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為心(七)
言繁瀚將思思放入言丹呂懷中,看著她臉上因方才練劍而沁去的汗水,輕聲道,「你先歇會兒,將臉上汗水擦擦,我慢慢說與你聽。」
聞言言丹呂用袖子胡亂地在臉上擦了幾下,看的言繁瀚一臉嫌棄。
「江湖上有傳言,『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故有承影劍。每逢月圓之夜,承影便會現世,揚起劍身劈砍下去不見變化,然不久后被砍中之物無論多堅硬都會變成碎片,月圓之夜過後便又會歸於無形。」
言丹呂抬手摸了一下手上的劍,不禁懷疑,當真有如此神奇之劍?
「除此之外,承影劍在歸於無形之後,劍柄會化作一塊寶石,人稱承影原石。相傳有一男子病入膏肓,無意中觸碰到過承影原石,不出三日便活蹦亂跳,仿若不曾生病一般。」
聽到此處,言丹呂眉頭緊鎖,「若這承影劍當真存在,這江湖豈不亂套了。」
「是亂過。」言繁瀚點頭,深深地看了言丹呂一眼,「這承影劍便世代為言氏守護,原本除言氏本家嫡系,無人知曉,卻在二十年前被江湖眾派所知,以私藏至寶之名圍剿言氏。」
聽到此處,言丹呂反而異常平靜,這與她猜想的倒是差不多。
「後來如何?那承影劍現在何處?我們又為何會隱居在此地?」
「父親並非言氏親系,只因為自幼便被言氏收養才換了此姓。母親作為言氏族長之女,自然是那群追殺的對象。父親母親從言氏圍剿中逃離,在署凌縣為廣瑜兄父母所救,而追殺之人找不到母親,竟然以包藏罪犯為由又屠了言氏所有旁支子弟。」
「廣瑜兄?」
言繁瀚這才意識到言丹呂並不知道裴俛的字,「裴俛字廣瑜,他母親名李恩,與我們母親後來成為了異性兄妹。所以,算起來你我都該喚他兄長。」
言丹呂撇了撇嘴,她與言繁瀚自幼便只有姓名,那怕如今她早已及笄,也不曾取字,忽然聽到字一說,言丹呂不禁覺得這取名之法當真麻煩。不止言丹呂如此認為,他言氏先祖也因取名帶字著實麻煩,一人有一稱呼便足夠了,言氏便成了江湖上唯一取名不帶字的氏族。言氏所有子弟,自出生起便起好三字姓名,及冠或及笄之後也不取字。
「我曉得了,你接著說。」
「父親母親被救后,便在署凌縣隱姓埋名,過了幾年平靜的日子。後來據說是在我剛出生那年,被有心人發現他們的身份,你也是在那時受傷,留了病根。」
言丹呂捂住心口,原來自己這病是這樣得的。
「母親是在那時離世的?」
言繁瀚點頭。
「那承影劍現如今到底在何處。」言丹呂繼續追問。
言繁瀚沒有回答,只盯著言丹呂看了許久。
言丹呂被他這沉默的模樣搞得甚是著急,將思思仍在一旁地上,起身抬手用力拍了下言繁瀚的額頭。
「是不是許久未曾被我打過,皮癢了?」
言繁瀚揉著額頭白了言丹呂一眼。
「不過是傳說罷了,那承影劍也只是比普通劍鋒利一些,在混戰之時早就斷了。」
「斷了?」
言繁瀚點頭,「嗯,斷了,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