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以惡之命
破舊的麵包車旁，出現的除了一個胖子的身影之外，還有一個正抽著一根煙，從車上卸貨下來的年輕精靈。
“蔡馮？”
那教學樓三樓那裏，王大海認出了那精靈的身份。一旁的秦梅問道“蔡馮是誰？”
王大海解釋道“一個我們得小心，但同時也會幫助我們的精靈！”
被攔在校門口的麵包車旁，蔡馮將一堆貨扔到了胖子的身邊，那胖子的腳猶豫的兩下，最終朝著蔡馮走過去半步“馮哥”
“就這裏，自己進去吧！”
說著話，蔡馮轉過身坐回到了駕駛座上。那胖子急忙問道“嗯！那您不進去了？還是”
蔡馮咬著煙回應“我先走了，店裏忙。”
胖子站在那裏，低著頭，扭捏的非常不自然“你不進去說一下嗎？”
“不用了！那小子已經看見我了”
蔡馮說完，用手指了指三樓的位置。
在蔡馮的麵包車離開之後，學校大門也打開了。
胖子扛著蔡馮留下的東西，走了過去。
王大海和秦梅也已經下了樓，在教學樓前，胖子將那些東西交給秦梅。他沒有想到那幾十斤重的東西竟然給秦梅輕鬆的抓起，打開瞄了一眼，發現裏麵都是一些元寶蠟燭。
胖子有些怯生生的說道“那是蔡老板的，是送給一個叫王大海的老師，說他可能會用的上！”
王大海點點頭“我就是王大海、你叫什麽名字？”
那胖子回答道“我叫包丁！”
秦梅放下了那一大袋子元寶蠟燭香之後，好奇的問道“庖丁還是包丁！”
包丁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包丁！不是庖丁！但我家祖上倒是跟古上的解牛的那位有點關係，算是我家的老祖宗！”
先秦·莊周《莊子·養生主》“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也就是說你是來應聘廚師的？”
“對！”
麵對著王大海冰冷的目光，胖子包丁很不自然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總覺得他隨便亂動，麵前這個叫王大海的家夥會出手揍自己一頓一樣。
“雖然是蔡馮老板介紹過來的，但我們還是得試試你的手藝”
王大海說道。
包丁很接受的點點頭“光說不練假把式！應該的！應該的！”
“去廚房！”王大海轉身朝著食堂走去“做一道菜，讓我們看看！”
包丁點點頭，原想替秦梅扛著那袋子元寶蠟燭，隻是看到秦梅那輕鬆的樣子之後，他果斷是放棄了。
等三精靈到了食堂的後廚之後，包丁好奇的問道“需要我做什麽菜？”
“番茄炒蛋如何？”秦梅建議道，王大海對此也沒有太多異議的點點頭“可以！”
從某些方麵，隻要這個胖子做菜不是很爛，王大海就會同意讓他當這裏的新廚師的。
因為蔡馮的關係——
“嗯！”
包丁點點頭之後，便立刻點火，操刀開始準備了。
片刻的功夫，一道家常小菜——番茄炒雞蛋就出現在了王大海和秦梅的麵前。
那香氣怡精靈，即使隻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小菜，卻也讓嗅出了頂級的廚藝。連王大海這個冰塊臉的表情都稍微變化了一下。
那包丁注意到王大海表情的變化之後，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一抬頭這才瞧見食堂裏麵已經擠進來了不少的精靈，正好奇望著這裏，並不斷的咽口水。
秦梅在嚐了一口之後，果斷的點點頭。
王大海雖然沒有嚐，但看著那些精靈迫不及待想要吃到一口番茄炒蛋的樣子。自然也是應允了——
就在他打算吩咐包丁可以開始準備午飯的時候，他注意到包丁眼神似乎有一點一樣。
包丁眼睛正有意無意的朝著一個邊角瞧過去，而在他瞧過去的地方，在正常精靈的眼中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尤其是精靈——
