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聖卿寶貝兒
確實是個神經病,可是還這麽伺候著?
“水,水——”暈著還不忘了要人伺候。
顧風拿了棉棒沾著水給她抹嘴唇,暈著要是灌水得嗆著,這點常識大少還是有的。
眼睛雖然眯著,可是眼角的旖旎與風情還是擋不住,看來這位是顧少的小情況?
小情況,就是小情人的意思,顧少的未婚妻就算是沒見過也絕對是大名鼎鼎,出身世家,又是仙人一樣的人物,門當戶對,金童玉女,可是男人嘛,永遠是鍋外的肉好吃——劉主任很了然的笑了下——不過顧少的眼光和品味還是擺在那裏的,這位嘛,絕對不是端莊,可是是讓男人都心癢癢的那種尤物,絕對的不宜室宜家,絕對的禍害,禍害!
可是腦子好像有點毛病?
雖然是在這個圈子的邊緣,對於這些少爺們的斑斑劣跡還是清楚的,二世祖們都有點不落俗套的惡趣味,一般的美女,一般的尤物還不一定入了眼,腦子不大清楚的有時候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呐。
這位美人不知道發起病來是怎麽一種風情?不知怎地,貴妃醉酒的畫麵就那麽出現在心頭,不是形象,就是意境——膚如凝脂的美人,露出半截藕臂,香腮軟軟,微紅,衣衫淩亂,羅裙半解,雲鬢低垂,嘴裏胡言亂語,吐出來的字是香的。
怎麽想到這兒了,劉主任搖搖頭,嘴裏默念六根清淨,四大皆空——顧少懷裏的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簡安在昏迷中,不知道這位劉主任已經給她安上了情人的名分。
一念之差,這個帽子她還就迷迷糊糊的戴了好久。
毛衣領子扯向一邊,露出半個肩膀,顧風低下頭,手一緊——她身上的味道怎麽還是那麽好聞?
山洞那晚之前他還是單純的覺得這東西好聞,山洞一晚上過後,再聞到這股熟悉的味道,可就讓人浮想聯翩了,穩住心緒,把這東西的領子拉了拉,開車門,彎腰,抱住。
“顧少,這是給您安排的住處。”
“麻煩了,劉主任先回去了。”
滿懷香軟,大步向前,毛衣又滑下來了,半個白皙的肩膀——果真尤物!劉主任心中暗想——顧風身子一側,低頭看了昏迷著的這東西,真招人!
往床上一放,看她,就單單的看她。
自機場那次,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了,看來他和這神經病還蠻有緣分?
顧風自己都沒意識到,再見這個神經病,他有點自己都不大願意承認的小興奮——因為這個東西發病的時候真的蠻有意思。
人生在世,不就是追求感性的快樂與享受嗎?對於顧風這種在犬色聲馬和紙醉金迷中已經被刺激到神經麻木的人——用小讚的話就是禁欲主義——能遇到個讓人興奮的事還是不容易的。
顧風骨子裏絕不是好東西,隻是長著一副格外淡薄的麵容罷了。
對於這個東西,突然有了占有欲。就像是想養一隻貓,想收藏一瓶酒——他微笑著看她,顧風笑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暖暖,心裏是怎樣的光景就未可知。
顧少這樣的靈魂混蛋,對於一瓶酒的占有欲也是很變態的哦——
就在顧風心裏的小魔鬼在發酵的時候,床上這東西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若春水,氤氳著迷茫,看見床邊的人,水嘩的一聲淌下來——沾濕了枕頭,留下一塊圓圓的印記。
手一抓,哀嚎——
“生當同眠,死亦當同穴!風水我都看好了!誰阻止都沒用!”
顧風眼一亮,自己這回又趕上犯病的時候了?不知道這東西又出什麽幺蛾子。
他回握住,他以為這回是續上了。
“愛卿——”
“胡說!”這東西的情緒還蠻激動,但是接著神情就柔和了下來,摸摸他的手安撫了下“你才是朕的愛卿。”
一愣,角色這是換了?這東西犯病太快,一般人還真趕不上!她這是完全按照潛意識選擇,隨機的在自己那點下流的念想裏麵穿梭,這回又是另一出唄。
這次又是誰,開好男色先河的西漢軟蛋皇帝,後人恨恨的在他的年號裏加了個字,非常襯他——漢哀帝。
他對曆史的唯一貢獻就是一個成語——斷袖情深。
他和自己的陪讀經常一起睡覺,這個陪讀叫董賢,有一次早晨到了上朝的時間了,他醒來了,但是董賢還在睡覺,壓住了他的衣袖,實在是不忍心叫醒,於是割破了衣袖離開。
這才是真愛啊,後人前赴後繼啊。
顧風這次呢?
