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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替我報仇

  她本就不太在意這些,掃了眼,她知道這她父親的律師叫她過來,一定不止是為了這些。


  “請您不要賣關子了,您叫我來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我一直懷疑,你的父親不是自然死亡。”


  簡安一下子站起來,茶杯被翻倒,淌了一地的水。


  “你說清楚一些。”


  “你父親死前一直住在醫院裏,他的心髒一直不太好,你也是知道的,他早兩個月就與我聯係,想要辦理遺產交割的事情,大概那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堅持不了多久了了,文件簽了大概一個月,一天下午,他忽的打電話過來,說還有一些祖傳的珠寶首飾,是你母親的遺物,那些東西價值不菲,他想要與我商量一下這些應該怎麽處理,能不能一起劃分到你的名下,那時他的精神氣還非常的好,說話也十分的流利,結果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他死亡的消息。”


  “死亡原因是什麽?”


  “心髒驟停,但是你也知道,心髒驟停的原因太多了,再加上你父親本來心髒就有問題,很難找出一個確切的原因。”


  “那你為什懷疑他是非自然死亡呢?”


  “我一時之間實在是不敢相信,因為他與我通話,與宣布死亡,間隔不過就是幾小時罷了,我心下懷疑,隻是你父親平時為人低調謹慎,在我的印象裏麵沒有什麽仇人,但這也不排除我不知道的情況,於是我調出了那晚上病房的監控錄像,因為天色很晚,病房裏麵並沒有開燈,隻能看到一個人影,我問過當晚值班的護士,他們說那晚沒有醫生護士進過病房。”


  “我又回去了一次病房,終於在裏麵發現了一枚尾戒。”


  鄭律師從抽屜裏麵翻出一枚尾戒,是卡地亞幾年前的款式,她看了之後臉色大變。


  “你可是想到了什麽人?”


  她不知道犯了什麽魔怔,看著那銀色的戒指,搖了搖頭,她將手藏到背後,將滿手的汗擦到衣服上。


  不知何時,不光是手,她全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簡小姐,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你有權利知道,究竟應該如何處理,決定權在你,畢竟我們的證據非常不足,一枚戒指也說明不了什麽。”


  簡安隻看到鄭律師的嘴巴一張一合,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空間去思索麵前的人究竟又說了些什麽,她幾乎是踉蹌著跑下樓去,手裏仍是攥著那枚戒指,幾乎要攥到血肉裏麵去。


  下樓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人伸手扶住她,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樣的難看。”


  她一手將那人的手打開,那人吃驚了一下,她抬頭聚焦了,終於看清來人的臉,是那晚上的賓利。


  她掙脫了懷抱,低低的道了聲對不起,逃一樣的走了。


  白放看著她逃跑的背影,搖搖頭,笑了笑。


  回了家,她將戒指扔在杯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枚尾戒雖然是限量款,也未必是隻有一個人有的,卻怎麽也沒有說服力。


  晚上做了一個夢,是她父親躺在病床上,周遭一片黑暗,可就在這邊黑暗裏忽的伸出一隻手來,扼住簡天安的脖子,他梗直了脖子,像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呼吸,眼睛瞪得通紅,眼珠子即刻要掉出來一樣。


  那雙眼突然衝著她,瞪著她,簡天安的嘴大張著,發不出聲音,可她能分辨出口型,那口型分明是——


  “替我報仇。”


  那手伸過來,隻有一隻手,伸的老遠。她分辨了一會,原來是衝著自己來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覺不到痛,隻覺得呼吸艱難,一低頭,那尾戒隱隱的發著光,刺的她眼睛痛。


  從夢中驚醒,發覺是頭發纏住了脖子,她大口的呼氣,起來到廚房裏找了一杯涼水,大口的灌下去,這才覺得好了些,再回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了。於是去客廳坐在沙發上,將燈全部打開,盯著桌上的杯子,杯子裏麵放著一枚戒指。


  她忽的發了恨,抄起杯子,連著杯子裏的戒指,都摜到牆上,杯子馬上就粉碎了,戒指滾了幾圈,落在米色的毛絨地毯上,她也沒顧忌地上還有碎玻璃渣子,就赤著腳從沙發上下去,又將那枚戒指撿起來,攥到手心裏。


  一宿無眠,她將自己不在時的報紙,雜誌,花邊新聞都找出來看了,這些日子,一點點的事情都沒有放過。


  她看著地上攤開的那一堆資料,將戒指套在手上,看了又看。


  忽的扯開嘴,她笑的很鬼魅,其實是淒涼。


  現在才明白過來,這輩子,剩下的,沒什麽真正對她好的人。她早就厭惡了這個城市,可如今,卻不得不回來了。


  早飯沒有吃,她喝了昨晚剩下的牛奶。大約九點的時候,來了個電話。


  “你是誰?”