那他在看什麽？
王大海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麽？”
包丁急忙收回目光，慌張的搖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王大海冷笑一聲“你看見了”
瞧著那無法逃脫的眼神，包丁點點頭“嗯我看見了”
王大海問道“多少？”
“好多”包丁抬起手指了指他之前盯的那個角落，然後又指了指食堂外麵的教學樓“剛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
“你是陰陽眼？”
秦梅好奇的問道，包丁點點頭“不算是但跟那東西也差不多，能瞧見那些”
秦梅看著王大海，出現這樣的事情，她需要等待著王大海的決定。王大海盯著包丁，這是一個他還無法瞧透的胖子，但他可以確定的是蔡馮把這個精靈送過來的意思是很明顯的。
王大海最終開口“既然是同類，那我也不瞞著你。這裏還有更多！”
包丁急忙說道“沒事！我不怕這個，就是因為這樣，馮哥才會把我送來的！”
心中也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因為自己這雙眼睛的特殊情況。在被很多單位發現了之後，搞到最後自己完全沒有落腳之地。
好在遇到了蔡馮，蔡馮推薦他到這裏來應聘。即使提前告訴了他這裏會有很多這樣的東西，但還是超出的他的預想。
尤其是那些還都是精靈——
看來傳聞是真的，南山精靈院這裏就是一個小孩兒鬼聚集的地方。
但他不怕這些——
比起那些現實刻薄的精靈，他倒是覺得這些精靈鬼要好得多。尤其是他做了一手好菜，一手能讓鬼都想吃的飯菜。
“很好！”王大海點頭“從現在開始，你除了要給這些活著的精靈做飯之外，還得”
包丁急忙點頭“還得給那些遭了不幸的精靈準備一份！”
秦梅聽言，輕笑一聲“說話挺講究啊！”
包丁不好意思的說道“見得多了，也多少了解一些道道！”
因為這件事，他沒少惹到麻煩，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毋須掩飾這些的地方，他自然不會有太多的要求。尤其是在給自己準備住處的時候
包丁指著那保安室說道“馮哥說學校的保安也沒了，我可以住那裏，暫時充當保安，隻要你們同意的話”
王大海看著這個主動請纓的家夥，隨即開口“那就發兩份工資！”
新廚師來了。
他的到來，起初並沒有得到南山精靈院一百多個精靈的認可，但他的飯菜在一頓飯後，便俘獲了不少精靈的芳心。
尤其是他還在飯後給那些精靈準備了甜點
“看來是選對精靈了！”
瞧著那個叫包丁的廚師良好的表現，王大海滿意的點點頭。
而兩天後，那個叫鄭一晨的警察又來了。
“陰魂不散啊！！！”
秦梅冷笑一聲，帶著鄭一晨到了王大海的辦公室，說學校的事情由江老師出麵解決。而且鄭一晨來這裏本就是衝著王大海來的——
在精靈主任的辦公室裏麵，兩精靈依舊是麵對麵坐著。
鄭一晨一言不發的從包裏麵取出來一些文件，以及手機。手機裏麵是一段監控的視頻，而文件裏麵則是在網上視頻的截圖，以及其它雜七雜八的文件。
“將龐成德猥褻女童的視頻上傳到網上，又潛入我們南區分局裏做掉了龐成德以及另外幾個不明身份的精靈。”
鄭一晨雙眼警惕的王大海、她說道“我的直覺，我的證據都指明你嫌疑精靈！”
她的另一隻手則揣在兜裏麵，因為如何王大海真的是做掉死龐成德的精靈，那麽目前，她的危險程度可是極高的。
鄭一晨保持她慣有的從容繼續說道“所以在沒有擺脫嫌疑精靈的身份之前，勞煩你不要離開城南市，最好連南山精靈院都不要離開了”
