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陌路
我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地上躺著,很遺憾沒有一個人來幫我,到最後我隻能靠自己。跟昏過去之前不同的幾個地方就是我的頭發和衣服已經幹了。現在的我渾身酸痛,連站起來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於是我繼續堅持著我靠胳膊走路的方法。終於幾經掙紮我終於到了桌子旁邊,我無比費勁的爬上了凳子那一瞬間我簡直幸福極了。因為在外麵曬可太久所以我的頭很疼而且口幹舌燥,於是我又開始奮力跟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鬥爭。因為手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即使我提起了茶壺也是顫顫巍巍的無法將水送入杯子。
最後我隻好破罐子破摔將茶壺蓋狠狠地甩開然後用最叼著茶壺的倒水口開始將壺身打翻從而叫水全部灑出。雖然喝個水撒了我一身但是那種誰給予人的幸福感還是無比美妙的。
喝完水我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發現日暮西山原來已經要天黑了,火紅的雲朵仿佛著了火似的。猶如地獄的亡靈唱著銀魂歌前來,那份迷亂和奢侈的感覺簡直叫人沉醉,我多想就這麽去了啊。
全身無力的癱倒在桌子上,忘卻全身上下叫囂的疼痛,疲倦使我飛速的進入了夢鄉。昏昏沉沉之間我隻感覺到晚風穿過朱紅色的大門卷著遠處的平靜輕撫著我的臉龐,發絲柔柔的飄散那感覺簡直美妙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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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睡了一會便清醒了,但是身體根本動不了。於是我隻好慵懶的繼續趴在桌子上休息。精神好了許多力氣也恢複了一點,對於疼痛的感知也越來越強烈,此時此刻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太醫。
正當我鬱悶的時候隻見似乎有一個人影在黑夜之中披星戴月而來。月下的他猶如神仙一般不染紅塵。發絲隨意的飄揚衣角也滑著優美的弧度在空中來回舞動。猶如仙人一般空靈和幹淨,這就是陸子簪。我想光是他這副皮囊就足以成為他使萬千少女傾倒的原因了。
陸子簪來到了屋裏但是卻發現偌大的一個屋子竟然一個燈都沒有。他的語氣有些生氣的問到"為什麽不點燈?"我淡淡笑著回答"你沒給我侍女。"他又問"你沒張手麽?就不會自己點?"我依舊苦笑著,我現在連站起來都難你還叫我點燈?你是不知道我從橋上麵生生爬回屋子是有多累。但是這些事情我都不會說。我隻是裝作很無辜的說到"我懶。"陸子簪無奈歎氣隻好親自去點燈。幾根蠟燭的燃燒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在絨絨的燈光下我反而又困了。我打了個哈氣,哎,今天還真是疲倦。
但是陸子簪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他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頭輕蔑的俯視我然後陸子簪將手裏的包袱丟在桌子上,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有的隻是冷漠。他那雙猶如深潭一般的眼睛牢牢的盯著花情城。
坐在桌子前的花情城慵懶的用一隻手支撐著下巴半躺的趴在桌子上。我用另一隻手將包袱鉤到自己麵前然後緩緩的打開。
花情城一邊開包袱陸子簪站在她對麵一邊說這些什麽"這裏麵是通關文牒有這個你可以隨意穿梭於各個城池之間甚至離開這個國家也可以。裏麵還有一些銀票夠你像以前一樣奢侈的生活,如果不夠拿著裏麵那個紅色的令牌到全國的任意一個"Hong"音作名字的當鋪去拿也可以。比如紅杏當鋪,宏德當鋪這樣子的。另外我會為你準備一匹汗血寶馬你到時候騎上它可以直接走。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出了丞相府就趕緊離開盛京免得叫認識人認出你來可就熱鬧了。"陸子簪說得很輕巧交代得很謹慎,仿佛一切都已經為她安排好就等著她跟他道謝然後趕緊上路了。
但是花情城越聽心裏越不舒服。她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如今見到陸子簪這幅要攆她走的架勢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花情城眉頭緊皺但是嘴角卻散發著冷笑。我雙手緊緊地握著將全身力氣用出來然後起身站了起來然後一翻身又坐到了桌子上,我這一翻身改變了原來自己和陸子簪在桌子兩頭的格局,變成了二人之間麵龐僅有一個胳膊長的距離的樣子。陸子簪站姿挺拔雙手背於深厚,樣子瀟灑猶如一顆鬆樹一般,他還是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的看著花情城,他就像一座冰山一樣誰也無法融化他。
