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文的話在方晴的腦袋裏盤旋著,半天都揮之不去。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她沒想到她喜歡過的人--成浩軒盡然是這等冷血之人。
方晴想了一會兒陳景文的話,又盯著他問道:
“那你希望我勸迎夏墮胎是嗎?”
“不然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陳景文反問道。
“等我想想吧,至於要不要勸,也要等我了解清楚情況再說。但我肯定不會讓迎夏再受傷害的。”
方晴說完,也沒再送陳景文,掉頭就往回走了。
在路上,方晴反複琢磨這陳景文的話。
的確,他說的沒錯,孩子有問題那怎麽能生呢?那不是對所有人都不負責嘛。
可是從曲迎夏的角度來考慮的話,才被成浩軒甩,馬上就讓她簽字墮掉自己的骨肉,那又是何等的殘忍!方晴實在是有些忍不下心說出口。
想著想著就到了病房門口,方晴佯裝沒事兒的樣子推開了房門。
“迎夏,你這是怎麽啦?怎麽好端端的會住院了呢?”
看見摯友來了,曲迎夏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滿腔的委屈了,哇的一下哭出來,像個小孩似得。
“方晴你不知道,我被成浩軒那個烏龜王八蛋給甩了!他不要我和我們的孩子了!你說我怎麽辦。”
方晴心疼極了,像哄小孩一樣邊拿紙巾給她搽眼淚邊安慰道:
“沒想到成浩軒盡然是這等下等貨色,竟然敢在太歲爺腦袋上動土,他是活膩了吧!”
“迎夏,你不要怕,你這不是還有我嗎?不要再花時間在那孽畜身上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情緒不能這麽激動,動了胎氣就麻煩了。”
聽到胎氣這兩個字,曲迎夏連忙收了聲,不敢再用力哭了,怕再影響到孩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還有一件事,方晴,我不知道還保得住我的孩子不,醫生的意思是叫墮胎,可是我不想啊!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連孩子都要被別人奪走嗎?”曲迎夏含著淚,可憐巴巴的看著方晴。
看到她副模樣,方晴實在是說不出像陳景文那樣大義凜然的話來。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知道現在能做的就是安撫好迎夏,其他的事,今後再說吧。
“迎夏,你不要怕,乖,有我呢,不會有人敢把你的孩子搶走的,放心,放心,今後不管發生什麽都有我陪著你。”
方晴就這樣抱著她,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可安慰安慰的,方晴自己也沒忍住,眼淚像泄了堤的洪水,奪眶而出。
“你、你這是怎麽了?”這回換曲迎夏慌了,她一臉茫然。
“其實根本就沒休假,我是故意請的假在家療傷。”
曲迎夏遞給她紙巾,她一把抓過,用盡全身力氣,痛快的擤了擤鼻涕,接著又說:
“你不知道,最近衛朗回家都比較晚,起初我也沒怎麽在意,以為就是學校可能事兒有點多,加班吧。”
“可是後麵越來越不對勁了,我明明聽見他的微信提示聲一直響個沒完。我趁他睡覺的時候,偷看他手機,結果刪的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我就開始起疑了”
“第二天,他在洗澡,微信又響了,我沒忍住,拿他手機一看……原來他在和女同學聊騷”
說道這兒,方晴哭的撕心裂肺,把房頂都要掀開了。
“方晴,你也好可憐!現在有句詩特別適合我們倆。”
“嗯?什麽詩啊?”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話音剛落,兩人都倍感淒涼,抱著頭痛哭流涕,收都收不住。
……
而另一邊,陳景文還在想怎麽讓曲迎夏墮胎的事兒。
他覺得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一個女人拖著個孩子像什麽樣?這個社會對單親媽媽的接受度還沒那麽高,曲迎夏怎麽可能受得了世俗的眼光。
她也不可能再和成浩軒破鏡重圓,因為有他和宋雅青從中作梗。
她如果執意要將孩子生下來,那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要是沒這該死的孩子,一切就都簡單多了!
陳景文開始對曲迎夏肚子裏孩子、成浩軒的孽種憎恨起來。
走火入魔的他,對這個孩子起了殺機。
他把助理叫到跟前,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怎麽弄死曲迎夏肚子裏的孩子。
這小子鬼主意多,說不定能幫上忙。
助理思量了片刻,又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看著陳景文更加的火冒三丈。
“你有屁就快放,別憋半天不說話,說!”
助理吞吞吐吐的:“陳總,方法是有是有。就是不能百分百的保證曲迎夏的安全。”
陳景文恨了他一眼,示意他接著說。
“我們可以在買通護士,在曲小姐的輸液的時候,往裏麵注入墮胎的藥水,隻要打一點就行了,絕對可以解你的心頭大患。可是是藥三分毒,母親和孩子同命相連,很難保證曲小姐不會有生命危險。”
“等等,你說的墮胎的藥叫什麽?”
“米非司酮片,隻要將它碾碎成粉末狀,和輸液的藥物混合一起就行了。”
“你是說,不管怎麽樣都會對她有傷害是吧?”
助理不敢含糊其辭,認真的點著頭:“是的!藥物流產就是這樣的。”
“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嗎?”
“對不起陳總,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能把對曲小姐的傷害降到最低。我說的都是實話”
陳景文不耐煩,實在不想聽他過多的解釋,想他擺了擺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助理見沒幫上他的忙,悻悻的退出去。
陳景文按著太陽穴,掙紮著是否要采納助理的計劃。
“不行,太冒險了。”
最後還是隻好作罷,這樣做對曲迎夏的傷害太大了。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要的是曲迎夏這個人,一個健康完整的,快樂活潑,開朗的她。如果沒了孩子讓她痛不欲生的話,那有有什麽意義呢?
陳景文站在落地窗旁,眼裏閃發出平時從未有過的清澈幹淨的光,他整個人都沐浴在夕陽西下黃昏的光下,內心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