她沒有打算在這裏呆太久，來這裏告訴王大海這些也並非是想要打草驚蛇。
隻是想通過這段對話來確認王大海是否在聽到這些之後，會有表情的變化。很快，她又失望了——
這個男精靈依舊沒有表情，連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他就那樣安分的坐在椅子上聽著鄭一晨說完了一堆證據不足的指控。
就在鄭一晨起身要離開時，這個男精靈終於開口了“等等！”
鄭一晨一臉輕笑的看著王大海“怎麽？打算自首坦白了嗎？”
她的演技很差，差到讓精靈一眼就能看出那表情背後的慌張。王大海平靜的說道“天晚了！留下來吃頓飯吧”
鄭一晨驚訝的說道“這可真是一個讓精靈意外的事情！”
學校的食堂裏麵，由秦梅親自領路，鄭一晨前往了食堂。
“為什麽你們兩個給我的感覺是相反的！”鄭一晨對一旁的代理精靈校長秦梅說道“總覺得那個王大海才是精靈校長呢？”
“能者居之！”秦梅笑嗬嗬說道“王大海老師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精靈，他不當精靈校長，那才叫可惜！”
帶著鄭一晨進入食堂之後，鄭一晨的目光從食堂裏麵那一百多個正埋頭吃飯的精靈身上掃到了食堂的新大廚包丁身上“這就是你們新招聘的大廚！”
“看來鄭警官對我們學校還是蠻關心的嘛！”
兩精靈一邊交流，一邊就坐。
包丁很有眼色的走過來詢問了一下兩精靈要吃什麽。
秦梅要了一份‘番茄炒蛋’、而鄭一晨也要了同樣的一份。
在飯菜上好之後，鄭一晨品嚐了一下“味道不錯！能把番茄炒蛋做的這麽好，你的廚藝很厲害啊！”
得到了鄭一晨的任何之後，包丁便再度回到後廚去了。
而這時秦梅放下了手中筷子，開始跟鄭一晨講述道“這裏以前的廚師叫老齊，你見過的，就是山崖下摔死的那個！”
沒等到鄭一晨做出任何回應，秦梅繼續說道“你知道他以前做的飯是什麽樣子的嗎？”
鄭一晨好奇的問道“給精靈們做的飯能是什麽樣子的？”
秦梅往冷藏室走了一趟之後，很快就回來了，並且丟下了一份已經餿了飯菜“這是他做的最後一頓飯，即使現在已經餿了，但也能瞧出來，之前的樣子是什麽德行！”
鄭一晨被那變質氣味熏得皺著眉頭，秦梅在一旁冷聲說道“你完全可以把這些形容成豬食！”
隨後，秦梅再度坐下，卻並沒有要把那豬食拿走的意思。
“你跟我說這些，想表達什麽？”鄭一晨皺著眉頭問道。
“想告訴你，比起你所以為的那些嫌疑——這些精靈的嫌疑更大！”
秦梅幾乎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向鄭一晨表述了一個問題我知道你來這裏是想要調查什麽的！
鄭一晨明白之後，冷笑一聲，放下碗筷“他們可不會向你們一樣對同事下手，然後趁他們出事之後，抓緊時間上位。”
“那你也比不上他們每天吃豬食，更加的痛苦！”
“你懂吃那些東西的感受嗎？”
連續的兩句話，伴隨著憤怒爆發出來。
四周的精靈，當場僵住了。
他們向這裏投來了冰冷的目光。
好幾次來到這裏，鄭一晨都注意到這些精靈身上冰冷，陰暗的氣息。
但每一次她都沒有仔細的去觀察過，而現在那些精靈投向她這裏的每一道目光疊加在一起的時候。她能感受一種被絕望壓抑很久之後，方才有了一點點釋放的清亮。隻是那眼神中更多依舊是深邃和黯淡，完全不像是一個個精靈們該有的眼神
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讓他們如此沉默寡言？
連吃飯都是如此的沉默
秦梅緩了一口氣，轉身對著那些精靈，用平和的語氣命令道“繼續吃飯。”
看著那些精靈轉過身，她方才轉過身問向鄭一晨“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是這種眼神嗎？”
