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為心(六)
天已全黑,只零星幾顆星星掛在上方,倒是中間的月亮因著將至十五,異常明亮。
樹上多數枝葉都散落在地,甚至有不少又再次被言丹呂的劍風帶起,不得安寧。思思躲在樹后,悄悄的盯著還在那處不停練劍的女子,看到言繁瀚的身影,小聲的對著他哼唧了幾下,
感受到這邊的動靜,言丹呂眼神驟然凌冽,轉身便將劍刺了過來。言繁瀚卻是不慌,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拿劍之人,在離他脖頸僅一寸距離時,言丹呂突然氣憤地將劍仍在地上,轉而坐了下來。
「你這招用多少次了,原本是想著你許是在生氣便來關心一下,如今看來,還不忘逗弄我,看來心情頗好啊。」
言歸皆在言丹呂兒時便逼著她每日練劍,而言繁瀚卻整日醉心醫術無心其他。雖說兩人都是整日里專學一樣東西,可言繁瀚是興趣使然,言丹呂是不管喜歡與否,都要練劍。每次言丹呂被逼著練劍時,只要瞧見言繁瀚便會心生不爽,總想著故意朝言繁瀚攻擊嚇他一下。以往年紀小時言繁瀚還能被言丹呂這劍給嚇到,慢慢的便也就不把她這行為不當回事了。
言丹呂哪能聽不出他話中嘲諷之意,只憤恨地瞪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年。
「幹嘛?」言丹呂疑惑地看著眼前那人手掌心的藥丸,語氣中卻還是帶著一絲悶氣。
「明日便是十五了,先把它們吃了,預防一下。」
言丹呂抬頭望去,上個十五彷彿還在昨日,沒想到這麼快又要到了。她從言繁瀚手中拿起那些藥丸便送往嘴中,咀嚼了幾下咽入肚中。言丹呂自小便討厭喝葯,言繁瀚便想辦法將這些藥水製成藥丸,又在其中加了幾味藥材,使這藥丸如糖一般,言丹呂便也每次都能乖巧地食下。
「說,你與父親還瞞著我什麼?」
親眼看著言丹呂咽下那葯,言繁瀚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你我雖為言氏中人,可以往那些事終究與我們無關,你又何必再多問?」
「那為何你會知曉,按理說我年長與你,怎麼也不會獨我一人不知。」言丹呂委屈的看著言繁瀚,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歲的少年早已長得比她要高,兩人並排坐著,言丹呂還是要抬頭才能直視到他的眼睛。
「父親自小便偏心於你,對我極為嚴苛也罷,可為何連你都曉得的事,卻偏偏瞞著我。」
「我也是偶然得知這些,父親也並非獨瞞你一人。」
「那,母親是否與言氏滅門有關?」
言繁瀚頓時愣住,言丹呂自小便只知母親名為言勝君便再不知其他,原來她今日生氣是聽出了這事與言勝君有關。
「是,也不是。」言繁瀚伸手摸了幾下思思的後背,眸光幽深。
言丹呂對言勝君一直都很在意,哪怕從未見過,她也是對這個母親充滿了好奇,她想知道言勝君的事情。
聽到言繁瀚這樣一個回答,言丹呂頓時急了,「什麼叫是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