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霍斯受傷
淋浴間裏依舊嘩啦啦的水聲,裏麵那位先生很自覺的,停止了他不算多麽動聽的歌聲。
“嘩啦……”玻璃門拉開了,雷焱濕漉漉地走了出來,“哇,還有點涼呢。”
路真真抬眼去看,赫然氣憤地叫,“雷焱!你為什麽光著身子就出來?你不會穿上睡衣?”
路真真忽的背過去了身子,很可惜,他精壯的身體還是全都落在了她眼睛裏。
和亞當。霍斯有的一拚的健碩的男人身體……關鍵部位都是那樣嚇人……
混蛋雷焱!
聽說現在的女人們都開放到十分熱捧這種健美男,路真真覺得那真是瘋子,讓她們天天晚上試一試這樣凶悍的男人,她們不出幾天就受不了了,就會哭爹喊娘了。
突然就那樣,想到了亞當。霍斯的身體。
純種歐美男人的無可挑剔的完美的魁偉的身體……總是那樣熱力四射,總是那樣精力旺盛……
雷焱慢悠悠抓了一條浴巾,隨意地纏在小腹上,壞笑著走到路真真身後,下巴探到路真真肩膀上,雙臂抱住她,色色地說,“跟你說過我很棒的,你剛才也看到了吧,絕對不是吹牛的,今晚讓我好好地伺候你一夜吧?我保證……”
“再不鬆手,我保證讓你立刻昏過去。”
雷焱打了個冷顫,馬上鬆開了路真真,某些時候,他是很怯她的,或許是因為在乎她才會畏怯她吧。
路真真的手機又響了,在兩個人獨有的空間裏顯得那麽突兀而驚悚。
“你手機響了,還接不接?”
“嗯。”路真真拿過去手機,接通,還沒有應聲,就聽到電話那端急促的喘息聲,周圍一片嘈雜的樣子,“呼呼……是路小姐嗎?”
“嗯,你是誰?”
路真真莫名地蹙了眉頭。
雷焱瞥著路真真的表情,喝著水。
“路小姐,霍斯先生在醫院……傷得很重……”
轟……
天旋地轉,路真真腦袋一下子就炸了。
路真真的眼睛霧氣濃濃,身子突然晃了晃,她從沒有這樣慌張過,心跳得飛快,幾乎不能喘氣。
霍斯在醫院……
他傷得很重……
多重?
會不會血流成河?
會不會生命危險?
“怎麽了?一個電話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雷焱盯著路真真忽然變白的臉色,詫異地問。
路真真開始慌亂地去提包,攥著手機就往門口走,雷焱不敢置信地吼道,“路真真!你幹嘛去?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因為一個電話就要離開!”
路真真急急地低聲說,“對不起,我必須走……必須……”
“對不起?”雷焱一臉的自嘲,“你這算什麽,路真真?剛才是誰答應我,今晚要一直陪著我的?你現在說走就走,丟下我這個病號就走?”
“對不起!”路真真倔強地拉開了門,一邊頭也不回地向外走,一邊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我必須走……”
咣!
她走掉了,房門很諷刺性地扣上了,雷焱的心,被震得猛一停跳。
“該死的!路真真!我恨死你了!”雷焱當場把手裏的被子扔到了牆上,啪!摔在牆上,碎掉了,一地碎玻璃。
雷焱覺得自己的心,比那玻璃還要碎。
她,竟然就這樣,仿佛一陣風,丟棄了生病的他,走了。
外麵是淅淅瀝瀝的雨,她不畏風雨,丟下還在發燒的他,毫不猶豫地走了。
雷焱的眼圈漸漸紅了,呢喃著,“有非常重要的事?是不是在你心裏,任何人,任何事都比我重要?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會掉一滴眼淚?是不是……”
雷焱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拉開推拉門,立刻,呼啦!一股強烈的涼風夾雜著潮濕的雨絲衝向雷焱的胸膛,他的頭發被大風吹動著,就那樣裸著胸膛,走上露台。
涼涼的雨,打在他臉上,身上,他卻仿佛絲毫不覺。
向下看去。
看著嬌小的路真真,頭上頂著小包包,快速地鑽進一輛計程車,然後隱沒於黑沉沉的雨幕中。
她,走了。
A4被跑走的路真真驚動了,推門而入,大駭。
“雷總!雷總!你不可以這樣被雨淋的!多冷啊,會著涼的,你還發著燒呢,快點進來吧,雷總……”
“滾!離我遠點!滾!滾開!”
雷焱大發雷霆,固執地、傷感地、孤寂地閉目站在雨中。
A4呆了,久久不能發聲,就那樣站在雷焱身後,好久,才暗啞地說,“雷總,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路小姐一定是有事了……”
雷焱深深地喘息著,哽咽了,“我這樣淋死了,凍死了,她也不會為我傷心的……”
A4差點哭出來。
這樣悲傷,這樣受挫,這樣垂敗的男人,不應該是他那個不可一世的雷總啊!
