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老公
肖陽自信到極致的時候,會稍微有點痞氣,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整個人懶懶的,是一幅用美色都能贏下競標的架勢。
他瞥了眼顧風,顧風涼涼的回看他。
肖陽這瞬間覺得脊椎有點發涼,隻是一個瞬間。
錯覺錯覺,他現在就等著把這塊地收入囊中。
差不多到四億五千萬的時候,南財終於退出競標,肖陽鬆了口氣,因為南財把他逼得很緊,可是最後還有幾千萬的時候卻突然的停止出價了。
這簡直,簡直像就是要讓他以這個價格入手一樣。
肖陽的警惕感上來了,全部的回憶了一遍流程,不可能,不會知道自己的底線在那,信息是對稱的。那麽難道是巧合?
隻能是這一種解釋,是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南財的運氣太背了呢?
他還是覺得不踏實,可是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再怎麽想,這個價格他也是反複推測演算過的,是沒問題的,即使是這個價格入手,公司還是保持著自由現金流,足以維持了。
“肖總的風格還是一如既往啊,我都懷疑我老了。”
肖陽微微笑著,嘴上還是謙遜著,其實他死看不上這幫老狐狸的嘴臉。
對自己的投資風格太過自信,以至於輕薄了別人,縱然是肖陽看起來已經是沉穩成熟,可是他內裏還是飛揚跋扈的,隻是暫時收斂了而已。
幸好時光對他總算寬容,隻是讓他學會了隱藏,卻未改變這赤子本質。
他一向把資本看成一場遊戲,與他的個人世界分的清清楚楚。
可若是將這場遊戲當做沙場,縱使遊戲技巧再高超,也是躲不過刀光劍影的。
顧風從後麵,雖然嘴角是上揚了,可是明明不是在笑的。
嘴裏還說著,“恭喜。”冰塊一樣。
肖陽看著這張雷同的麵孔心裏就來氣,思緒紛亂,又想起了那東西一副割袍斷義的樣子。
她還真是遇事就想著把自己撇幹淨,做了虧心事就該負荊請罪,想抽身,誰允許了?
肖小爺眯了眯眼,香港的夜景確實不錯,隻是不知道那東西在幹什麽。
罷了,大概又是沒心沒肺的吃喝玩樂,燈紅酒綠,精致下流,不是她的最愛嗎?
肖小爺沒猜錯,來到這放蕩溫柔鄉,簡安不浪起來都對不起她這座右銘。
她是誰,可是簡安,雖然最近一直處於憋屈的狀態,裝孫子的狀態,裝鴕鳥的狀態——人生在世誰沒有個身不由己的時候。
但隻要給她一口不壓抑的空氣,她就能玩出個花來。
她在法國雖然就呆了一個月,自從她在那酒吧上台講過一次小話之後,驚為天人。
多少放蕩溫柔妖孽公子哥兒久久徘徊不去就為再見那神秘撩人捉摸不透的東方美人一麵。
可惜了,可惜,這東西的風格就是撩完就跑,絕不負責,揮一揮衣袖,留你自己黯然銷魂。
她不回頭。
瞧瞧她這副樣子,明明是最簡潔的裝束,黑色緊身高領毛衣,下麵闊腿仔褲,紅色小高跟,像染著血,又踩碎了多少心肝。
“那位抽煙的妞看到了沒有。”
“黑色毛衣那個,不錯。”
“去聊一聊。”
聊個屁,就是為了晚上找個伴。
這兩位小哥哥皮相還真的俊美,是做模特的,身材,絕對說的過去。
簡安稍微有點醉的時候最迷人,介於清醒與不清醒之間,那道曖昧的界限你會奇怪這妖精怎麽會掌握的這麽的好。
再醉多一點,就發瘋,再清醒多一點,就認真。
她不發瘋,又不跟你認真,是最徹底的遊戲態度,幾乎像沒在這人間活過。
要是這時候,她手裏再夾著煙就完蛋了,吐煙圈的樣子銷魂的骨頭幾乎要發癢,她偏偏不自知的把圈圈往別人臉上噴。
溫熱的呼吸,迷離的眼神,尼古丁與麻木的神經。
隻怕遊戲結束之後這個妖精就像海麵的泡沫一樣消失了。
所以他說什麽不依著?
