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是夢來

  犯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冷漠狠狠刺傷了她的真心。的確是原諒了，但她也要做出些改變。決心收起自己的冷漠和真心。


  信任沒了就是沒了。你沒有錯，是我一直在犯錯—


  對你太好。


  江河就像一團火，身上有無限蓬勃的朝氣，能在他的眼裏看見熾熱的希望和一往無前的勇氣，而王夢來就是一汪安靜的水，潤物細無聲，慢條斯理，好像有能包容一切的大度，低調而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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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陽微風春意裏，寒窗雨落是夢來。-

  四月份的杉樹林茂密又吵鬧，此起彼伏的鳥鳴聲如浪潮般，有鳥就避免不了會有羽毛、鳥殼和鳥屎，草地裏大多是那些，但並不破壞樹林的美感。綠色足以淹沒它們。路上有時還能看見鬆鼠來回穿梭，這得是運氣好。植物野蠻生長，倒構成了更豔麗的綠色。當身陷大自然的寂靜中時，會使人得到內心的安寧。


  運北東路少有車輛經過，這還是16年。路邊每隔十米這樣都種有玫瑰叢，正是花期，開得很豔，豔得就像他胸口的朱砂痣。


  王夢來鬆開他的衣袖，獨自往前走去，江河走在她的身側。


  她看起來極平靜，那雙眼睛裏似乎藏有很多東西。她在思考，但江河不知她在思考什麽。


  晴朗的天這次近了，好像踮起腳尖努努力就能碰到，他可以觸摸到雲朵的話，那一定也能觸摸到星星。


  他們一路走回家，沒說一句話。王夢來在反省自己，而江河在不斷歎氣，不斷朝她遞去視線。


  程家比外麵還安靜，程達理已經睡下，王知書跪在墊子上，對著客廳裏的那尊菩薩像在虔誠地祈禱，聲音忍不住地哽咽

  “我們家王夢來向來乖巧聽話不怕吃苦，求菩薩保佑她安穩度過此生，兩個孩子都要好好地，少有磨難。我隻想她不要這麽孤獨，想給她找一個朋友。江河向來頑皮熱情，所以才同意他過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這輩子隻有這一個願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王夢來在門口停住步伐，眼眶漸漸濕潤。


  王知書磕頭後轉身時還抹了一把眼淚，她全都看見了。急忙躲入屋後，倚著牆，壓著聲音哭得不能自已。


  無論兩位老人做什麽，總能觸碰到她心底柔軟，克製不住地想把所有美好都送給他們。可她現在還太弱小，報答不了什麽，隻能從小事上一點點彌補。


  江河犯的錯都是她犯過的錯，人不可能生來完美，那都是經曆後得到的經驗。她每一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是真心地希望他不要再走她走過的彎路，犯她犯過的錯。


  盡管她努力地去壓抑心裏的難過，但還是傳出了細小的嗚咽聲。


  江河就看著她一個人坐在地上，雙臂抱著膝蓋，臉埋在手臂下哭。身體一直在顫抖。他什麽都做不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


  江河沒來以前，王夢來已經很少哭了。這些天看著兩位老人對她越發關照，這裏越像一個家，心腸也越發軟了。眼淚流的次數越來越多。


  他輕輕喊她的名字“王夢來。”


  她抬頭，看見他朝自己張開懷抱。她抹幹眼淚，嚐試著站起，但腿有點麻，不太穩。然後他扶著她的手臂幫助她站起，自己單膝下跪，最後把她擁入懷中。


  這個高度，王夢來正好能抱著他的脖子，聽見江河在她耳邊喃喃“不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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