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顧淮的報複
“不賴賬,我答應你的事舍上命也得給辦到——你沒事吧。”
“沒事,”這東西臉色一沉,“不知道哪個小婊砸給我下藥了,要不我還真就差點殘害良家少年了——”
簡安砸砸嘴,她還記得自己昨晚上纏上的第一個解藥呐——小左的味道還是蠻不錯滴,皮膚很好,很好——
肖陽當然還不知道有這麽一回破事呐,他還在那腹誹——顧淮那玩意兒算什麽良家少年,早就被采過無數次了好嗎?
這事,肖小爺還是不知道的好,簡安這德行他是知道,和顧淮那點破事他也知道——自己當年教育出來的種怎麽破爛還是愛還是待見,可是要是真知道她和小左那一回心理上可就有點承受不住了——好兄弟和自己喜歡的女人——肯定是越遠越好的。
“下藥的人是陳祺他妹妹,這場子你要找我幫你。”肖陽本來就對陳姝沒什麽感覺,現在不光是沒感覺,簡直是厭惡了,不光是因為簡安,他看著勾心鬥角背後使小絆子的那些女人就覺得特別討厭。
要不他怎麽能格外待見簡安這東西呢?她就是又狠又直呐。
“這事我自己能辦,先不急,這壞種敢欺負到我頭上——誒,你知道她迷你吧。”
這東西真是想到啥就說啥,思路又快又吊詭,但是和她說久了話還是蠻有意思——
“我都對她沒印象——”壞不壞,人家為了你撕心裂肺你都不記得人家——這要是一般人看了徹頭徹尾渣男!渣男!
可是簡安就對混蛋特別容忍,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知道自己混——
“那種貨色有什麽好記得的——根兒都壞透了——誒,給我支煙。”
簡安就著火,彎下腰點上煙,“我死看不上這樣的,喜歡就上唄,轉轉悠悠的從人家身邊找人使壞。”
“就得你這樣明裏使壞的敞亮是吧。”肖陽笑著給她挽頭發。
這東西挺驕傲的一甩頭,“明裏使壞能叫使壞?那叫競爭,叫博弈——暗裏的才叫壞呢。”
得,這東西有套自己的小理論和小宇宙,非常堅定,你講不過她的。
“我要是真看上人家了,透支了十年的xingyu也得把他給辦了。”
“當年我透支了您幾年呐。”
簡安抽了口煙,緩緩的吐出來,有股風塵氣,嫵媚,但是蠻大氣——說出來的話可挺氣人:
“拱過的草還能有什麽意思——一年也不想給。”
你想打她一頓!有時候她說話真是傷人,可是也就是一定程度親近的人她才會毒舌,你看她對陌生人不曉得多親切友善——這叫什麽,窩裏橫!簡安在自己這個小八旗圈裏麵就是格外橫!
橫不叫本事,有本事的是你橫完了,爽完了還有一堆人幫著你收攤,給你擦屁股——還是上趕著,心甘情願——這也是一個本事。
簡安的橫是被她這幫子男人們寵出來了的,你要是不慣著她了,你看她還橫不橫得起來。
可是不可能不慣啊不是,忍不住啊。
肖陽就著簡安手裏的煙抽了一口,他默默的想,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解脫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解脫本身——老子不喜歡了,你他媽滾蛋吧。
可是要是心能像腦子一樣的被控製還能叫心嘛,心這東西,長在胸腔偏左,全身血液的動力中樞——可是也會控製不住的對著不該跳動的人跳動,對著沒心沒肺的人犯病,最後搞的人又痛苦又快樂,心髒撲通撲通跳的時候,雖然煩人,但是還是蠻甜蜜——
就是現在看著這東西的感覺。
痛苦又甜蜜,墮落又沉淪。控製不住,那就這麽失控著吧。
特別是這東西憋著壞粘著你的時候——
“肖陽,咱說好了,美術館,美術館!”
“什麽時候的。”
“下周,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差場子了,下周五,我給你們發請帖——做的可騷氣了。”
“我去內衣展幹什麽。”
“那你待著吧嗎,唐風那麽喜歡美女,內衣展他肯定來——”
“你又激人是吧。”這東西壞透了,她還是挺懂你心裏那點彎彎繞繞的——但是不在意。可是一到了和她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情上腦袋又轉的賊快——她知道怎麽撓你的癢處,踩你的痛點——
說她憨也憨,精也精,就為了個破內衣展值當的費這麽大力氣,公司又不給你加工資——還巴巴的動用自己的關係翹著這幾個名少給你捧場——她認準了的事就走到黑了。
這點強勁在容易妥協的人裏麵顯得特別迷人。
“去去去,絕對把你的展給撐起來。”
她高興了,咧著嘴在那邊傻樂,突然又愣了——
“完了,下周顧淮飛法國,他看不了我的展了——”
你看看她惋惜的樣子,還真和多大的遺憾——可能對這東西是真的挺遺憾的,她還想把自己這牛逼的一幕向顧淮分享一下炫耀一下——你看,美術館的副莫奈的畫上,那個內衣是我設計的!
