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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主自盡 婢腰斬

  “什麽?!”乾帝一聽這番話,終於失了所有理智,他雙眼赤紅,胸膛起伏不定,滿麵怒火朝玉容喊話“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玉容戰戰兢兢,如實又說了一遍。待她說完後,德妃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麵如土色,仿若丟魂失魄。


  乾帝一看她這幅樣子,登時信了七八分,指著她就怒斥“賤人!!真的是你?!”


  德妃看著他驚怒交加、不可置信的臉,久久回不過神。


  “賤人!!”乾帝見她不再反駁,無話可說。他怒從心頭來,忽然伸手,使勁全力朝她臉上扇去!

  “啪”一聲脆響,德妃被打得趴在了地上,終於簌簌落下了兩行淚。


  這邊,霍景逍連忙安撫乾帝,勸道“父皇息怒,兒臣還就是那句話,玉容所說的,也隻是一麵之詞,德妃娘娘跟了您多年,無憑無據可不能平白受此冤屈,還是讓太常寺那邊查了再說吧。”


  德妃一聽,這才清醒了幾分,連忙翻身跪好,道“陛下!不用查了!是!是臣妾幹的!都是臣妾幹的!臣妾認了!臣妾一人做事一人當,臣妾全認了!求陛下不要牽連無辜!”


  “賤人!賤人——”乾帝如受傷的雄獅,一聲怒吼響徹了殿宇。


  德妃撲在他的床榻邊,哭得淒慘可憐,句句求饒“陛下,是臣妾對不住您!是臣妾該死!臣妾任憑陛下處置,隻求陛下不要牽連無辜啊!陛下,咱們的灝兒也不知情!臣妾想阻攔太子回來,起先還去勸過灝兒,讓他不要下達旨意,可灝兒不聽,還責備了臣妾,臣妾沒辦法,這才派人去截殺傳旨兵的!眼下灝兒都還被臣妾蒙在鼓裏,等著他的六哥如期歸來呢!陛下,求您不要遷怒臣妾的母家和咱們的兒子啊!”


  乾帝聽得寒心,怒問“那麽消彌散一事呢?”


  德妃的神情猶豫起來。


  霍景逍道“看來消彌散之事德妃娘娘是冤枉的,或許,也就隻有太常寺能查出真相,還娘娘清白了。”


  德妃聽罷,神情一振,語氣激烈道“陛下!消彌散一事也是臣妾幹的!!臣妾伴您多年,一直規矩守禮,謙卑溫遜!卻一直被薑廢後壓著!最後薑氏去了,臣妾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成為您的繼後了,可您卻根本沒有立臣妾為後的想法!您為了護東宮,這樣無視臣妾,臣妾當然怨您!所以臣妾要害垮您的身子,還想廢了東宮,讓咱們的灝兒做太子,做皇帝!”


  乾帝聽罷,滿眼失望痛心,道“你真是鬼迷心竅!”


  德妃又拉住了他的衣袖,道“陛下,無論消彌散還是截殺傳旨兵,都是臣妾一人策劃一人幹的!袁家不知情灝兒更不知情!臣妾以袁家全族之人起誓!臣妾所幹之事他們若有第二人知曉,便教我袁家男女老少即刻死絕!!”


  “求陛下明鑒,不要牽連無辜啊……”


  “陛下,求您看在臣妾陪您多年的份兒上別將此事鬧大,臣妾一人背罪就是,陛下,臣妾求您啊。”


  寂靜的大殿,隻有德妃哀淒的哭聲久久盤旋。乾帝捂著心口靜默無語,似在沉思。


  最後,他歎息一聲,清清楚楚說出了最後一番話“罷了,罷了,朕這個人,英明一世,吃虧就吃在了妻妾兒女的身上。罷了,傳朕口諭,玉容因私仇謀害龍體,其無親族,無法株連,判其腰斬之刑!德妃袁氏,截殺傳旨兵,等同逆旨,廢其封號名位,賜自盡,於今夜大行!灝王年幼,不足以擔當大任,收其監國之權。”


  ……


  不知過了多久,帝凰殿的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開門聲給了人沉重與緩慢的感覺。


  先是失魂落魄的玉容被人拖了出來。等待著她的,是極其殘忍的死法——腰斬。


  緊接著,霍景逍與德妃一起走了出來。兩人雖頂著同一片天,從同一扇門裏走出,然而兩人的神色卻有著天壤之別。


  一個麵無血色,失魂落魄,宛如死氣沉沉的人偶。


  一個淺笑如常,雲淡風輕,宛如閑庭漫步的青鶴。


  兩人並肩慢慢走著,更確切地說,是德妃在慢慢挪著,不堪重負地挪著,而霍景逍則耐心地慢慢跟著,陪著。


  等離帝凰殿遠了些,霍景逍終於先說話了“恭喜德妃娘娘如願以償,沒有連累袁家和灝王府。”


  回應他的,卻是德妃極盡恨意的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十足,狠狠打在了霍景逍的臉上,令他懷疑,這是女子的手勁嗎?


