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比劍
鐺鐺，雙劍相擊，任瓏所言非虛，果然將實力控製在後天皮肉境內。
既然是比劍，自然不帶殺意。
李坤禹也並沒有認真，隻是格擋翻轉，多守而不攻。
皮肉境雖然也是武者，但隻是防禦較常人更強而已，出手力度、行動速度雖然比普通人更快，卻也沒有超出凡人極限。
任瓏顯然也是劍道高手，兩人以皮肉境實力鬥劍，雖無真氣光華，劍氣激蕩，但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若是有旁人看著，兩人一招一式比劃，你來我往甚是精彩，說不定還要投幾個賞錢。
任瓏一劍刺來，李坤禹揮劍旋身，將攻勢瓦解，蕩開任瓏手中流炎仙劍，又順勢一掌擊在任瓏肩頭，將她推開：
“非是我不願和你比試，但是潮陽內現在有心魘作亂，貧道實在沒時間和你浪費時間。”
任瓏卻輕笑道：
“你還知道潮陽有心魘作亂，看來還有點東西。”
“說那麽多有什麽用，隻要你和我比完劍，我保證心魘手到擒來。”
說罷，又一劍刺來。
李坤禹有點惱火，心裏想著現任鎮魔司統領眼睛是不是有點問題，堂堂下九吏之一的赤明吏，怎麽就選了個一根筋。
想到這裏，李坤禹幹脆把劍一丟，說道：
“我認輸了，你贏了。”
“現在能放我走了吧。”
可任瓏腳尖一挑，李坤禹長劍還未落地就被她踢回了手中，任瓏眉目中這次卻略帶嚴肅：
“對劍如此不誠，看來你並不是那個李坤禹了。”
“但這場鬥劍，還是得繼續。”
李坤禹也有點惱火，雖然言語之間能夠看出這赤明吏任瓏，恐怕又是自己的一個迷妹。
但心魘作亂之時，還在糾結比劍，實在有違鎮魔司職責。
李坤禹撿起長劍，收起了打發小孩的心態。
任瓏見狀，高興了起來：
“這才像個劍客嘛，你早和我認真的鬥上一場，咱們早就能抓心魘了。”
李坤禹沉聲不語，刹那間，猛然衝刺，一陣破空聲傳來，人已經到了任瓏麵前。
任瓏提劍，格擋向李坤禹揮劍的右手，左腳腳掌踩地扭轉，已經做好了借力反擊的打算。
可她並沒有借到力，本該格擋的仙劍流炎上，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這時李坤禹的長劍，才從左下方刺來。
人劍分離，李坤禹剛剛竟然隻有人衝了過來，而長劍，卻是在身後打了個轉，遞到了左手之中。
破空聲，原來並不是隻有皮肉境的李坤禹發出的，而是長劍在身後飛躍傳出的。
若是任瓏還在先天境界，那這一劍早就被看穿了，可如今兩人都以皮肉境鬥劍，這才讓李坤禹暗度陳倉成功。
左手劍雖然力道不足，可殺人，卻足夠了。
李坤禹已然起了殺心。
他這一劍，任瓏必定反應不過來。
而哪怕是先天高手，心髒中劍，也一樣會死。
李坤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誠於劍，極於劍，將比劍放在高於一切之上的人。
因為他前世在鎮魔司當副統領之前，也當過一段時間這種人。
之後經曆種種世態炎涼，這才變成了願意明察妖魔好壞，願意衝冠一怒為善鬼出頭的李坤禹。
但這一劍，雖有殺心，可李坤禹還是留手了。
刺的不是心髒，而是心髒下三寸。
雖然眼前這人有些不知輕重緩急，但罪不至死，給她個教訓，也就罷了。
可就在這時，仙劍流炎上突然一點火星飛出，擊在了李坤禹劍上三寸。
劍尖偏離開來，從任瓏腰間險之又險的擦邊而過。
仙劍有靈，竟然是會自動護主。
彈出的火星落在地上，卻嘭的一下憑空燃燒起來，火焰之中，有一張人臉顯現。
人臉是個中年男子，國字臉，眉毛粗壯，鼻梁高挺，看起來就是個鐵麵無私，不好相處的狠角色。
火焰結成的中年男子先是拱了個手，才說到：
“不知閣下是何方高手，但這少女名為任瓏，是我任皓的女兒。”
“如果不是生死之仇，還請手下留情。”
說完這話，火焰人影也漸漸消散，火星又重回仙劍流炎之中。
看來並不是實時通訊，隻是一段影像而已。
任瓏抿了抿嘴，心裏知道如果不是這一點火星救命，自己剛剛至少也已經重傷。
但是比劍已經結束，任瓏也是願賭服輸的人，正打算開口說話時，李坤禹卻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任皓是你爹？”
任瓏被這突然的一問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收起流炎後才說道：
“正是，家父乃是大正四絕之一的‘通天神火’任皓。”
有著大正四絕的稱號，任皓自然是家喻戶曉的名人，因此任瓏也並未多想。
可李坤禹聽到這話，眼前卻浮現起了往事。
……
“任皓，你當真要拜我為師？”
李坤禹看著眼前跪著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可我是鎮魔司的官差，不能收徒，這樣吧，你暫且入鎮魔司，任執金卒一職，往後就隨我一起行動吧。”
“好的師傅！”
少年任皓顯然興奮至極，畢竟他眼前的，可謂是大正下一任鎮魔司統領板上釘釘的人選，大正千年以來最年輕的先天圓滿——李坤禹。
……
“師傅，別灰心啊，我聽陳伯伯說，凝結法相最忌急於求成。”
任皓安慰著因為久久無法凝結法相而灰心的李坤禹，語氣中帶著安慰、關懷和焦慮。
李坤禹搖了搖頭，說道：
“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師傅。”
“唉，凝結法相之事，我恐怕是難以成功了。”
“不過我這是自身天資原因，卻與你無關，你以後凝結法相時，切莫以我為戒，形成心魔。”
任皓點點頭：
“好的師傅。”
……
種種往事不用多提，李坤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的故人之女，也多了點親切。
可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問起任瓏：
“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任瓏似乎已經習慣了李坤禹離奇問題，剛剛又從他手下保了一命，也不好甩臉色，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今年虛歲十九。”
李坤禹聽了這話，臉色古怪，好一陣才放聲大笑，可心裏想的，卻沒敢說出來：
“任皓那小子，我沒記錯的話，今年都應該快七十歲了吧。”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真是老當益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