  “你忘記我了,不應該啊,昨天我們才剛剛見過呢。”他話語裏帶著隱隱的笑意。


  簡安腦海裏麵忽的浮現出了他狹長的眼角,是那晚上的男人。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今天中午有沒有時間賞臉吃一頓飯,算是彌補我那天的過錯。”


  簡安先是開口拒絕了,自己本來就沒受什麽傷,哪有什麽過錯可言,再說自己現在實在也沒有什麽外出吃飯的心情。


  奈何電話那頭的人實在的太有手段,一句一句,軟中帶著強硬,叫她說的沒有理由可尋了,隻好答應了去。


  “要不要我去接你?”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好。”


  這點上白放倒是沒有再糾纏。


  她又睡了一會,到十點出發,她穿的隨便,套了件大衣就過去了。


  過去的時候,白放已經等在那裏,她是按時到的,那麽就是他到的早了。


  一見麵她才恍然想起來,自己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跑出來跟人家吃飯,白放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簡小姐,叫我白放就好。”


  “你知道我的名字?”


  白放輕笑了一下,似是讚美,“京城裏哪有人不認識簡小姐呢?”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你快說實話罷。”她低頭喝了一口茶,笑著回過去。


  “不瞞簡小姐,你可是在一個酒吧呆過一段時間。”


  她點點頭,不過那是許久以前的事情,那時——算了,都是往事了。


  “開那家酒吧就是我的弟弟,白小狩,他可沒有少說起你,你在給大家說小話,講合德和玉環時,大概不會在意聽眾裏麵也有一個我。”


  簡安忽的反應過來,“白小狩,我早先聽他提起過,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原來就是你,這個壞東西,那麽多次,也沒有告訴過我,原來就是你。”


  原來是故人,她放鬆下來,二人話也多起來。


  和白小狩整日混在一起,正是她犯病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做了什麽蠢事,犯了什麽神經,本就不記得了,從白放的嘴裏說出來,倒是也有趣。她從未知道,自己對曆史人物的見解是那麽深刻獨到。


  “當時簡小姐可是字字珠璣,一字千金。”


  “那時你還常常帶在身邊一塊紅狐狸皮,據說是費了大勁從北大荒那邊獵回來的,你可寶貝的緊,不願意讓人碰一回。”


  紅狐狸皮,她想起來了,怎麽能想不起來,她還記得顧淮為了這塊狐狸皮受的傷,生生的挨了獵槍一下子。那時他還不記得她,不知道她,就算是萍水相逢,卻甘願對她那樣的好。


  如今,如今。


  白放看她臉色倏地黯淡下去,仔細看,那黯淡裏麵還裹挾著一些恨意。


  “簡安,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講講,我們總歸也算的上舊識。”


  她心底的事情太多,這是沒人能分擔的。


  她剛剛回來,又背上了生死,仇恨,肩上覺得重重的,這一輩子,她都好像擺脫不了這些主題。


  於是隻好搖搖頭。


  “沒什麽,隻是不知道該恨誰罷了,最後還是要恨自己,恨自己要經曆這些,恨自己要抉擇這些。”


  她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終是沒有滴下來淚,可是知道自己失態了。


  對著人抱歉的笑了笑。


  “我不該說這些的。”


  白放的麵上,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有些別的什麽,明明暗暗的,她也沒耐心看清楚。


  白放搖搖頭。“沒什麽的。”


  她本決心要喝茶的,不知怎麽還是點了酒,不隻點了酒,還喝醉了。可恨,今天她是開車過來。醉了,那點子驕縱的性子又跑出來。


  “你送我回去啊。”


  若是沒有他這頓飯,自己也不至於喝醉,不怪自己,都怪別人。


  白放將她抗到車上,一路送到家門口。她清醒了一些,小孩子一樣的衝他打招呼,說再見。


  “謝謝你,明天見。”捂住了嘴,“算了,明天還是不要見了。”


  “小狩哥哥再見,別忘了替我跟白小狩問好,他又該罵我了。”


  白放哭笑不得,聽著她的指揮,從地墊下麵摸出來了鑰匙,旋開了門,送到臥室裏麵去。


  她醉了酒有點孩子氣,和他剛開始見她時候一樣,瘋瘋癲癲的,但還是帶點自私的小聰明。她這女人,超級利己,可是有時候又超級不清楚。


  白放搖搖頭,這才清醒了點,多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從樓上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樓下又停了一車,一人倚著車,似乎是抬著頭看這棟樓上的哪個窗戶,他指尖夾著煙,可是許久的不彈煙灰,隻任由它那樣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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