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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宮之秘辛 君之秘行

  碧芽如實道“可不是被她掐了好些年嗎?這個香豔小談早在東宮裏就流傳著呢。還有一年,宥王殿下到東宮與陛下飲酒,誰知酒席上喝多了,竟心直口快當眾提起此事,還教了陛下一招,說往後再臨幸麗妃時,把她的雙手按住不就得了。您是不知道當時陛下那個臊啊,捏著鼻梁笑也不是惱也不是。”


  “咯咯咯”姚暮染笑倒在了美人榻上,笑著笑著又捂著肚子笑,卻還是停不下來。


  碧芽笑著嗔她“娘娘!”


  姚暮染竭力克製,終於勉強停了笑聲,唇角卻還是止不住地上揚,問道“那後來呢?”


  碧芽笑道“後來陛下身上還真不帶傷了,至於陛下用沒用宥王殿下的那個招數,就不得而知了。”


  姚暮染又笑了一陣,笑完才意猶未盡道“嗯,我總算明白麗妃不討喜的緣由了。不過,人家的確生得美豔照人,尤其一笑,妖嬈勾人。還有那舒妃,生得嬌俏妙麗,頗有靈氣。對了,靜妃也不賴,麵容淡雅宜人,往那兒一坐跟朵梨花似的。還有那兩位貴嬪,哪個不是上品的美人兒?”


  碧芽聽她說了一堆,掩嘴笑了幾聲,道“可奴婢瞧著,滿桌嬪妃,就您最好看,也最耐看,越看越好看呢。”


  姚暮染不以為然“宮中才不缺美人,過段時間就要選秀了,那時又是一批嬌嫩的美人入駐後宮了。”


  主仆兩人又閑聊幾句,忽地,福全進來了,頗為愁惱道“娘娘,那鳴瑟殿的宮娥冷繪又來傳話了,說公主求您去鳴瑟殿與她見一麵。”


  姚暮染聽罷,秀眉蹙起“不見!本宮與她有什麽好見好說的?有這時間與精力,不如好好調解心情,等徹底冷靜了,想開了,陛下自會放她出來給她自由!”


  福全見她不耐,這便出去回話,打發了冷繪。


  誰知剛入夜時,福全又帶來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娘娘,陛下今日動手打了皇後一個耳光。”


  “什麽?”姚暮染一聽,十分驚惑,問道“怕是謠言吧?陛下根本不是會對女人動手的人,更別說是自己的正妻了。福全,你可別道聽途說領著恣意宮的人談說此事啊?”


  福全又湊近了些,低聲道“娘娘,此事不是謠言。今日陛下動手打了皇後時,好巧不巧偏生讓大皇子撞見了,大皇子十分生氣,當場就與陛下理論了一番,孩子聲高一急也失了分寸,便被外殿的宮人聽到了,這底下宮人嘰嘰咕咕一陣議論,可不就慢慢傳出來了?”


  姚暮染聽得心中一沉,看樣子是真的了。隻是,究竟什麽事能讓他對自己的皇後動手呢?今日酒宴上,自他拿出短刀教了她那番話後,皇後的確是不高興地走了,可他也很快就去哄了,那麽他們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想來想去,心有些亂了,她直覺,他們之間的不快定與她有關。這可如何是好?


  想罷了,她囑咐道“福全,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你可要管好宮人的嘴,不許他們議論。”


  “是,奴才知道。”


  這一晚,霍景城沒有踏入後宮,而是在他的帝凰殿宿了。


  半夜,大珠小珠落玉盤,竟稀裏嘩啦下起了雨,吵得人難眠,直到拂曉時才停。


  到了早上,雨後好空氣,清新涼爽。朝會散去後,霍景城到帝凰殿更了衣,然後來到禦書房處理政務。誰知剛坐定,就見衛公公端正跪地了。


  “陛下,老奴該交代的事情都給秦公公交代妥當了,老奴的東西也已收拾好了,今日便向陛下辭別吧。”


  霍景城抬眸看他,道“好,你侍奉先帝一生,功勞苦勞皆有,此等忠仆,朕理該善待。隻是“話鋒忽然一轉,衛公公心頭亦跟著一顫。


  霍景城離開禦案,在他麵前慢慢踱步“隻是,自古長侍君之老仆,知宮之秘辛,了君之秘行,是以,凡君駕崩皆隨殉也。但朕還是願意給你一個善終,那麽你是否也該來幾句肺腑之言?”


  衛公公一聽,心領神會,當即低頭叩了一首,言之鑿鑿道出了一些事。


  “陛下,永羲十三年,先帝曾召長皇子入禦書房,問之,長兄如父,可觀得眾皇弟誰德行最佳。長皇子答,吾之六弟,人品貴重,厚德載物,乃我乾朝天選之人。”


  霍景城聽罷,唇角勾出了一抹暖暖的笑意“在朕心中,長兄亦是如此。”


  衛公公一咬牙,接著道“陛下,還有永羲四年,陛下十歲,與諸皇子一起習水,老奴奉先帝之命在池邊監督,卻看到四皇子手握銀針,在水下紮爆了陛下身上的氣圈,導致陛下溺水!老奴老奴見陛下終未出事,為免宮闈之禍,所以……所以隱而未報!”


