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詭異的村子
我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九龍江在晨曦的照耀下平靜無波,鬼船早已經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餘爺,我餓了。”***躺了一會兒,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我困了。”我半死不活地睜著眼睛,先前在小木魚重現的幻境當中,那個身穿黑色狗皮大襖子的人究竟有沒有看見我?
他那最後一下揮動大襖子打破了小木魚的幻境,也讓我如遭雷擊。
可是,那不應該是從前發生的事情嗎?如果說他在那個時候就發現了我在偷窺,從而傷害了我.……
不僅僅是邏輯上說不通,更是匪夷所思。
我唯一能想到的詞語就是荒誕。鬼怪之說最起碼是契合天地陰陽五行,不看鬼怪便是一種古代哲學思想,而加上鬼怪,又從側麵印證了陰陽五行的存在。可是,那個男人,他如果那一擊是對著我發出的,那就打破了時空的限製。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還有人藏在水中搞鬼。
“***,你會不會炸魚?”我突然問他,***一愣,然後苦著臉說道:“咱們現在又沒有雷管,怎麽炸魚?我雖然胖,但是對於這九龍江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你把我扔下去可沒有用。”
“要不咱們在這裏守著?”我又問他。
“可拉倒吧你,九龍江有多大多寬,咱們守在這裏?咱兩得先餓死。”***又問到,“況且,人鬼真的殊途,你能不能想點靠譜的。”
我當時就樂了,這***還以為我是在惦記著那個白衣女鬼呢。我苦笑著撓了撓頭,就沒把心中的懷疑跟他說,況且九龍江那麽長,如果水底下真的有人偷襲我,他隨便遊一段距離就別想找到他。
“對了,我還偷學了一道‘封鬼術’,要不要我教你?”這次最大的收獲應該就是那道“封鬼術”了。
***眼睛一亮,“行啊餘爺,兄弟果然沒看錯你。”
這“封鬼術”看起來也不麻煩,但是現在隻是為了教給***,所以也沒必要真的準備那些材料。
我直接拿著手指在地上劃拉了起來,邊畫邊跟他說是怎麽回事。
這土地上都是軟泥,畫起來也得心應手。
“最後再念一遍口訣‘一畫天地清明,二畫陰陽分徑,三畫鬼路塞嚴,四畫人道通利’就可以了。”
我做完之後,***還趴在地上看得出神。
“行啊,餘爺,你這畫工夠可以的,光憑這個去橋頭擺個地攤就餓不死你。”
“說啥呢你。”
“你看看。”***把位置一挪,我頓時就看見我拿手指在地上畫出來的一張人臉。
那是一張惟妙惟肖的女人的臉,畫的跟真的一樣。
“哎呦,你還真拿指尖血劃的啊,夠義氣啊,不過指尖血不能亂用,傷元氣。”
我一看,那畫出來的輪廓上麵的確都泛著血跡。我再看看手指,指尖上帶著一抹紅色的泥土,透著一股腥味。
“不對,我沒用指尖血。”我頓時就覺得詭異起來,“咱們趕緊走,這九龍江裏有艘鬼船,這岸上也不一般。我們現在是疲憊之師,先別惹出岔子。”
我拉著***就朝著山林中的村落走去,卻忘了把那張畫出來的臉給消除掉。
這地方已經深入福建腹地了,周圍有都是群山峻嶺,林木茂密,我估計附近的村落應該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便跟***說好了,到時候見機行事,先融入其中,建立起革命統一戰線,可千萬別壞了人家的風俗。
沒走多久,我們就看到前麵有一個小姑娘在井口打水。
那姑娘頭上盤著一個“鳳凰髻”,使用紅絨線纏著辮子盤在頭上,額前還有一截俏皮可愛的劉海隨著姑娘的動作一晃一晃的。脖子上圍著一條圍脖,圍脖上麵刺了一副“山鬼圖”,身上穿著花邊刺繡的衣服,上麵繡著一條蜿蜒的九龍江底下是百褶裙,裙子很短,腳上穿的是鞋子和高幫襪子一體的腳龍套,高幫襪子又隻到小腿肚,正好把半截白花花的大腿露出來,整的跟日本高中生美少女一樣,但是又多了少數民族風情。
***看見人家的大腿當即眼睛就直了,屁顛屁顛地跑上去說道:“你好啊小妹妹。”
但是那個小姑娘跟沒看見人似的,自顧自的打著水。
***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捏了捏臉,笑嘻嘻地又對那個小姑娘說道:“花姑娘,你的別害怕,胖子我是好人。”
我在後麵笑得肚子痛,誰料那個小姑娘打完了水之後,屁股一扭一扭地朝著村裏走去,從始自終都沒有搭理***,仿佛眼裏壓根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小姑娘轉身時候我還看見了她的臉蛋,長著一張鵝蛋臉,被九龍江養出來的皮膚白皙細膩,是好看的很,但是被***給鬧得慘白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嘿,你說,”***一臉鬱悶地看著我,“人家這的風俗可真夠奇怪的。”
我笑完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於是就跟***說:“咱們先進村子裏去找人問問。”
村頭是一間“日”字形的房屋,看起來很奇特。
***一看就那所房屋,立馬一拍腦袋,“哦,我明白了。這個村子都是佘族。”
佘族便是中國的一個少數民族。
我問他:“你怎麽知道這裏是佘族的村子?”
