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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像,太像了!

  顧淮走到門口,前麵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好站在門中央——


  “請讓一下。”


  男人轉過身來,與他修長的身形不同,這是一個極其美豔的少年,由於混血的緣故,眼眶非常的深邃,簡直就要把人吸進去一樣——他有一雙淡綠色的眼睛,幾乎要流出憂鬱的綠色液體來,可是頭發卻是亞麻色的——


  現在這個少年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顧淮,幾乎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這樣的行為不論是在國外,其實都是極其不尊重不禮貌的。


  顧淮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這位先生——”


  少年突然伸出一隻手指來——他的速度很快,顧淮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少年撫摸著他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喃喃道,“不對,不對,我哥他——”


  顧淮冷漠的打掉了他的手,“這位先生,不論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都請不要隨意觸碰別人的身體——”


  但是少年顯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屏蔽了他的不滿——少年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好像是滿懷希望一樣的——“你的這顆淚痣——是天生的嗎?”


  顧淮覺得麵前的少年純屬是廢話,“有誰沒事在臉上點痣嗎——”


  少年的眼中明顯略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隻是一瞬間,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取而代之的還是那種略帶點憂鬱的狡黠。


  他往後退了一步,非常誠懇道歉,“先生對不起,您實在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位故人——隻是時間已經太久了——我可以抱抱你嗎——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他。”


  少年的語氣非常的謙卑以及誠懇,可是顧淮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自顧自的抱了上來。


  顧淮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少年絕不像表麵上這麽單純。


  少年微笑著直起身來,左手自然的插進褲子裏,“我果然是認錯了,擁抱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先生,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少年很輕巧的轉身離開,上了一輛加長林肯,他輕輕的揉著口袋裏那根頭發——他一定要搞明白——


  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剛剛那位頂漂亮的混血少年,叫顧讚。


  這樣一個人,定居在法國,卻有個堂堂正正的中國名字,這不奇怪,他母親是法國名媛,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所以他幾乎是跟著他父親長起來的,而他的父親,大概沒有人不知道。


  顧應欽,絕對的紅三代,骨子裏帶著的正點,可是人家卻絕不從政,一心投入商海,而他的活躍範圍也避開了國內,主要是在歐洲和美國,大概是怕落人話柄,他們家族的勢力——太複雜!


  你看看現在在領導位子上坐著的,有點話語權的!絕對是顧家的嫡係。


  顧家這是真正的大家,骨子裏麵的貴族血——甚至京城裏麵的那六家與之相比都所遜色。


  可是顧家從來不參與派係鬥爭,甚至都很少出席京城這些家族的宴會——可是誰家真要辦什麽事,給顧家寄過去一張燙金裱花的大請帖是常識,是規矩!人家不屑於和你們這些人鬼打鬧,可是不代表著人家沒有話語權——更何況顧家傳到顧應欽這一代已經是一代單傳,不從政怎樣,下海怎樣?人家老爺子隻要還沒有翹辮子,還在這一把交椅的位子上坐著——人家就是住在東宮裏麵的人物。


  更何況顧應欽這人本身就能耐,隻身一人下海,在斯坦福讀的計算機工程,之後輾轉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求學,沉寂了五年人家的公司股票就在紐交所交易了,做的是什麽,生物製藥!和他的專業完全掛不上邊,但是卻迅速突破百億,被評為年度最有價值的國際企業之一。


  但是他的傳奇絕不這麽簡單,顧應欽和簡安她小叔叔一樣——奉行不婚主義。


  但是不婚不代表沒後不是?

  況且這樣的極品,多少女人趨之若鶩?所以顧應欽的多情也一直被傳的沸沸揚揚,但是他真正帶在身邊,養在身邊的卻隻有兩個,大的叫顧風,小的叫顧讚,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大的和小的連人種都不一樣撒,雖然都俊美異常,可是顧風明顯就長了張亞洲人的臉,顧讚呢?完全是中法混血的麵容。


  傳聞是傳聞,底下的人瞎猜測的也有,畢竟像顧應欽這樣的極品太適合茶餘飯後用來消遣和意淫了,可是不管怎樣,人家大的和小的處得關係蠻好,其實是小的特別依賴大的,顧讚十六歲的時候幾乎是和他哥寸步不離——完全沒有俗氣的豪門裏麵的兄弟相爭的狗血戲碼,顧讚覺得他哥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地,他哥讓他把心掏出來都成——不過他相信他哥肯定不舍得——他哥特別疼他。


  顧風和顧讚是被養在法國,可是顧應欽本來就滿世界跑,一個月也見不上幾次麵,家裏有保姆有傭人,這兩個孩子的生活起居自然是不用愁,但是在這種缺少關愛的條件下,兩個人的關係就會特別好——這大概就是相依為命。


  顧讚在他哥的蔭蔽下快快活活的長到了十八歲,顧讚是天生的混賬東西,他在宴會上衝著名媛撒過尿,在秀場上穿著女裝走模特步豔驚四座,在高中曾站在桌子上對著教代數的禿頂老頭豎中指,在巴黎的街頭和小混混們起了爭執第二天約著一群世家子們把人家的老窩用汽油燒了——


  反正記好了,這絕對不是個善良的玩意兒,他荒唐,但是最神奇的地方是他能隨時裝作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來——看著他那雙憂鬱的,淡綠色的眼睛——你會下意識的憐惜他,就像憐惜一個誤入人間嘈雜地的天使——但凡任何壞的,髒的,墮落的東西,安在他身上都像是犯罪!