“我的親親聖卿寶貝兒,我想死你了!”
聖卿是董賢的字。
“你想我什麽?”顧風覺得好玩,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她。
這東西自顧自的摟上來,鼻尖蹭著鼻尖,眼中都是眷戀。
可是話卻下流的很。
“寡人能想你什麽,想你這腰,這屁股,還有這張紅豔豔的小嘴唄。”
摸著顧風的臉,說著說著就捏住他的下巴想要吻上來。
顧風笑著把她的臉一推,瞧瞧這陛下猴急的——“你先把話說清楚。”
這東西顯然非常不滿意這一推,委屈的,看著眼前的美人又不舍得發脾氣,說出來的話就和撒嬌了似的。
“你要寡人說什麽,說什麽?寡人後宮佳麗三千都廢掉了,你們家都是千戶,萬戶,萬萬戶了,為了怕你吃醋,我都不見皇後好久了——你這小蹄子——”說著又忍不住動手動腳,唉,董賢寶貝兒的皮膚就是好。
一直到小肚子,大驚失色!
“寶貝兒,你的肚子怎麽這麽硬,還分塊兒了!寡人可最喜歡你軟綿綿的時候了!”
顧風製住她作亂的雙手,一點她額頭,無意識的寵溺,“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剛開始說的什麽生當同眠,死當同穴是什麽意思?”
一說這話這東西又垮下來,滿目的哀傷,“我前兩天占卜,說我命短,二十六歲翹辮子,我想這怎麽行?我還沒享受夠呢——至少得享受好你這身子,”說著又揩油,顧風也懶得管了,揩油又不會少塊肉——底線就是這麽喪失的。
“可是我還是害怕,就選了塊地兒,還給你挑了塊兒,就在我旁邊,這麽咱們倆也能作伴——你放心我不舍得讓你給我陪葬,就是,就是個時間早晚,咱們遲早在一塊。”
咱們遲早在一塊。
顧風的心思一動,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小石子,蕩起了波紋,這東西的表情那麽熟悉,那麽認真——
咱們遲早在一起。
就像是在許諾一樣。
顧風無奈的笑笑,神經病真好,不管犯病的時候許了什麽,一清醒還是全忘了,幹淨的就像是個無賴。
“嗯。”他抬起手來摸上她的臉。“咱們遲早在一塊。”
陪她瘋吧。
她笑著去抓他的手,貼在臉上,笑的又暖又甜,話還是痞氣,“愛卿不要擔心寡人的身體,應付你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說著想要從床上跳下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下,正好跌倒在顧風的懷裏。
接住,放回去,蓋好被子。
“陛下還是好好休息。”忍著笑。
起身正要走,後麵的陛下發話了,“慢著,慢著,別走,回來。”怎麽會有這麽嬌氣的陛下?
顧風隻好退回來,這東西從被窩子裏,往上看他,眼神濕漉漉的。
“愛卿親我一口。”
被子拉下來,嘴巴露出來,眼神理直氣壯。
昏黃的燈光最容易讓人產生錯覺,臥室的床頭燈剛好是這樣的顏色,整個屋子裏看起來又暖又曖昧,讓人暈暈的,偏偏又是這樣的香氣,這樣的眼,這樣的唇,這樣的曖昧的神經病,讓人怎麽能不暈呢?
顧風緩緩的俯下身子。
時光緩緩的流淌,流過他眯起的眼睛,他皺起的眉頭,他眼角下的淚痣,他緩緩彎下的背——簡安隻覺的這個人周身都是流光璀璨,暖光映在他身上,他眼睛裏像是有細碎的鑽石——光與時間都緩緩的流淌。
當他們都流淌幹淨的時候。
柔軟的唇壓了下來。還有柔軟的呼吸。柔軟的眼神。
兩隻眼睛都睜著,顧風在等著她閉上,簡安不舍得閉上。
於是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可是足夠了,這個吻,足夠一夜好眠。
顧風吻下去的時候猛然意識到——自己怎麽吻下去了?
麵對這個神經病的時候,果然還是要警惕再警惕,一不小心就被牽著走。
底線啊,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