***往房子那裏一指,“你看這房子,這就是佘族的‘竹竿寮’,它門麵小但是縱深長,通常每排立五根柱子,棟柱與第二柱相隔一丈,第二柱與廊柱相隔五尺,前五尺為走廊,正廳照壁在後二柱之間,照壁就在兩邊的挾柱。照壁中間設有神龕,奉祀祖先。而且一幢房屋至少有兩“木扇”柱子在兩邊牽牆,形成三格。也有五、七、九格不等的。正廳左右對稱,偏間鋪以地板,前一丈的方間為“暖堂”。堂前中間的桌下放有方形火爐,冬、春季可取暖、烘幹。後一丈間鋪設有對麵床,中間空地為通往廚房的通道,照壁後無天井,而是砌上牆,做廚房用。樓上設穀倉和客房,正廳樓上不隔房間。”
“但是啊,這樣的屋子有一點不好。”***突然又神神秘秘地跟我顯擺起來。
“說吧。”
“那就是穿堂風太強。”
穿堂風屬於風水上的知識,但卻是很淺顯的東西,所以他一說我就懂了。
“你看啊,他們這是‘日字形’的結構,所以風從門口直接就吹到了屋尾,住在裏麵的人容易生病,還聚不了財。”
“可拉倒吧,我看人家這裏全都是這種屋子,而且福建山區這麽熱,有風才涼快。”
“你要是不信,咱們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正好這時候有個老頭從屋裏走了出來,他也看見了我們,朝著我們指了指屋子然後就自己先走了進去。
我們以為他是喊我們進去,沒多想就跟了進去。
“老伯,我們是……”
“我知道。”老頭沒等我們說完就打斷道,“桌子上有些烏飯,你們先吃了吧。”
“哎呦,謝謝老伯,這烏飯可是好東西啊。”
我瞅著桌子上一盆漆黑的米飯,第一眼看過去有些難以下咽,但是***卻上去狼吞虎咽的一邊吃一邊跟我講解起來。
“這個烏飯又叫烏稔飯,是用烏稔做得,老貴了。”***突然頭一抬,對著老頭說道:“對了,今個兒不會是‘三月三’吧。”
***又給我解釋道:“‘三月三’是他們這裏的節日,相當於咱們的重陽節和清明節結合。”
我也是餓壞了,拿起烏飯就吃了起來。別說,還真好吃。
我和***忙的狼吞虎咽,一時沒注意,等回過神來才發現那老頭已經不見了。
“咦,***,那位老伯呢?”
***咽下最後一口烏飯,把嘴一抹,“不知道啊,大概過節去了吧。”說著,***又來了性質,說什麽‘三月三’這個節日會有很多漂亮姑娘唱歌跳舞,正好趁此機會把我喜歡女鬼的臭毛病給改了。
他一提到女鬼,我頓時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我一把拉住***,“你還記不記得村口打水的那個姑娘?”
***頭一點,“當然記得,這不是剛剛的事情嗎?就一頓飯的工夫我當然記得了。”
“那你說,旁邊就是九龍江,他們為什麽還要在江邊上打口井?”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那口井的位置離九龍江實在是太近了,完全沒有必要在那裏打口井,而且一旦有了疑心,這是回想起來那個小姑娘對***視若無睹的表現,頓時就覺得哪裏都可疑。
***卻滿不在乎地說“嗨,現在到處都是建工廠。有水的地方就有工廠,有工廠的地方就有汙染。人家打口井很正常。”
“可是,那口井離九龍江這麽近,打出來的水不還是九龍江裏麵的水,汙染還是一樣的啊。”
***頓時一愣,“對哦,”完了他突然捂住肚子,“你說對了,我這肚子好疼,這烏稔飯肯定不幹淨。”
我心想他這疼得太是時候了,奇怪的是,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哎呦不行了,我得趕緊找地方去。你在這等著我,人家老伯回來了也好說。”***捂著肚子就直奔後屋去了。
“你知道人家的廁所在哪嗎?”
“知道,就在屋子最後麵。”
我一尋思,這裏穿堂風這麽強,廁所可不是得在最後麵嗎,要不然誰受的了。
***風風火火的就跑了出去,但是他一走,我突然又想起來之前那個小姑娘的臉色不是白皙,而是毫無血色的慘白。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村子絕對有古怪。
“不好,***有危險。”我連忙過去找他,可是對於***來說熟悉的房屋結構在我眼裏就難多了,我隻能順著走廊一路朝後門跑去,感覺跑了很久,但是還沒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