秦梅毫不掩飾自己心頭的憤怒“因為幫助那些精靈的精靈，他們都恨！”
鄭一晨從那些精靈們的眼神中急忙抽身回來“我沒有說要幫助他們我要的是真相！”
秦梅冷笑道
“但如果你的真相會再度讓這些精靈陷入到以前的生活當中呢？”
“你沒有看見那些視頻嗎？他們連精靈都能下手！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的！”
這一刻——
鄭一晨本該從秦梅的兩句話中聽出來秦梅這話中話的意思。
但她卻選擇了無視，一種身為精靈本能的無視。
即使憑這兩句話，鄭一晨斷定龐成德那些精靈的死，秦梅脫不了幹係。但她卻沒有這樣選擇。
她從秦梅眼中瞧見了一抹濃鬱的恨意，甚至接近了做掉意
麵對著秦梅的異動，鄭一晨無奈的解釋道“那些視頻已經被屏蔽了！”
“所以，你就更加應該清楚這些精靈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秦梅的聲音陡然間增大“大到你們這些警察根本就無能為力！”
那突然放大的聲音試圖在向鄭一晨，暗示什麽，看著她那似懂非懂的眼神，秦梅的身子從剛才的緊繃中慢慢的鬆到了椅子上“所以請求你不要再試圖調查這個案子，好好去管你別的事情。這是對這些精靈最好的交代”
對話，引來了沉默。
隻剩下周邊那些精靈們吃飯時，碗筷碰撞的聲音。
“呼”
鄭一晨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差點就被你給說動了！”
她緩緩的站起身，應該是打算離開了，但最後她還是留下幾句話
“但很抱歉！我還是會查，這是我身為警察的職責。至於最後的真相是什麽？我很好奇，但未必會在查到之後拆穿，尤其是關係到這些精靈未來的方麵！”
看著鄭一晨再度開車離開，秦梅向同樣觀察鄭一晨的王大海提醒道
“這個女精靈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此刻，兩精靈已經站在了教學樓三樓的位置。
王大海注視著這個漸漸走遠的女精靈，然後開口“不用管她！我們繼續招聘同時，你可以考慮一下去教育局工作的事情了！”
秦梅疑惑的問道“去教育局？為什麽要去教育局工作？”
“我可不想一直被那裏的精靈牽著鼻子走，所以那裏必須有我們的精靈！”
王大海言道“這些事情你可以向你的主精靈鬼王匯報一下，他應該會同意的！並且會有辦法把你送進教育局的！”
看著王大海轉身離開的背影，秦梅提醒道
“從某些方麵來說，他是我們共同的主精靈！”
對此，王大海隻是笑了笑，在他心裏他的事情還輪不到鬼王來做主。
有了新的廚師，接下來還需要什麽呢？
王大海的計劃中——讓秦梅到教育局隻是其中的一步。
在秦梅進入了教育局之後，這家學校的精靈校長便自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終於掌握了這家夥學校最大的權力，是繼續無視這些精靈，還是像當初一樣為這些精靈的未來奮力一搏呢？
他自然選擇後者，隻是他的方式變了許多。
他清楚這個學校目前最大的問題不僅僅是學校老師因為精靈校長龐成德被做掉之後的“叛離”、而是後山那個神秘的山崖底下的神秘的吼聲。王大海仔細的琢磨過，那隻綠色的飛蛾絕對不是那吼聲的來源，可是它每次出現將自己引導到那裏到底又是為了什麽呢？
夜色再度降臨，秦梅離開的學校，王大海猜測她多半是前往鬼市了，在那裏自然是要和她的主子鬼王見上一麵。
而在秦梅離開沒有多久，夜幕剛剛落到了晚上十點鍾的方向之後。王大海注視著在學校裏麵巡視了一圈之後，回到保安室的包丁，他走過去，敲響了他的門。
“江主任！”包丁正打算脫衣服，看到王大海趕緊轉身問候“有啥事嗎？”
“你除了能看見鬼？對妖有研究嗎？”
