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思

  覃獻芝專業財務出身，交易的這點賬目自然不會出錯，和黃宜三核對兩方數據，開始交割。


  打火機1000個/10兩一個。


  珍珠共五十斤，換成大明單位共672兩，每兩可售得白銀7兩。


  餐具四百套/二十兩一套。


  玻璃杯500個/15兩一個。


  鏡子300副/20兩一副。


  熱水瓶200隻/80兩一隻。


  共52204兩，如果一比九比例換成黃金就是5800兩。


  張氏有備而來，多年走私貿易家資頗豐，但也僅僅隻帶了4000兩黃金過來，這已是他家多年黃金儲備的一半了。剩餘的便想以白銀交割，但眾穿越者手裏還有一噸工業白銀呢，合大明製26881兩。


  “少東家，這剩下的一萬六千兩銀子能否麻煩購買船隻，大小新舊皆可，大明海船速度著實之快，且高大威武。”


  張君玉並未立刻答複，指指遠處不動的鐵船聲音清脆道：“那是你們的船隻嗎，怎會無帆無擼。”


  “那是內河和近海捕魚船隻，無法遠航，航速極慢。我濱海大船回去運貨了，若是船多，下次貴商社來此能采買的貨物也就更多了。”


  張君玉坐不了主側身看向張安波道：“族叔，您看……”


  張安波扒拉了兩下胡子：“代買船隻嘛……福建總兵鄭一官早已有言，不許船隻外流，除非你等出天價，我可代你們購來我們這樣的500料雙桅船，還是舊的，新的要花長時間造。”


  “可以，我們出三倍價格如何，一倍是船價，一倍加價購買，一倍是給你們的酬勞，你們這船500料的話造價應該兩千兩左右吧，那就請代買兩艘，剩餘那四千兩當做提前交付購買奴仆的費用吧，另外，我們以十比一的比例兌換黃金，張氏可從陸上一比九收購黃金，下次來采買的時候便都以一比十的比例交割，我已給足利潤，張氏能做這趟生意嗎？”


  張氏海商世家，對金銀極為敏感，二人都意識到這不小的利益，立時應允下來。兩方商定完畢，半個月他們貨物回款之後再來采買物品和交割船隻、奴仆。


  “王朗，這張君玉就是一小屁孩，最多十七八歲的年紀，張氏這次還是張安波這老狐狸作主的，而且咱們價格給的太低了一點了，他們回去轉手一賣賺瘋了，那些都是這時代千金難求的東西。”


  “不，正合適，他們不是鄭芝龍的人，應該是個小海商家族，他們不獲的高利潤怎麽會閉嘴想著獨享商道呢？咱們出高價賣貨，萬一他利潤不高上報給了福建總兵鄭芝龍用來討好對方那就難辦了，咱們這邊虛實人家鄭氏多派船隻盯著就明白了，到時候萬一開上大船打過來，我們是跑呢，還是跑呢？”


  “王總說的對，而且咱們隻要搞到這時代的船，裝作商人接觸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甚至濠鏡的葡萄牙人，賣給他們夢寐以求的茶葉、瓷器之類的，就能換更多的資金黃金來發展我們的基地。”


  “行，老範你猜中了，我確實是這麽想的。所以，待會晚上你們倆回現代吧，你和老黃。現在有黃金4000兩，等於297.6斤，扣除20k金的純度損耗以及打點和交稅能賣個四千多萬。範蘊若你負責招人，直接砸錢招，略微遲疑的別等他慢慢下定決心了，直接給他轉一萬塊兩萬塊的讓他趕過來，收了錢不來也沒關係，10個收了錢的能來一個就是賺。老黃，你拿著錢全部買成基礎工業機器、生活物資、建築機器、船隻製造和急需的火力發電設備、硝石、硫磺。總之能代表現代工業力量的東西全是我們的目標，分散租幾個大倉庫，再租幾個大廠房放機器，十天後我去運過來。另外其他穿越者的身份信息和賬戶用不上了，你們拿來單獨租個廠房，，買上幾噸特種鋼材和無縫鋼管，放著不動不管，等十天後的淩晨我們悄摸摸的去弄過來，加上機床直接開始在新港造大量土槍，甚至土炮。”


  好了，咱們都先回據點吧，該幹嘛幹嘛，這個點天都快黑了，好好迎接我們在這個世界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吧。”
……

  遠處，張氏的商船越走越遠，終於慢慢看不見船帆了。


  “族叔，這等大事我們不和父親商量嗎，雖和鄭氏有同鄉之誼，但鄭氏若知道了我家私賣船隻並且獨享商道恐怕會拿此事限製我家出海。”


  “君玉，你年歲尚淺，有道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潑天富貴就在眼見啊！此次再照著前次那樣在外地便宜出貨，讓利出貨之下快速出手，加上此船上下人員我張氏已用多年，多為子弟，何況早已給足安家費用，那還有誰能知道是我家賣的東西？若是能獨占此商道，幾年之下，我家光景必超鄭氏。就算其他湖海之家發現了那群濱海人，那和我們鄭家也無關係，我們該賺的金銀都已經到手了，還有，回去就將家中大部分白銀兌換黃金，穩妥的利潤手到擒來。”


  “但我始終感覺那夥濱海人有些問題，而且這些珍珠，足足六百多兩，又這麽便宜的賣給我們，單此珍珠我家就足可獲利五倍以上。還有他們的船隻，那般奇怪，不知是何匠人所造，此等大船卻無船帆，不知如何航行，哪怕是近海慢渡也定然不成，事若反常必有妖。”


  “嗯，你能這麽想說明你此次出門成長不少，你父親讓你上船也不失為良策，但是君玉，你要牢記，我等作為海商，既然他們給足利潤，我們隻要順手而為，又何必去管他們有何貓膩，不管如何變化，隻有拿到手裏的金銀才是真的，其餘都是空談，切勿多想。”


  “族叔，那他們要買的海船和奴仆我家該如何應對？”


  “當然好辦，夢龍先生曾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之語，船廠若有船隻那正好2000餘兩買下，若沒有那我家去外省出高價收購海船便是，總有舊船船主願意置換，哪怕買不到，我們也能把家裏另一艘舊船給那些濱海人，正好家中橫財天降，換上更大的海船也是正道。


  至於那些奴仆，我們回去便聯係各個牙行，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讓他們去聯係購買就是了，而且咱們剛上任的泉州知府劉老爺（劉彥）先前號召大戶賑濟災民，咱們剛好買名，花點小錢施粥，哄著他們去大員，這樣還不用花一分銀錢。這樣又是一筆利潤收益。”


  張君玉聞言不再相問，默默走到船舷邊上，默默祈禱：“希望媽祖庇佑我家，千萬別節外生枝！”


  ps：為了查1640年泉州知府是哪位可真不容易，第一次寫書，如果有那些地方有錯誤的話，煩請指出，我會注意修改，謝謝各位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