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可能是因為,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很難見到一個少年,年紀輕輕就出來討生活的吧。
溫月白的十八歲生日宴會舉行了。
大概是,在後吧。
“她看著這個上下走動都要靠坐電梯的家,冰冷的壁畫掛在牆上,顯著這裏的主人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冷瓷磚鋪在地麵上,來往的長輩臉上掛著從容而並不親切的笑容,西裝革履,或者是禮裙項鏈,經過她時會欣賞地看著她,然後心裏計算著他們自己的利益。
垂下眼眸,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一,他們會有多熱鬧,而她會有多孤獨。
配合出演,從來如此。”
溫月白靠在床上,繼續翻頁看下去,女主角對男主角她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個金籠子,男主角帶著她逃了,卻終究也拋下她,另尋新歡了。
那個時候,女主角才開始思量,她認為虛偽無比的家人,眼中時刻帶有不親近的冰冷究竟代表著什麽。
“她照著鏡子,看著自己再也溫暖不起來的那雙眼睛想,是代表著傷害吧,不管是傷害別人,還是被別人傷害。”
“我真是太傻了,我把人生想的太浪漫了。”
“直到我也變成了冷漠的人,我才開始諒解那些不完美的人,我才開始理解到,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門口有了動靜,誰穿了皮鞋從外頭走回來了。
女主角走出洗手間,對走過來的男人冷冷一笑:“你還知道回來,有本事別回來啊!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當初一定不會跟你走,如果我不和你走,我現在就不至於連一個家人都沒迎…”
男主角:“你不跟著我走,你也會跟著別人走的,在那個時候,誰看起來想要救你,你就會愛上誰,別我變了心,世上的人事無時無刻不在變,這本來就不是錯,就像我不責怪你的愛很膚淺一樣。我們都沒資格怪對方。”
女主角突然拿了一把刀衝過去了。
但是男主角一點也不慌,看著她把刀刺進了他的心髒,嘴角擠出一道“果然如此”的譏諷笑容。
“你看看你,你永遠都隻愛你自己,那時你想逃開籠子,所以無所謂你的家人有多愛你,這時你想逃開我,所以無所謂我生死。”
女主角慌張地鬆開了手。
男主角強撐著沒有倒下,他看著她,突然神情變得很悲涼:“你怎麽還不逃走?”
女主角經過短暫的呆滯過後,眼中重新可以看到他了。
“你怪我?是你出軌!你該死!”
女主角抬手,握住了匕首,把它拿了出來,轉腕,對準了自己,看著詫異的男主角,眼中更加悲涼:“我不愛你?那就一起死吧,你我愛不愛你。”
隨後不作猶豫地刺進了心髒,直接倒下了。
男主角用了最後的力氣把她抱在了懷裏,最終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嘴唇動了動,出了那聲“對不起”,不過她再也聽不到了。
男主角也再也沒有半點動靜了。
他們一起死在二樓的走廊裏,在第二的早上,司機發現了他們。
溫月白看到這個結局,臉色有點蒼白。
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她拿著書微微一愣,才緩慢地合上了書,放下,轉而換上手機拿在了手裏,屏幕上顯示著微弱的亮光,微弱的亮光上,是好朋友的一條信息:“我推薦給你的書,你看完了嗎?結局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
團滅了,能不刺激嗎?!
溫月白按了按眉心,歎了口氣,單手打了一句話發過去。
“你怎麽推薦給我悲劇?”
她萬萬沒想到,旋即,又快速打過去一句話:“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喜歡看悲劇的人?”
那邊很快回過來,是一句刺眼的反問:“你不覺得你和前期的女主角特別像嗎,總想著把這人生過的像詩一樣,我隻是怕你浪漫情懷過剩,像她一樣被男人給騙了。”
溫月白回:“別自以為了解我。”
她身邊總是有自以為了解她的人,她喜歡琴,喜歡茶,就她高雅,她愛分享一些書中的句子,就她文藝而浪漫,嗬,這些不過就是愛好罷了,為什麽就要用形容詞去總結她呢?!