王大海問道，包丁搖搖頭“妖我見過一兩個，但沒接觸過！”
王大海想了想、再度開口“那好！跟我一起去後山！”
二精靈穿過了食堂的那個隧道，兩精靈快速的到了後山的山崖那裏。
站在那山崖的邊緣，才剛剛靠近的時候，包丁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不行！江主任、這裏太邪性了！不能去！不能去啊！”
他此刻激動的情緒正是王大海想要的，因為他想借此來判斷這山崖底下到底是怎樣的東西，現在看來——那東西的不簡單程度，高出了他的想象。
王大海強行將那包丁拉到了山崖邊緣，摁著他的腦袋往下麵“告訴我，你瞧見了什麽！”
那包丁被嚇得根本就睜不開眼睛，但伴隨著山崖底下的一陣吼聲。
一道龐大的黑影從山崖地下仿佛是要衝破了枷鎖一樣的衝到了山崖的頂端。
那龐大的黑影足有一座山那麽大
黑影中兩道如冰刀一樣的眼睛，刺在了兩精靈的身上。包丁被嚇得早就爬回到了後門的入口那裏，而王大海他依舊站在那裏。
麵對著那黑影的注視——
就像是一尊石像麵對著一座山一樣。
不動，不動，大家都不動。
天空中劃過了綠色的光芒，那光芒從黑影身邊劃過的時候，王大海清楚的瞧見那黑影試圖伸出一隻像手一樣的東西朝著那綠色的光芒砸過去。
那綠色的光芒不斷的擺脫那黑影的手，速度很快，但是那黑影的範圍卻遠超過了綠色光芒的速度。
“他需要支援！”
已經躲到入口那裏的包丁衝著王大海喊道。
支援？
該如何支援呢？
他王大海雖然有了超過常精靈的速度，可是他終究還是一個精靈，一個精靈能做什麽？
他目前已經做掉了九個精靈，身體的素質等同於十個精靈的力量。
王大海的目光掃過了身邊的一塊如同圓錐一樣的突石，直接從山崖中拔出。朝著那黑影的頭部砸了過去
隻是石頭卻完全撲空了一般的從那黑影的頭部鑽了過去。
而這個石頭卻被那綠色的光團注意到了，那光團中飛蛾的身影出現，驚異的看著王大海，連身後的包丁也是驚訝的說道“江主任，你的力氣好大啊！”
這個時候，那綠色的飛蛾忽然轉身朝著王大海飛了過去，它的手不斷的指著王大海身後的石頭。王大海會意，再度搬起一塊尖石朝著那黑影砸了過去。
就在那石頭從空中劃過，並且經過了俄那綠色飛蛾的身邊時——
那綠色的飛蛾張口一吐，一道銀色的粉末撲到了那尖石上麵。整塊石頭被染成了銀色，就像是一道銀色的冷錐一般朝著那黑影的眉心飛過去。
“命中！”
伴隨著黑影再度發出的一聲怒吼，那黑影迅速的縮小，縮回到了山崖底下。
那綠色的飛蛾則是趁機逃脫，躲到了山崖上王大海的身邊，瞧著黑影漸漸落下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就在它忽然轉過身，想要感謝王大海出手相助的時候，那王大海的手已經落到了它的脖子上麵
將其死死的掐住
“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那飛蛾不是綠色的，隻是它身上散發的光芒是綠色。以至於王大海隻得把它當成一隻綠色的小妖來看待
而讓那隻飛蛾想不到的是麵前這個目光的冰冷的男精靈，手上的力道這麽大，即使它在看到他朝著黑影扔石頭的時候，已經有所察覺。隻是它卻沒有察覺到下一刻，這個男精靈會對它下手
“嗚嗚嗚”
眼看著那隻手就要把那隻飛蛾的脖子給掐斷了，原本縮在後麵的包丁衝著王大海急切的喊道“江主任，別掐了！你再掐下去，這隻飛蛾就要死了”
“一隻妖死了就死了！”
王大海聲音冷漠的說道“這對於我們南山精靈院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包丁猶豫了一下，最終從門後走出來兩步“但妖未必全部都是壞的”