  德妃滿眼恨火,咬牙切齒道“霍景逍!你好手段!好手段呐!!本宮今日總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


  霍景逍渾不在意這一巴掌,慢悠悠道“娘娘明白什麽了?”


  德妃美眸如淬毒,道“你少裝蒜!霍景逍,你背後有軍師,打了好漂亮的一手算盤呐!你瞅準了我伴駕的時機,然後以消彌散謀害龍體,隻為時機一到嫁禍於我!難怪回宮後陛下讓你監國時,你竟然推辭不受,還好心地聯合喬奉之來舉薦灝王監國!原來就是為了將我們母子推到風口浪尖,合情合理地將謀害龍體的罪名安在我們身上,讓我們來做這替罪羊!你連自己的女兒都利用,你還是人嗎!!”


  憤憤聲討間,她又恍然大悟了一事,語氣更是激烈“還有,那些聲稱陛下要廢儲改立灝王的流言也是你們散播出去的吧?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對此深信不疑,從而在陛下麵前說些什麽惹他疑心,從而也做些什麽,好讓你們暗裏偷偷搜集我的把柄,再通過玉容的口一齊告發出來!!”


  今日,她後知後覺的事太多了,雖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卻還是不足以將眼前之人的可惡一一盡述!


  霍景逍耐心聽完,語氣悠然道“娘娘既然如此冤屈,方才怎麽又不喊冤了呢?嗬!娘娘捫心自問,自己又清白到哪裏去了?派人截殺傳旨兵娘娘沒有做嗎?正因為娘娘做了,所以才豬吃花椒閉了氣,不敢再喊冤。”


  德妃氣得雙眼血紅,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早早就沒了娘的畜生!!你方才在你父皇麵前看似句句為我求情,實則句句是在逼我認罪!你再三勸諫你父皇,要將這案子移交太常寺審理,太常寺是什麽地方?那幫人最會假公濟私,借用案子排除異己!再小的案子隻要到了那裏,也會被大張旗鼓大肆抓捕,一捅就是一窩!而你能勸諫陛下將此案移交那裏,就是想拖我袁家和灝王府下水!我不認罪一力擔下還能怎麽樣?”


  霍景逍聽到“沒了娘的畜生”時,眸光驟然一冷,迸射出了兩縷嗜血淬毒般的光。他從唇齒間擠出了一段話“沒了娘的畜生?娘娘可別忘了,今夜您自盡謝罪後,從此霍景灝也就成了沒了娘的畜生了。”


  德妃一聽,失控怒喊“你這畜生也配和我兒相比?我兒仁善!不會謀害親父,不會利用骨肉,不會對付東宮,更不會算計嬪妃!你是什麽東西?有娘生沒娘養的冷血畜生罷了!”


  霍景逍的瞳孔驟然一縮,一雙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德妃一看,不僅不收斂,還暢快地嘲笑起來“瞧,本宮戳到你的痛處了!哈哈——來啊?你殺了本宮啊?怎麽?還沒聽夠?畜生!沒娘教養的畜生!短命鬼留下來專禍親人的畜生!!”


  霍景逍聽罷,忽地咬牙一笑,這一笑邪魅如魔,竟是別樣的森森狂情。他一字一句道“本殿既然是畜生,那這冷血無情的壞事自然是要多做一件是一件了,除了謀害親父,利用骨肉,對付東宮,算計嬪妃,本殿還可以狠心殺弟呢。”


  德妃一聽徹底奔潰,伸手就往他的臉上抓去,嘶喊道“你!!你要對我灝兒做什麽?!”


  眼看她五指大張如鬼爪一樣迎麵襲來,精心修飾過指甲尖利修長,其中兩指上還戴了兩個純金護甲,可堪利器。若挨上她這麽一下,多好看的臉都要廢了。


  說時遲那時快,霍景逍側頭就是一躲,同時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甩在地上,冷聲道“跟男人動手?娘娘還真是自不量力!本殿敬你是長,願意受你一巴掌,可斷斷沒有再受一次的事了。娘娘還是別發瘋了,今日的一切,還不都是順著東宮半年前的話來了?就算沒有東宮,你我也終需一戰,現如今你技不如人,還有什麽好怨的?你我這一場戰局裏,你若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邪念,誰也不會將你如何!可你自己也動了野心起了,那麽你注定要為你的野心和付出代價!你,不無辜!所有向著皇權之巔前行的人,沒有一個是清白無辜的!”


  說完,霍景逍扔下她大步離去。身後,遠遠傳來了德妃奔潰的哭聲,以及咬牙切齒的咒罵。


  就是這一日,乾帝久病不愈的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了!一時間,整個南乾都為之震了一震。隻是最終,這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竟然是德妃身邊的一個宮婢,此事實在匪夷所思,一時間議論如沸。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乾帝這是護了德妃,禍水東引,讓玉容背負了一切。他是帝王,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無人敢再提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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