可是她非要在肖陽麵前提嗎?有病啊是不是,生怕沒傷夠人家心,讓這幾個小爺為你抓心撓肝頭破血流的——沒心沒肺沒意識慣了,她考慮過誰的感受?
別急,別急,這東西的報應馬上就來了,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終於要下手了,隻是這輕重一旦把握不好,對這東西的肉體凡身而言,可是死手。
周五是個好日子。
顧淮在法國忙著跨國兼並,簡安在中國忙著內衣展。
前天早上簡安還給顧淮打電話。
“明天我的展就要開始了。”其實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這東西一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喜歡無限的放大。
“嗯。”顧淮在床上揉著眼睛,心裏想簡安是真的不懂時差這種東西嗎。
“顧淮,你真的不來?”
廢話。這人在法國,能來就怪了。
“不來。”
這東西有點失望的掛了電話,可是也就那麽一會兒,她要忙的事情多著呢,不來就不來唄。
可是心裏還是有點酸,別怪她矯情,她的心理年齡絕對是學前班,顧淮就和她家長一樣,大大小小的事情,顧淮都在她身邊見證著,陪伴著,突然沒有在身邊,她覺得空落落的。
顧淮放下電話,睡意全消,他起身看著窗外巴黎的街景,可是他現在心裏想的絕不是收購兼並那些正經東西,他在這兒想什麽?
明天是Chanel的新一季發布會,世界各地的所謂的名媛們都齊聚一堂,裏麵自然是少不了陳家小女兒陳姝,陳姝是Chanel的狂熱愛好者,從香水到包包,從口紅到套裝,常有這樣的傳言,要找Chanel最全的款不能去專賣店,而要去陳小姐的衣櫥——
明天的發布會她自然是不會缺席,不光不會缺席——顧淮眯起了眼睛——據說陳小姐還要親自上台走秀——
顧淮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給我弄一張明天Chanel的入場券。”
顧淮的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顧淮笑起來特別的無辜,但是越是這樣的笑,他心裏憋著的壞就越大——他要給簡安出氣了。
簡安在路過Chanel香水專櫃的時候和顧淮說過這樣一段話。
Chanel為什麽迷人,香奈兒魅力的百分之九十九其實來自於它的創始人,香奈兒曾在酒吧駐唱,那時她給自己起名叫做Coco,這也是後來一款香水的名稱,Coco這款香水本身就像它的創始人一樣——神秘,性感,獨立,堅強。在那樣的一個時代裏,香奈兒與兩個男人共同生活,不可謂不荒誕放蕩,可是這不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叛經離道,放蕩不羈——哪一個女人沒有一個狐狸精的夢想呢?
隻是狐狸精一樣的皮囊太多,真正的狐狸一樣的靈魂卻很少。
顧淮看著整個秀場,模特,名媛,無不爭奇鬥豔,可是也不過是浮華的美麗,靈氣不足,這樣的美,是明碼標價的,是可以交易的,是抓得住的,是可以控製的。
但是越是這樣,越失去了美麗本身的價值。
也因為這樣,簡安才顯得更加珍貴。
她是飄渺的,是跳躍的,是放蕩的,因為無法被定義,所以可以被任意的美化與想象,因為常常出其不意,所以永遠保有期待的空間。
顧淮愛簡安,實際上又不是簡安,更確切的說,他是愛心裏那個簡安的意象,也正是因為簡安於他來說是這樣理想化的存在,是這樣不容摧毀的存在——他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染指。
像顧淮這種精神潔癖的男人,一旦認定了一樣東西,就很難再改變。
顧淮看著陳姝穿著一身豆沙色的長裙從煙霧中緩緩走來——大家都露出了驚豔的目光,不論是顏色還是剪裁都十分符合她的氣質——端莊大方,溫柔嫵媚。
可是最讓人驚豔的還是她今天的妝容,最為出彩的地方在雙腮——那是一種以假亂真的自然的血紅——眉色如黛,雙頰緋紅,豔若桃花——
今天的化妝師是誰?太妙了!
顧淮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到了,藥效應該到了吧。
可是大家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陳姝突然停住了腳步,兩腿不自然的夾緊著,雙眼盈盈——已經失去了焦點。
那不是腮紅!那是真的紅,從內而外的,被雙倍的藥劑所激發的血紅——
陳姝腳脖子一軟,整個人軟軟的癱倒在地,開始扭動呻吟,大家瞪大了眼睛——因為這位以優雅端莊在時尚圈聞名的陳家小姐,正把手放到身下——弓起身子,低喘連連。
這簡直是太勁爆了!
閃光燈在一瞬間全部亮起,這時候沒人在意那條裙子的款式,今年的流行元素——所有的關注點都集中在了台上那個呻吟的女人身上。
保安趕快上台想要把陳姝帶走以免造成更大的騷動,可是隻稍稍一碰,地上軟綿綿的女人就如八爪魚一樣的纏了上來,胡亂的親著——
陳姝的名聲看來是毀幹淨了!
顧淮拿起手機按下快門,嘴角彎起一個滿意的弧度,他打算今晚就給簡安發過去——在秀場上發春算不算行為藝術?
可是顧淮不知道,在他拿起手機的那一瞬間,秀場上還有另一雙震驚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顧淮。
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