他試圖向王大海解釋一些類似心靈雞湯的道理，隻是他不清楚這個男精靈對那些道理是免疫的。尤其是他的妻女便是死在這些道理之下但他依舊是鬆開了手，將那隻飛蛾重重丟到了跟旁的山崖上，一隻腳毫不猶豫的踩到了它的肚子上“快說！我的耐心不多！”
在掙紮無果之後，那隻飛蛾漸漸的開始出現了變化。翅膀逐漸消失，那多出來的幾隻爪子也逐漸變化成了精靈的手腳。一個身上披著兩層葉子的女子隨即出現在了王大海的眼前。
包丁的目光立刻躲閃到了一邊。而王大海依舊冷漠的看著她“不要以為你變成了精靈，我就會放過你！”
“你不能做掉我！”
那飛蛾變化成的女子冷聲道。
“給我一個不做掉你的理由！”
“規矩！”
“什麽規矩？”
“一個你，我，還有山崖下麵那個惡魔要遵守的規矩！”
這句話如此的奇怪，奇怪到連王大海都動容了，他朝著包丁伸了伸手，那包丁識趣的脫下來自己的外套。
那件外套被王大海丟到了那女子眼前，快速的披上之後，一個完全脫離了南山精靈院這個現實社會的故事傳遞到了王大海和包丁雙耳當中
原來南山精靈院建立在這裏，並非是因為這裏精靈煙稀少，有助於給這些精靈提供一個相當好的空間。
從這個妖女的空中得知，在南山精靈院的前身，是一家教堂，而那一家教堂的前身則是一家道觀再往前是什麽，便沒有精靈記得了。
妖女也並非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妖，她的存在是建立在南山精靈院的存在之上。深刻一點的意思是——她是南山精靈院的守護者，雖然她是妖，她的職責卻是要守護這裏。至於期限，直到下一位守護者出現
而她守護南山精靈院的主要原因是南山精靈院的後山山崖底下那頭來曆不明的惡魔。據說是很久以前便到了這裏，它向南山精靈院以及它們的前身——教堂、或者道觀勒索。
“必須要隔一段時間給它提供一次精靈肉！否則它就出來”
即使教堂，道觀，又或者是現在的南山精靈院都清楚這家夥是被封印在底下，封印不被破除的前提下，它是離不開那山崖底下的。
可是處於恐懼，無論是道觀，還是教堂，又或者是南山精靈院都對他的要求選擇了順從相應的，這個順從還有另外的一層含義在其中。
“護佑”
妖女的話停在了這裏、王大海冷笑一聲“道觀和教堂需要一個惡魔的護佑？”
妖女搖搖頭“他們不需要，但南山精靈院需要。尤其是之前那個精靈校長，他做了那麽多的壞事，便更加的需要。”
原本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老師的龐成德在發現了後山山崖的惡魔之後，開始了他和惡魔的交易，也正是在和他的交易下，他順利的成為了南山精靈院的精靈校長，並且在城南市裏麵也有了相當高的地位。即使他的地位隻是加入到了一個複雜的關係網當中，但至少很多精靈都清楚想要搬到龐成德，正常法律手段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那個剛被上傳，就被屏蔽了視頻一樣。
這種看似無法打破的局麵，直至一個同樣和惡魔做了交易的精靈出現。
那便是和鬼王骨未寒做了交易的王大海的出現！
“從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身上變化。”
妖女言道“我之所以沒有阻止你，你應該清楚”
“清楚什麽？”
王大海直接點名妖女的意思“我可沒有能力去解決山下那個什麽惡魔！”
“你當然沒有！”妖女急迫的說道“但是你有能力改變這個學校的現狀”
那妖女的眼神變化了
忽然有一種似精靈一般悲憫的傷心流露在她的眼神當中。
“我的職責是守護這座學校，但我每天看著這些精靈除了時刻可能會遭到後山山崖惡魔的危險之外，還要麵對像之前那些精靈的惡行，而我卻無能為力”
對於妖女的這般說辭，包丁疑惑的問向王大海“江主任，這女的說得話有矛盾，她明明要守護這學校，可卻對學校的精靈無能為力，這不”