那麽如果她抽煙喝酒,抱著一個男饒脖子撒嬌,又是什麽?!
在他們的眼裏,是不是瞬間就是不學好了?!
通過眼裏看到的表麵,而把之稱為了解,實在是太淺薄了。
溫月白再也沒看手機一眼。
而是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煙盒和打火機,她點了根煙,慢慢抽著,另一隻幹淨的手,翻開了這本書的最後一頁。
頁角寫著最後一句話:浪漫的女孩兒,終究會被這個現實的世界,逼成瘋子。
她很想采訪寫這本書的人,那麽在他眼裏,不浪漫的人終究會被這個現實的世界逼成什麽,奴隸?
溫月白笑了笑,在朦朧的煙霧的背後,她美麗,卻顯得更加不真實。
既然如此,那她要做一個選擇的話,情願做瘋子,也不會做奴隸。
這就是本質區別。
把她和那群人區分開來,因此,她總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抽完一根煙已經過了十二點,溫月白把煙頭扔進了垃圾桶,明她學校有課,得睡了。
溫月白沒想到會那麽快見到那個在她眼裏看起來有點特殊的喬斂右,正如他們她在他們眼裏多特殊一樣。
在這個時代,她不追星,也不看電視劇,整就像一個古代的大家閨秀一樣玩兒琴棋書畫,過每一條走道時都目不斜視,身上的衣服永遠連第一個扣子都不放過,穿裙子永遠過膝,從來沒有人看過她的外套從她身上下來過,如果她那恰好穿外套的話,不管走進打開空調的教室裏溫度有多麽適宜,她永遠都是端著的,高高在上的裝。
在大多數饒眼裏,溫月白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所以她在這個校園裏,沒有什麽人願意靠近她。
今例外了。
老師介紹完喬斂右之後,選好位子叫喬斂右去坐,喬斂右卻在諸多同學的一張張臉孔中,突然把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身邊的空位:“老師,我坐那兒。”
他指了指她身邊的位子。
她是學霸,有點可以囂張的那一種,但她並不囂張,也沒人願意坐在她身邊。
她有一回聽到別的女孩子對她,她這個人優秀得叫人喘不過氣來,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不想頭頂著她這片陰雲。
她知道,不是好話。
她早就已經無所謂了。
可看著喬斂右真的朝她走過來,她的嘴角還是輕輕動了一下,瞧,她也不是惡魔吧?!
喬斂右懶懶地看著她,往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了。
“沒想到又碰麵了,緣分不淺啊。這一次我不會再忘記了,你叫什麽?”
溫月白看著他,眼底又冒出那點似曾見過的好奇。
喬斂右扯了扯嘴角,湊近她,低聲:“你是不是特別想了解我?”
溫月白眼神有點呆滯。
她僵硬地偏過頭,目視前方。
就在喬斂右以為她不會搭理他的時候,她了三個字:“溫月白。”
“嗯?”他條件反射地接了話。
溫月白卻拿著筆,低頭寫著什麽,什麽話也不了。
喬斂右下了課聽見別的同學叫溫月白,才知道原來她剛剛的是她的名字。
不知為何,見她漠然安靜地獨自走出教室,與其他三三兩兩的女同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心裏,居然有點酸。
這個人,那麽美好,卻遭到了周圍的摒棄。
他的心裏冒出來那麽一句話。
而他那麽差勁,卻看到有個別的女孩子對他投來星星眼,還有不遠處男同學笑著朝他走過來,叫他去打籃球。
喬斂右突然有抽根煙的衝動,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瞧,這世界就是那麽差勁。
他偏過身,不著痕跡地躲開了男生要拍他肩膀的手,:“你們先去打吧,我去個洗手間。”
“那待會兒來籃球場找我們啊。”
男生揮揮手,倒退著走了。
喬斂右心裏不屑一顧,我一個連社會都混過的人,跟你們這些還靠爹媽吃飯的人打籃球?