而花情城則是分外妖嬈的翹了個二郎腿然後身子半斜,她一手放在身後抵著桌子支撐著身體,一手則是放在翹起的腿上。她神情變的不屑,挑一挑眉毛嘴角單邊勾起似乎心中很是不滿"走?我何時說過要走?情兒才回到子簪哥哥身邊怎麽能說走就走呢?既然子簪哥哥又出人又讓權的把情兒換回來那情兒還真應該好好侍奉您呢。"說著花情城便將身子貼像陸子簪,她俯在陸子簪的胸膛上不停的玩弄著陸子簪衣服上的扣子,她笑的嬌媚可人卻眼裏沒有一點笑意。
陸子簪沒有推開花情城,但是他的姿勢卻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樣一動不動的站著,他歎了一口氣有些哀傷道"情兒,你變了。"我的手指摸著他尖尖的下巴,幾近瑞雪的顏色簡直美的驚人。我明明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卻裝作不知道。我眨巴眨巴我的眼睛盡量顯得楚楚可憐,"子簪哥哥是說情兒變的更加像小女兒家的了麽?"麵對我這一路顏無恥的行為我自己都恨不得給我一巴掌,但是陸子簪卻出奇的能忍。
陸子簪抬手見我推開,他拍來拍被我碰到地方似乎是嫌棄我髒。他一般整理著自己的儀態一邊對我進行說教"最為女兒家不能對男人投懷送抱這樣會吃虧的,而且隻有青樓的女人才會如此。情兒你從小雖然沒有娘但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所以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再者你也不用委屈自己來氣我,我根本不生氣。我隻是替你感到惋惜,你不似從前那般透徹那般幹淨。從前的你從來不會害別人,雖然你小時候經常搞惡作劇但那不過是無關痛癢的事情,但是如今你竟然連未成形的胎兒都下得去手,這般可怕的女人我陸子簪還真不敢帶在身邊。並且我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從來沒有非分之想,也請你趕緊斷了這個念想以免耽誤大家。對於你害死我的孩兒弄傷我的夫人這件事我就不說什麽了,我會既往不咎但是卻再也不想見到你,所以請你在我開始討厭你之前趕緊離開,起碼讓你給我留個好印象。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了,所以你應該知道該怎麽辦。"話說完了陸子簪的衣服也整理好了,就跟來的時候一般幹淨整潔,當然了沒有我在身邊他就非常幹淨。
一直以來當做妹妹對待?陸子簪你騙誰呢?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錯覺?嗬嗬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我身體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胸口疼的要裂開了。這麽多年的情誼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幻想麽?陸子簪你夠狠啊。我隻是感覺對自己不值,那個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少年啊,到頭來我竟然隻換得了空想這個詞。難道真的是我做了一個長達數十年的夢麽?那麽夢醒時分又究竟是什麽時候。
淚水和我一樣不爭氣的流出來,心中的疼痛幾乎讓我窒息,我雙手狠狠地捏著堅硬的桌子,指甲裂開的疼痛緩解了內心的痛楚,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隻有肉體上受到莫大的疼痛才能稍稍緩解心中的疼痛,也許這就是安九重曾經說過的注意轉移法。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吐魂一般艱難地說出話來,我披頭散發的趴在桌子上抬起頭露出半張臉神色痛苦聲音沙啞的問到"那你費盡心思把我換回來又是為什麽?難道隻是為了好玩?"陸子簪停下了腳步但是卻沒有回頭,他已經走出了屋子此時正站在滿天星鬥的夜空之下。他抬頭仰望"清兒說,你在宮裏活得很苦。所以求我把你帶出來。若不是她苦苦相逼我也不會多管你的閑事。"為什麽我覺得他說的是假話但是卻又當真的不行?我將頭低下把連徹底埋住。
麵對他我真的無力了。不管是對是錯反正再也不能挽回了。
最後的最後我用盡了理智說道"姐夫麻煩你叫人給我拿點紗布和止疼消毒的藥來。然後再讓我洗個澡吃個飯換件衣服。我整理好了明天早上就走。我保證這輩子再也不讓你看見我。"陸子簪不回頭。隻是說道"再見。"我保持著最後的微笑回答道"一見如故,再見陌路。但願再也不見。"他踏著月色匆匆而去期間沒有一點留念,仿佛這之前的幾年裏根本沒有我存在。我的生生死死跟他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