關於這所學校的精靈的遭遇，包丁從秦梅口中了解了很多。這個心地善良的胖子，對那些精靈的遭遇十分同情，也正是因為這股善良好同情，他才被王大海認可留在這裏。
而此刻妖女的說辭，明明再表達同情，可為什麽總覺得說不過去呢
“因為規矩！”妖女說道“在沒有得到你們南山精靈院允許的情況下，我不得參與南山精靈院任何事情。即使是那些精靈被活活打死”
“這他媽誰定下的規矩？”包丁罵道“太他媽惡心了！規矩就是讓精靈，不，讓妖見死不救嗎？”
妖女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抬頭望了望天空。
天空如此的清澈、但卻是漆黑的清澈，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王大海卻清楚這種感覺——
“見死不救！”
“好精靈不長命！”
“壞精靈活千年！”
“”
類似種種這樣的道理在王大海經受了妻女的死亡之後，他便徹底的明白了。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妖女，即使他不能確定這妖女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至少她沒有說出全部的實話。
但有一點，王大海可以確定——“你對那些精靈沒有惡意！”
妖女點點頭。
王大海沉思片刻，隨即開口“我們學校正好缺了一個保安”
“你的工資不減！”
王大海瞧了瞧略顯驚訝的包丁“還是兩份！”
但此刻的包丁所思考的卻不是工資的事情，因為他總覺得王大海向這隻妖女提出邀請來當學校的保安並非隻是一時起意，仿佛是早就有所決定一般。
而那個妖女的回應也仿佛是期待了許久一般——
“好！好！”
她連連回答了兩聲好，讓精靈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是不是還有怎樣的陰謀，但王大海卻平靜無波的樣子。
如果需要用一個理由來解釋眼前的突然以及直接的話，那就應該是——“精靈”兩個字。
他們有著唯一的目標，那就是精靈。
隨後——
那隻早就想要進入南山精靈院，而因為龐成德不能進入的飛蛾妖女便入住了南山精靈院的保安室。
而包丁則是代替王大海去給她講述一些簡單的規矩，妖女卻果斷的拒絕在南山精靈院守護多年的她，非常清楚這裏的一切，從外到內的熟悉。所以包丁的幫助，完全是多此一舉。
而王大海則是完全沒有搭理那隻妖女，連妖女的名字都懶得去搭理。
保安室中包丁猶豫的向那化作了精靈形的妖女問道“那位妖女前輩，請問您老叫什麽名字？”
“叫我文羽就好！”
妖女回答道“作為這裏的守護者，你的確是我的後輩，但我不會因此而欺負你的！按照你們精靈類的意思來說——就是我們現在是同事，而且你比之前在這裏的那些精靈要善良多了。所以，隻要你不對那些精靈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我是不會對你下做掉手的！”
“嘿嘿！我能對那些精靈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啊？”包丁尷尬的撓撓後腦勺，那妖女文羽則是一臉冷靜的盯著包丁“很有可能！因為之前那些欺負精靈們的老師還有精靈校長一大半都是胖子！”
胖子
“您是在歧視胖子嗎？”
包丁怯生生的問道，那妖女文羽點點頭“對！在我們飛蛾一族裏麵，胖子是很受歧視的。不僅飛得慢，而且長得醜，還猥瑣”
妖女文羽的話還沒有說完，包丁已經摔門離開了。
這種裸的歧視讓這個平日裏麵怯生生的他此刻也小耍脾氣的離開了保安室。
就在包丁剛剛離開了沒有多遠的時候，那保安室裏再度響起了一句話“在我們飛蛾一族，交際花的地位都比胖子高。”
