駁回,那些人便起了歹心,走不通皇上這條路,便去走太後那條路。


  按理說,選拔秀女的事,該是由皇後主張,可如今執掌後宮大權盡數落在了太後手裏,那選拔秀女的事,由太後來操辦,也未嚐不可。且太後貴為太後,就算先斬後奏,孝字當前,皇上還能為這麽個事,如何了太後不成?


  “所以皇上最終也沒撤榜銷文?”關於這些事,李大夫本不該多問,但若長樂問起,他又不能什麽也不知道,所以安木說著他便聽著,當個故事一樣,且自己的徒弟身在其中,他又難免也多了幾分介入感,偶爾憤憤不平來。


  江南府中,安木站在李大夫麵前,連碗茶也沒喝便說起了京城的事,聽李大夫的意思,這幾日長樂曾蘇醒過幾回,雖然每回總是連一個時辰也不到,但想著醒來應是不遠的時候了。


  因此,安木便時常將京城的事打聽來告訴李大夫,長樂醒來一定會問這些事,瞞著不是個法子,安木也不想瞞,如今皇上張榜選拔秀女,長樂聽見後也能死心了。


  但在李大夫麵前,安木也沒故意詆毀皇上,實情分析道,“皇上不可能打太後的臉,況且如今皇後被廢,秋家落敗指日可待,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後宮更不能亂了規矩,選拔秀女,一來收攬人心安撫眾臣,二來也確實能為皇上分憂解壓,長久膝下無子嗣,怕是會惹不少詬病。”


  “長樂若是問起,老夫也據實回答?”問著,李大夫先搖了搖頭,“眼下長樂情緒並不穩定,還是過幾日吧。對了,聽你先前說,你回京的時候見著皇上了?皇上沒有托帶什麽話來?”


  當時安木在信上並沒有詳細與李大夫說,這會也不想再談,隨口無意道,“不過就是被逼問長樂的當下情況,就知道那個懷親王把不住嘴,還好皇上以為長樂如今已經康複,若是被他知道長樂還沒醒過來,怕是整座江南都要被他折騰地地翻天來。”


  說來也是氣,安木好歹也算皇上半個師傅,也曾教習過皇上數年的武藝,但那日皇上動起手來可是半分麵子也沒給他留。


  二十出頭的愣頭青滿腹怨氣的和一個三十好幾的且奔波數日已無力氣的打,結果可想而知。想著,安木氣不過,擺了擺手蹙眉道,“這事不必與長樂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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