  就是這樣一個渾天昏地的混世魔王,連顧應欽都拿這個小兒子沒有辦法——可是他特別聽他哥的話,這世界上也就隻有他哥能管住他!


  但凡任何一個人看到顧風,腦袋裏麵蹦出來的第一個詞就是:正直!

  雖然小的已經長歪了,但是大的卻出人意料的正直,與他打過交道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稱讚他的紳士與風度翩翩,可是又惋惜他的禁欲主義和嚴格的自我管理;任何一個朋友提起顧風都會忍不住感歎他的正直,善良與體貼——


  顧讚一直堅定的認為他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即使他是這麽自戀又爭強好勝的一個人,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哥的完美無缺——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造物者的寵兒,幾乎是完美的人生,連他的性格裏麵都閃爍著神性——在四年前在空難裏麵失蹤了!

  為什麽說失蹤了——這是顧讚堅持要用的詞。


  即使他哥的葬禮已經過去了四年,即使葬禮那天幾乎半個巴黎的上流圈都前來吊唁,即使那些想睡他哥又沒有得逞的女人們在牧師的禱告詞中留下了熱淚,即使,即使——即使種種跡象已經明確的指向了死亡這個殘酷又無法辯駁的事實。


  顧讚還是偏執的相信他哥沒有死,沒有死——那麽完美的,溫柔的——那樣的人怎麽會死呢。厄運怎麽會這樣突然的,毫無征兆的落在他哥那樣的人身上——上帝難道是以毀滅一切美好的事物取樂的嗎?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哥哥一定還在某個地方,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他哥那麽愛他,一定就在某個角落裏,那裏也許有濕潤的陽光和幹燥的薰衣草,也許有透明的露珠和新鮮的玫瑰——也許什麽也沒有——但是隻要有他哥就夠了。


  顧應欽曾無奈的按著小兒子的肩膀——


  “小讚,咱們不要找了——你哥他——”實在是說不出那個死字啊——可是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還是得活著不是嗎?

  顧讚猩紅著眼抬起頭來,“我—哥—他—媽—的—沒—死。”


  他淡綠色的眼睛裏麵終於流出了晶瑩的液體——原來那不是綠色的——也是透明的,像常人一樣的,滾燙的。


  顧應欽是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覺,他又何嚐不難受,顧風是那樣好的一個孩子——那樣好——他心裏也是痛的要死了,可是他還有理智,他知道小兒子的人生,他的人生,都還是要繼續——


  即使是這樣,顧讚四年來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尋找,其實與其說是尋找,不如說是他對自己的折磨,是靈魂的發泄與自虐——他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他甚至在冰島的極光,阿爾卑斯山的冰雪裏尋找顧風的身影,他覺得——顧風一定就在某個地方。


  你說,這樣的人,看見和他哥長的一模一樣的顧淮能是什麽反應?

  震驚,狂喜,激動,甚至有那麽點近鄉情怯的畏懼——他哥終於來找他了!

  他確實是找他哥找的已經有點瘋魔了,但是他不傻,他雖然偏執,但是他有腦子——顧讚的鬼著呢!

  他一走近看顧淮就知道,雖然遠遠的看著雷同,但是走進了還是不一樣,顧淮比他哥的氣質更加冷淡疏離——還有眼角那顆淚痣——他記得清清楚楚,他哥那裏是幹幹淨淨的!

  但是他還是借著擁抱的理由,從顧淮身上拿了一根頭發——他是要去驗DNA,即使不是他哥,也一定有其他的聯係!

  說不定,這是他哥冥冥中給他的暗示,給他的指令,給他的寄托——不要怪顧讚魔怔。顧讚看著那根頭發狠狠的抹了一把淚——哥哥,這四年,我可想死你了!


  顧讚坐著車就奔向自己的小實驗室,說來也奇怪,顧讚雖然混賬,但是不能否認他在製藥方麵的天分,連他的教授都不得不承認顧讚是這方麵的天才——顧應欽為了支持小兒子為數不多的正經事業,專門給他建了個實驗室——他也很欣慰,兒子一有時間就往實驗室裏麵鑽。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混賬兒子在實驗室裏麵在搞什麽撒——


  顧讚本來就是個不正常的東西,你能指望他研究什麽正經的治病救人的東西——他不害人你就燒高香拜佛祖吧!


  他研究純粹是屬於為了滿足自己那點膚淺又下流的興趣與好奇。


  比如他最新研究的如何讓情欲像大姨媽一樣一月總有那麽幾天的Spring1試劑,據說已經幫助法國好幾個公子哥成功的把到了自己相中的扭。


  他們惋惜道,“原來再端莊的女人骨子裏也這麽浪。”


  顧讚翹著腿說,“我這也是為了幫助你們更好的認識人性,大家脫了衣服都他媽的一樣。”


  不過這次他是純屬到那邊去驗DNA的——他盯著屏幕上的數據,那兩條曲線正在逐漸的貼合——


  99%!


  顧淮和他確實有血緣關係!

  可是除了顧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和他有血緣關係呢?


  顧讚現在心情太激動,他管那麽多?他才不管——顧淮絕對是老天給他的禮物——現在他就一門心思的拐著顧淮回來給他做哥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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