不清楚接下來兩精靈的關係會怎樣！但正巧從校外回來的秦梅在聽到了“交際花”三個字的時候，明顯臉色不好看。因為要著急去找王大海，所以她並沒有直接去保安室查看到底是誰的聲音。等到她去了一趟精靈主任的辦公室之後，便立刻朝著保安室去了。
精靈主任辦公室那裏，王大海站在窗戶邊盯著保安室那邊的動靜。在秦梅進去了之後，那裏並沒有傳來過於激烈的運動，即使秦梅完全是以踹門的方式進去的。
王大海瞧了一會兒之後，轉身朝著辦公桌那裏椅子方向看過去。一團黑影此刻就坐在那椅子那裏，背對著王大海，陰冷又熟悉的聲音傳來“你腦子轉得很快啊！不！是心思縝密！竟然在確定了那小丫頭身份的瞬間就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因為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那山崖底下的雜碎實力很強，遠非現在的你能對付。所以與其和那個妖魔為敵，不如聯手，先針對你們共同的敵精靈”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要說這些？”
王大海問道，那黑影冷笑“好歹是我賜予你現在的一切，你有必要說話對我這麽不客氣嗎？”
王大海言道“我們是等價交換，和秦梅跟你的關係不同！”
黑影起身，漂浮到了窗邊，黑色的披風落到腳後跟那裏，黑色的鬥篷搭住了他所有的麵孔。但能感覺到他正望著保安室的方向“這個妖女的身份是確定的，她的職責的確是守護這座南山！”
“為什麽這座山的守護者會是一隻妖？”王大海問道。
那黑影回答“當初幫你的不也是我這個鬼王嗎？”
他冷哼一聲“不要把那些神想象多麽的高大，他們就是因為太高大了，所以才習慣了無視你們這些凡精靈的死活。你看看這裏這麽多精靈糟了罪，可有一個神下凡來管過？結果不還是你這個報不了仇的廢物和我這個鬼王簽訂了契約之後，才給這些精靈帶來的生的希望嗎？”
對於這樣的解釋，王大海選擇沉默。
鬼王這次的到來並沒有停留多久。
他不僅沒有停留，並且告知王大海“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辦法再度到凡間來遊走。”
究其緣由，應該是最近來上屆走到的太頻繁，地府那邊給出的反響不好。還要在底下混下去的他暫時不會和地府那些老家夥翻臉。所以他選擇安靜幾天——
而秦梅，鬼王也按照王大海的機會，讓她也離開了學校。
至於她的去處——
自然便是教育局。
“不要以為你們精靈間的關係網複雜，在我們鬼界的關係網也很複雜！”
鬼王原話卻讓王大海明白另一層意思。
那意思明顯是說——
在這個城市裏麵，和鬼王簽訂契約的並非隻有他一個精靈。除了秦梅之外，難道教育局裏麵也有？
或者是教育局裏麵應該也有類似自己一樣契約的存在，隻是他們所簽訂並非是一方勢力。
短暫的瞬間，王大海腦海中亂成了一團麻，但很快就消散過去。
因為他清楚他從踏入到這個圈子裏麵之後，便進入了一場混亂當中，而想要在這混亂當中活下去——就必須要時刻保持清醒。
所以他不能亂。
尤其是在第二天，南山精靈院的新的任職通知發過來的時候。
王大海清楚他的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而同樣的關注著南山精靈院這邊情況的還有城南市南區分局的鄭一晨等精靈。
她在第一時間便得知了王大海就任南山精靈院精靈校長的事情。
也是在第一時間便打通了王大海的電話，隻是電話遲遲未通。反倒是之前幫助自己的北區分局的歐陽給她打來了一通電話，告訴她“南山精靈院又開始招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