顧風找了半個晚上——這東西一聲不吭的就搬出去了,別說,確實挺有小性兒。
他怎麽想都是這東西的不對,可是真找不到人,氣就沒有了,心裏多少埋怨自己,和她較真幹嗎,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個東西。
你不就是犯賤的待見她這股什麽都放不了心裏,看誰都沒心沒肺的調調。
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出去了。
可是真找到了,顧風心想果然就得在這種腐敗糜爛的地方找她,你看長得多好多茂盛——他隻恨自己怎麽找到了她。
這東西在那裏咬著小指甲和兩個小鮮肉在那調笑。
她手在哪兒,在那邊煞有介事的摸人家腹肌。
嘖嘖稱讚。“哎呦,還真八塊呢。”
對麵的男孩子臉蛋紅紅,耳根子也紅的,眼睛彎成月牙看她。
隻是麵上馬上不知道該作何表情,看到麵前這氣質冷的幾乎要凍死人的男人。
年輕人還是太嫩,不經凍,不知道冬天是怎樣的滋味。
簡安咬著指甲看走來的那個巨型冰塊,真像摸摸是不是和冰鎮可樂是一樣涼的。
顧風正想著怎麽虐待她,下一秒就覺得小小的一團鑽過來,臉還蹭啊蹭,嘴裏全是嘟嘟囔囔。
他的眉皺了一下,酒氣太重。
“老公——”
下一秒舒展開,這個稱呼深得他心,聽著怎麽這麽爽快。
簡安喝酒喝的渾身發熱,兩個小孩子被她撩的發熱,都是熱熱的,都他媽快熱死她了,看到這麽塊天然冰塊,也不要什麽自尊了——其實她喝醉了之後就一笑泯恩仇。
但是醒過來還是得跟你把賬給續上。
甜甜的說著小話,就是為了能多蹭一會。
隻是這冰塊,怎麽越蹭越熱了?
簡安就這樣把蹭著蹭著,把自己蹭到了被吃幹抹淨不付錢的地步,反正她一向很擅長自作孽。
早晨醒來,完全忘記了自己昨晚是怎麽碰到顧風的,她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是搞了場一夜情,哎,好久沒玩刺激的了。
可是一掀開被子還是那張乏善可陳,不對,是看了超級久的臉。
再帥的人,要簡安說,看久了也就那熊樣,誰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再加嘴巴。
何況她看了這麽久。
但是顧風隻穿一條內褲的樣子還是很新鮮,沒大看過。
顧風醒來的時候是被凍醒的,一睜眼就驚悚無比的看到這東西正掀開被子沒羞沒臊的研究他——
大概應該是這樣的景象。
不過很好,顧少爺並沒有嬌羞或者惱怒的把枕頭扔過去,然後緊緊的用被子團出自己縮成球。
他還是維持著初醒美男的優雅和慵懶,微亂的短發,迷離的睡眼,還有一點點口水的痕跡。
當然,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大氣。
“簡安,你想死嗎。”
簡安手一抖,馬上把被子給蓋回去,還順便團了團,她覺得這樣比較暖和。
臉不紅心不跳。
蹦躂著去洗澡去了。
顧風……
大早晨,顧風抱著電腦在床上看滬市的股指,簡安……簡安在床上吃早餐。
時而的飯香實在是讓人很難集中精力,不過不虧是顧風,端的很穩,讓他心煩意亂的不是飯,是正在吃飯的人。
這東西就不能自覺一點把浴袍的領子拉上去一點點嗎。
早晨意誌力比較薄弱,都知道的咳咳。
就在這東西吃完了心滿意足的舔嘴唇的時候。
突然驚詫的發現,草,他舔我幹嘛!
簡安麵對這種發情隻能聳聳肩,其實看久了,再仙人一樣的男人,還是一樣的騷氣。
呆久了和泰迪沒什麽區別。
簡安歎了口氣,摟住顧風的脖子,順便把手上的油給抹掉了。
一夜饜足,心照不宣的不提前事。
簡安自是不會沒事找不痛快的人,她怕死麻煩,隻求安安穩穩過她的小日子就好。
可是顧風不提,不代表真的不在意了,就像一根刺,紮上了,一碰還是會疼。反倒說沒有勇氣提要更好一些。
真相總歸是不好看的。
昨晚消耗了太多體力,簡安的屁股一挨到座位就沉沉的睡過去了,顧風在翻文件的手指停下,偏頭看她。
沒有雲層的遮擋,紫外線格外強烈,明晃晃的照在這東西臉上,原來在陽光下並不會灰飛煙滅的,顧風用手撐著下巴,怔怔的看著她想了一會事情。
臨到頭來,煩躁的嘖了一聲,轉身去拉上了遮光板。
簡安砸砸嘴,頭發發絲正好落在嘴邊,給她整理好頭發,小心的放回去,可是已經放不住了,這東西身子慢慢的滑下來,頭枕到他肩上。
顧風稍微挺直了下身體,最終還是認命的給她擺在肩窩的位置。
反正是她自己倒過來的。
簡安睡夢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人看她,她睡的並不太沉,即使在夢中也大致知道那個人是誰。奇怪,被人這樣盯著,不是多麽不舒服的事情。
一路上都在睡,即使下來飛機腳步仍是虛浮,暈暈乎乎,如墜夢中。
她兩手清閑,就揉著太陽穴在後麵慢慢的走。
沒有什麽自覺,顧風人高腿長,走的自然要快些,簡安又是這種懶懶的夢遊速度,無奈,走一會等一會。
走到接機口,這東西也完全從夢遊狀態中解除了,眼睛恢複清明,第一眼就是一束新鮮欲滴俗不拉幾的紅玫瑰。
還帶著露珠。
“surprise!”簡安不耐煩的打開那束花,露水沾了一手,往裙子上隨意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