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幹嘛又咬我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閘，就會不受控製。有些滋味一旦嚐過，就會想要的更多。
猶如眼下的沈涼，他開始不滿足與隻在薛雅的脖頸間逗留。尤其是看到她嘟起的嘴巴，對他來說無疑個巨大的誘惑。
沈涼的雙眸已經暗了下來，可薛雅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危險，自顧著沉靜在淩家之事上，也不知道錢家兄妹有沒有趁這個好機會去淩府查一查。
耳邊響起沈涼喑啞的聲音：“你剛剛被他摸了小手……”
薛雅還沒回過神來，隻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耳垂上卻驀地傳來痛感，沈涼這丫的在咬她。雙手被他箍著動彈不得，隻好後仰了腦袋來躲避：“痛啊，你幹嘛又咬我？”好端端的又當起瘋狗來。
“我有沒有說過，你要是被他摸了小手，回來我就把你脫光了摸。”明明是很無恥很下流的話他卻一本正經地說出了口。
薛雅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僵直了身體，囁嚅地說道：“是爺爺硬把我的手放在他手裏的，但是我很快就掙開了。”當時被淩千鈺握住手的時候，她對上沈涼的眼，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驚慌地立馬掙脫開了。可眼下聽他這口氣分明是還要找她算賬，隻是他這個算賬的方式……她苦著臉道，“師兄，你不是來真的吧？”
沈涼當然是想來真的，隻不過這個地點不允許他這麽做罷了。
廂房外有腳步聲傳來，薛雅隻覺得大鬆一口氣：“你，你快放開我。他們回來了。”
“不放！”
薛雅急眼，卻是知道沈涼是逆骨，硬是讓他鬆手他偏偏就不會輕易鬆開她，隻好婉轉地說道：“這戲演過頭了，會被他們懷疑的。”
沈涼悶笑，哪能猜不到她的小心思：“我演的就是一個風流公子哥，不風流才會被他們懷疑。”紅唇繼續在她頸間遊移，“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麽？”
刺激？薛雅聞言愣住，這讓她說什麽好？
那沈涼還恬不知恥地問了句：“我們明明是一對，卻要假裝不認識，還要在他們跟前調情，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麽？”
“我們什麽時候成一對了？”
沈涼抬起頭來，眯著眼看她：“上了我的床，你還想反悔？”
薛雅真想吐他一臉唾沫：“你別瞎說話，那不作數！”
箍在腰間的手一緊，隻聽他悠悠地開了口：“很好，這點我們倒是達成一致了，那確實不作數。”他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下次，你可別和我求饒！”
薛雅痛呼一聲，一低頭剛好湊在他的脖頸上，氣極了也不管不顧一口咬了上去。
於是，淩千鈺和馬文虎一腳跨進房門，見到的就是眼前這耳鬢廝磨的一幕。抬起的腳也不知道是該落下去還是退回來。
沈涼抬起頭來，臉不紅心不跳，饒有興致地用手輕撫著薛雅的背：“牙尖嘴利，淩公子是在哪兒找的這隻小野貓？”
薛雅真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淩千鈺穩了穩神，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他邊走了進去邊說道：“沈公子說笑了，小雅姑娘是這家酒樓何掌櫃之女。你若是真心憐愛她，就該三媒六聘娶她過門。我可以請伯父鬆昌縣令來給公子做這個媒人，就是不知令尊大人是否看的上小雅姑娘這小門小戶的出身。”
薛雅心想，好你個齷齪的淩千鈺，為了打探沈涼的身份，毫不猶豫地就把她給賣了。而她為了取得淩千鈺的信任，還不得不配合著他演這出戲。
掙紮著從沈涼的腿上站了起來，憤憤地說道：“沈公子，你今天如此輕薄於我，若是能娶了我也就罷了。若是不能，我也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惡氣，定要去鬆昌縣狀告你。”
一旁的淩千鈺聞言差點想鼓掌為她拍手稱好，沒想到這小雅姑娘人長的婀娜多姿，腦瓜子也夠靈活。且看這姓沈的如何應對，如果他隻是京城裏普通的權貴之家，就治他個欺淩良家姑娘的罪名，讓他先去牢房裏走一遭。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都好辦了。
這麽一想，淩千鈺一下子就神清氣爽了：“沈公子，我和小雅姑娘交情匪淺，自是不會讓她白白受了委屈。你看這……”他故意把話頭截在這裏，就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沈涼嘶了一聲：“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本公子怎麽感覺自己被下套了？”