雨還在下。
“師傅,請你快點,再快點……”路真真催得司機無所適從。
還怎麽快?下著雨開到一百一,簡直就是自殺的行徑。
這個女人還嫌慢。
路真真有點恨自己。
為什麽第一個未知號碼她拒絕接聽了?她不該拒絕的!
她的手,一直在抖,無法抑製的顫抖著。
霍斯,我求你,千萬不要有什麽差錯……
是的,她是無法隱藏的深深地擔心他。
她一直在回避這份感情,她也是在意他的,那個紳士柔情的歐美男人,那個在夜晚總是深刻迷戀她的野獸男人,曾經也是讓她心底漣漪波動過的。
隻不過,他是她的金主,是他奪走了她本可以享受的自由,他踐踏了她的所謂的尊嚴,她便選擇了恨他,排斥他,討厭他。
僅僅是因為他和她的關係,來的那麽不合乎常理。
她也曾經問過上帝:為什麽不讓霍斯這個神一樣的強大男人,像很多偶像片中那樣,非常唯美地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呢?
為什麽,他非要是她的金主?買斷她一年身體和靈魂的殘酷的金主?
如果一個男人,一個掌控著半個地球的強大的男人,把你當作至寶,暖在心田上,百般嗬護著,疼愛著,又伏下身段,每天親自給你做飯……任你哪個女人,都會溶化的。
就那樣,帶著一身的雨水,衝進了醫院。
護士小姐晃動的臉,一個個碰撞的白大褂,還有悠長的帶著回聲的走廊。
霍斯……
你在哪裏……
嘭!
撞進了特護樓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群黑衣男人們,密密麻麻的,站在走廊裏。
“路小姐,你來了。”
一個外國男人迎了過來。
“唔,霍斯,霍斯怎麽樣了,他在哪裏?他傷在什麽地方?他怎麽會受傷?”混亂的思維,混亂的語句,快得不能再快的問題。
那麽雄壯霸道的男人,那麽結實偉岸的他,怎麽會受傷,怎麽會!
高大的黑衣壯漢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路真真往裏麵走著,聽著身邊男人的勸慰,“別著急,路小姐,手術已經成功結束了,已經脫離危險了,子彈以及碎片都取了出來,沒事了,路小姐,別著急。”
去看素來冷靜淡漠的路小姐,她竟然衣服都是濕的了……她心裏有霍斯先生嗎?
路真真輕輕地走進病房,亞當。霍斯閉著眼睛,倔強的嘴唇抿著,沉睡著。
護士小姐在給他換著吊瓶,輕手輕腳的,轉臉對著路真真微微一笑,“病人已經沒有危險了,請家屬放心吧。讓他好好睡一覺,他打的點滴裏麵有安定的成分。”
路真真感激地朝護士小姐點點頭,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霍斯……”她呢喃著,走到床前,坐在那裏,握住床邊的一隻大手,再也克製不住,“嘩——!”眼淚齊刷刷地湧了出來。
霍斯,求你一定要好起來,求你了……
我好難過的,從沒有這樣驚慌過,慌得我要不能呼吸了。
沉睡中的霍斯,仿佛感應到什麽,皺著的眉頭舒展了下,大手回握住路真真的手。
路真真淚眼望著霍斯,隻見,他睫毛抖了抖,竟然睜開了眼睛!
“霍斯……”她低呼,靠了過去。
亞當。霍斯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女人,看著,看著……
很久,他才輕輕的笑了笑,張了張嘴,“你……不是夢吧?”
嘩啦!
路真真聽到了自己心髒壁壘的坍塌。
她微微搖著頭,“不,不是夢,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是我,是我啊。”
霍斯想要抬手,卻沒有什麽力氣,欣慰地一笑,“別哭……我沒事。”
路真真吸著鼻子,氣憤地埋怨他,“你這個大笨蛋!你怎麽搞得嘛,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有很多人保護你嗎?怎麽還會受傷?你笨死了!”
“嗬嗬……”霍斯禁不住輕笑,一笑,好像又扯動了傷口,微微皺皺眉頭,“獅子也會有打盹的時候……沒關係的,死不了的……”
“呸,呸呸!不許提死字!”
“好困……”霍斯低低地呢喃,好像大男孩的慵懶撒嬌。
“那就睡啊,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不睡……睡了,一睜開眼,你就消失了……”
“睡吧,我不會消失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聽話,睡吧。”
霍斯眼皮很沉,幾乎要合上眼簾時,輕輕地說道,“路,為了你,我詛咒過上帝……”
路真真聞言,渾身一抖。
“為什麽……我不是和你一個胡同長大的某個鄰家男孩……然後自然的相戀……”
路真真輕撫著霍斯的手,眼淚如同泉湧。
他什麽都知道!
他知道她的心結!
那個永遠無法逆轉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