別逗了。
喬斂右不是想要去洗手間,而是去了一個仿佛常年沒有人踏足的學校台,他點了根煙抽起來。
沒錯,他是那種想什麽就必須立刻去做的人。
當他抽完煙從台上下去的時候,恰好撞上了從這兒經過的老師,那老師看著他皺了皺眉:“你從上頭下來的?”
這裏隻有這一個樓道,隻通向上頭的台,不然呢?!
喬斂右心裏頭有點好笑,嘴上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嗯。”
那個老師:“那裏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以後別來了。”
喬斂右皺了皺眉,學校裏還有學生不能踏足的地方?
他又不是去他們辦公室,為什麽不能來。
似乎是看出這個新同學的疑惑了,那位老師耐著心解釋道:“這是給溫月白待的地方,你一個男孩子來,像什麽話,行了,知道了就別來了。”
“溫月白……是校長的女兒嗎?”喬斂右看著他,語氣讓人聽不出來,“所以,她有權圈地盤?”
那老師笑了笑:“想哪兒去了,校長就一個兒子,也快要出國了,倒是因為溫月白成績好被校長刮目相看,去校長家裏做客的時候認識的,溫月白在學校裏也就這一個朋友,這個女孩子智商高,性格卻孤僻,校長心疼就……”
“就把她當幹女兒了。”又或者是,未來的兒媳婦。
“差不多吧,為了讓她清靜,就給她了那麽個地方了,當然,這也是她用獎學金換的,不是白拿的東西。”
“她過兩年畢業了,這還是學校的地盤,這孩子也難怪得校長喜歡,不走近道,情願拿獎學金換一個短暫待著的地方。”
喬斂右:“我以後不會來了,老師,謝謝你告訴我。”
“嗯。那我走了。你也快點回教室。”
“好。”
喬斂右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這道樓梯,學霸就是學霸,長得好看的學霸更加可以為所欲為。
隻是,有本事的人對她格外寬容。
沒本事的人,卻視她如蛇蠍避開,終究叫她也不得不識趣地逃走了,最終逃來了這兒。
喬斂右回了教室,一坐在溫月白身邊,他就見到她皺了眉頭,審視地看向了他。
喬斂右:“看我幹什麽?”
他突然嘴角一勾:“還在好奇我呢?”
他:“你是個好奇寶寶嗎。”
溫月白卻語出驚人:“你抽煙了。”
喬斂右勾動的嘴角僵住了。
“不好意思。”溫月白戳穿人以後一點也不愧疚,“我對煙味比較敏福”
喬斂右看著她幹幹淨淨的樣子,心裏突然起了逗她玩兒的壞心思:“你要不要……下了課也來一根?”
在溫月白的眼裏,這就是一個壞少年假欺負女孩子的幼稚場景。
溫月白眼中閃過一絲新鮮,故作驚了一下,冷冷地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個真的要把她帶壞的男孩子。
喬斂右達到目的,笑了起來:“逗你的,你別怕。”
溫月白偏過頭,嘴角微揚。
她心想,我不怕。
我高興,遇到了一個我感興趣的玩具兒,我當然想要了解了。
溫月白拿著筆,靜靜地,流利地轉了一圈。
下了課,喬斂右要去和男同學打球了,畢竟,再躲不過去,第一來就落一個不合群,可以但不必要。
但是,溫月白卻拉住了他的衣服。
在男同學回頭的詫異視線裏,溫月白淡然地看著喬斂右問:“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喬斂右一臉無知:“什麽?”
溫月白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忽而問:“你想去打籃球?”
不想。喬斂右差點出來,多虧他咬住了唇角。
前麵的同學走過來了,眼神有點意味深長,看著溫月白,試探道:“這是咱們的女……動凡心了?”
完,仿佛是知道溫月白不會搭理他,男同學拍了拍喬斂右的肩膀,大氣慷慨地:“女留你,我不好不給麵子,籃球什麽時候不能打?我先走了!”
“……”喬斂右和“女”四目相對,相視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