淩千鈺沒想到他竟不接招，還反將了一軍，忙道：“沈公子這是說的哪裏話？”
“怎麽，難道又是我誤解了？你們這不是在威脅我要麽娶了她，要麽吃官司麽？”
淩千鈺愣住，沈涼這麽一挑明，他倒是有些為難了。
隻聽薛雅怒道：“沈公子顛倒黑白的本事算是讓我開眼了，明明是你輕薄的我，倒反過來說我們算計了你。我雖是小門小戶出身，卻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麽會用女兒家的名節來誣陷你一個外鄉人。”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悲憤交加。
“對！”淩千鈺趕忙應道，“姑娘家的名節萬萬不可拿來開玩笑，沈兄你這話說的過分了。”
沈涼調笑著伸手要去拉薛雅的手，卻被她躲開了去。他狀似討饒地說道：“美人別動怒嘛。要娶你也不是不可，隻是家父……”他故意皺了皺眉頭頓住。
那淩千鈺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隻聽他道：“本公子此番前來是有皇命在身，等我辦完此事，就帶小雅姑娘回京見家父如何？”
薛雅癟了癟嘴，真能編的，還皇命在身，也不怕這慌到時候圓不下去。
那淩千鈺聞言卻慌了神，可這姓沈的一直在和他虛與委蛇，就是不說明他的身份和意圖。眼下聽他說皇命在身，也顧不得許多了，忙問著：“沈公子剛剛說是為了我們淩府而來的，眼下又說皇命在身。可是我們淩家進貢的青瓷壺出了問題？”
沈涼打開折扇，笑看著他卻不說話。隻讓淩千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這才咂了一下嘴：“本來呢，本公子是要暗訪此事的。但看在你讓我遇見了美人的份上，我也就不瞞你了。”
“沈公子請說。”
“鬆昌縣進貢的青瓷壺出自你們淩家鎮，到了宮裏頭卻成了一堆碎片。經窯匠查明，這批青瓷壺根本就沒有燒夠時辰。皇上大怒，就派了本公子來調查此事。看看是誰膽大包天，戲弄天子。”
淩千鈺隻覺得後背冷颼颼的，沈涼口裏雲淡風輕地說出的那些個字眼一旦落實，那是要讓他們淩家滅九族的。
那馬文虎更是哆嗦著雙腿，尤其是聽到他說青瓷壺成了碎片是因為沒有燒製夠時辰引起的，差點給嚇跪了。
沈涼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慌張，自顧自地說著：“本公子到了鬆昌縣呢，卻發現縣令出自淩家鎮，還是淩家長子。這就有趣了，淩公子，你說這個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兒呢？該不會是你們淩家人聯合起來，戲弄皇上吧。”
隻聽‘噗通’一聲，馬文虎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當初的他根本就沒想到有這麽嚴重的後果，‘戲弄天子’的罪名，豈是他能擔得起的。
薛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沈涼，她一直以為他在瞎編故事，可照馬文虎和淩千鈺這般反應來看，分明意味著沈涼說的都是真事。
可他怎麽會知道？難不成他真的是奉了皇命出來辦事的？可她根本就沒見著他做過一點正事啊。
正疑惑不解著，沈涼卻收了扇子盯著馬文虎道：“看來青瓷壺這事是你做的了？”
馬文虎連忙搖頭：“我，我……”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淩千鈺暗罵一聲，他這不是自亂陣腳麽。嚇成這個模樣分明是在告訴沈涼，他事先已經知道了此事。這下，他連否認的餘地都沒有了。
不過，他畢竟是跟在縣令身邊混過官場的，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些。強作鎮定說道：“沈公子，我二弟確實是負責督辦這批進貢的青瓷壺，但他絕對沒有這個膽量敢弄虛作假。”
“哦？那他這是為何？”
淩千鈺趕忙給馬文虎使眼色，馬文虎會意：“我聽，聽沈公子之言，被嚇到了。一時緊張，就，就雙腿一軟。”他是真的被嚇到了，所以哆哆嗦嗦著不受控製。
沈涼輕笑，就這膽量，他平時是怎麽在淩家鎮橫行霸道的：“不是你的問題，你緊張什麽？你這樣子，本公子想不懷疑你都不成了。”
“沈公子。”淩千鈺趕忙接過話來，意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我二弟他向來膽子小，此事又關係到身家性命，他有這個反應也是正常的。還請沈公子給我一點時間，我定當嚴查是誰在從中作祟。”
“這麽說，你們是遭陷害的？”
“對，對！定是那些窯工想要陷害我，陷害淩家！”
淩千鈺還在想著該如何回沈涼這句話，那馬文虎卻迫不及待地開了口，想也不想地就把罪名推給了窯工。氣的淩千鈺直想把他給踹出去，明知道自己沒有腦子就不能乖乖的閉上嘴巴麽！他以為這姓沈的是淩家鎮的平頭百姓，由著他說了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