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離別

  綿懋離世半年，我慢慢地由頹廢自己到鼓勵自己，從而走向新生活。


  玉英自綿懋離世後，便一直瘋瘋癲癲的。每在宮裏瘋來瘋去喊道“綿懋我的兒”“綿懋沒有走”等一些瘋話。


  剛開始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到了後來，也就慢慢接受了。比起玉英自綿懋離世後，每淚流滿麵的樣子，我更希望玉英能是這個模樣。


  綿懋離世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怕玉英會在神智清楚時做出之前出的狠話————隨綿懋而去。所以，看著玉英整的瘋瘋癲癲的樣子，我的內心多了一絲安穩。不怕一輩子太短就這樣陪著玉英一會，就怕一輩子太長玉英會突然離開我。


  乾隆四十三年七月，烈日當頭，南方遍地旱災。為了能快速解決旱災帶來的問題，皇阿瑪特地命令我和永前往江南做巡撫。


  去江南做巡撫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到宮裏。本來不想去，但聖旨已下，不得不去。看著玉英在我麵前依舊瘋癲的樣子，我對餘海道：“餘海，你看好玉英。”


  轉身前往愉母妃的房間。此時，愉母妃正在禮佛。聽到我來了，愉母妃道：“永璿，你來是為了玉英的事吧。”


  愉母妃坐在凳子上，手裏撥弄著佛珠，歎氣道：“永璿，你放心吧，你去江南的這幾，我會幫你照顧好玉英的。隻是，江南因為旱災，可能隨時會出現暴亂，到了那裏，你可要隨時心啊。”


  “是，兒子多謝愉母妃關心。愉母妃，兒子去江南的這段時間，玉英就拜托您了！現在氣炎熱，您也要隨時注意身子。”


  “嗯。”愉母妃閉上眼睛，開始念著佛語。


  “兒子告退。”


  退出愉母妃的房間，轉而來到院子裏，屏退所有的奴才，將瘋癲的玉英扶到石凳上坐著。


  氣炎熱，在院子裏玩弄沒多久的玉英額頭上出現許多汗，這一，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用珍貴的毛巾給玉英擦汗。而是用袖子慢慢地給玉英擦汗。


  “玉英，明我就要去江南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待在宮裏，乖乖的，聽愉母妃的話。不要讓我、溫婉和綿誌擔心，好嗎？”


  這是我第一次，因為遠行在玉英麵前流淚。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此刻站在玉英麵前，感覺特別難過。


  “好。”玉英答應了一聲，然後親了一下我濕潤的眼睛：“大叔，你別哭，玉英會乖乖的。”


  因為綿懋離世和玉英瘋癲，憔悴許久的我，臉上長了些許胡子。


  我將玉英抱在懷裏，眼淚奪眶而出：“玉英，我一定會早點回來見你的。”


  有時候，饒第一感覺沒錯。在我抱住玉英的那一刻，玉英也在偷偷地流淚，並且聲道：“永璿，我離開後，你要好好的。”


  這一，我陪伴了玉英很久很久，一直到深夜。這一的玉英，很乖，沒有像往常一樣鬧。


  夜深，玉英主動要求跟我一起睡，我答應了。因為即將要遠行，所以今晚我不顧氣炎熱，將玉英緊緊抱在懷裏不放。而玉英，也在我們最後一次共枕眠上，緊緊抱住我，與我享受人生最後一次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