  霍景城意外一瞬,眸光慢慢變得寡淡“原來如此。嗬嗬萬丈深淵終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呐。”


  衛公公緊張地咽了咽喉嚨,小心道“陛下,諸王即將回京,待守孝期滿離京之日,宮中太妃們便要依照祖製,隨自己的兒子一同離京前往封地了。到時,不知陛下對四王與其母祝太妃做何打算?”


  霍景城垂眸一笑“還能做何打算?讓祝太妃隨四兄離京回到朔中就是。唉你昔日想免的宮闈之禍,到如今才來說,卻已醞釀的複雜了。朕也不欲秋後算賬了,隻看往後,這四兄朔中王肯不肯與朕手足情深,肯不肯與朕君聖臣賢了。”


  衛公公道“陛下說的是。還有永羲十六年,立儲之年,先帝曾接見一位高僧,那位高僧說,先帝此年會有一劫,若能蹚過,那位助先帝渡劫之人,便是帝之赤子,龍之真子,前途不可限量。”


  “結果此年,先帝在城樓檢閱軍隊,失足自城樓墜落,陛下以身救父,助先帝渡過了此劫!”


  “嗬嗬”霍景城低笑兩聲,道“此事是父皇的劫數不假,又何嚐不是朕命中的劫數呢?那重傷不起的一年,嗬,如身在煉獄,此生都不想再提。”


  衛公公道“陛下是真龍天子,自能渡過劫數,君臨天下。至於其他一些宮中秘辛,也隻是人所眾知的秘密罷了,陛下皆知,也不必老奴來說了。還有帝之秘行,即便說出來,也樣樣都是先帝治國理政的英明事跡,並無晦暗之處,也是與陛下無關之處。”


  霍景城慢悠悠回到了禦案後“行了,去吧,隨秦安去領了賞賜便離宮養老吧。”


  衛公公長鬆一口氣,跪地叩首“老奴謝陛下隆恩!”


  午時,秦安進禦書房稟報,長公主來了。


  霍景城放下筆,道“讓宜雙進來。”


  竹簾被人一掀,一道嬌小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長公主宜雙,麗妃所出,今年八歲,容貌極是精致漂亮,小臉白皙如雪,靈動的黑眸帶著濃密卷翹的睫毛忽閃如羽扇,見之生喜。


  宜雙慢慢跪地,聲如風鈴叮鈴“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


  霍景城對她一看,笑容乍暖“雙兒,過來。”


  宜雙乖乖走至案前,霍景城道“到父皇身邊來。”


  宜雙又繞過禦案來到了霍景城的身邊,霍景城拉起她的手,溫聲道“今日是怎麽了?往常見了父皇不都是嘰嘰喳喳個沒完嗎?”


  宜雙慢吞吞道“往常都是雙兒來找父皇的,可今日,是父皇找雙兒來的,雙兒就想,父皇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就緊張了。”


  “哈哈”霍景城聽笑了,道“即便是父皇找你來又如何?能吃了你嗎?”


  宜雙終於歡朗一笑“大家都說父皇是虎,當然會吃人了。”


  霍景城在她俏鼻上刮了一下,道“那你又可曾聽過,虎毒不食子?”


  宜雙笑道“聽過聽過,嘿嘿。”


  “好了,別緊張,父皇找你來也沒什麽事,就是看看你近來長胖了沒。”說著,霍景城拉著她的小手就要將她的袖子往上掀。


  “哎呀!”宜雙馬上收回了手,頗為緊張道“父皇!兒大避母,女大避父!”


  “哎呦,這話誰教你的?”霍景城問。


  宜雙道“母妃教的。”


  霍景城從鼻中冷哼一聲“嗬!你母妃是心裏有鬼,才教你這話的。過來!你是父皇的女兒,也才八歲,這手臂父皇有什麽看不得的?”


  說著,拉起她的手又要揭袖子。誰知宜雙竟再次用力抽回手,眼看是急得快哭了,這一急,竟然又轉身就跑。


  “唉唉唉!”霍景城連忙起身去追,幾步追上把她拉住,這便動作淩厲地掀開了她的袖子,這時對那小手臂上再一看,他的俊臉登時有了冰凍三尺的寒意。


  “瞧見沒?你這是和你母妃一樣,都心虛著呢!”霍景城拉她回到禦案後,抱她坐在自己膝上,認認真真盤問了起來。


  “說,你這手臂上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宜雙囁囁嚅嚅,說不出所以然來。


  霍景城冷聲道“是你母妃幹的?對嗎?她這樣對待你有多久了?嗯?說!”


  宜雙被逼問急了,將頭埋在他的懷裏嗚嗚哭了起來,就是什麽也不說。


  霍景城擰眉,將她推開坐好,語氣已帶嚴厲“不許哭!說!給朕老老實實講清楚!不然朕即刻廢你母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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