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線索
騙子？
不對，但凡惡人偽裝成名門正派，都是為了圖謀更大的利益。
而向恒林裝成這等仁心善人，可他卻沒有倚著名聲獲利。
哪有惡人隻是為了樂趣偽裝成好人的？
那向恒林如果是裝成善人，所求是何物呢？
李坤禹想不清楚，隻能將這事暫且壓在心裏。
畢竟他那半吊子的測算卜卦之術，若是出了錯漏，冤枉好人了，那可就適得其反了。
當務之急，還是追查心魘蹤跡。
……
一周之後。
寧效奠雖為人頗有些刻薄，但辦事能力倒也很強。
潮陽城千餘戶人口，一周時間就排查了個大概。
幸運的是，性格大變者有之，但李坤禹一家家走訪之後，卻並沒有發現與戴創和泥水人影身上相同的妖氣。
大多都是遇到了生活上的變故，或天降橫財，或家道中落，才有性情變化。
而卷宗所記載，近幾年來也並未有過心髒消失的屍體。
兩方佐證下，戴創倒可能是心魘手中的第一個死者，李坤禹等人的時間一下也寬裕了起來。
正因此，李坤禹才等到一周後呂德山病愈，才拉上了他一起調查戴創死亡之事。
原本李坤禹打算自己查案，可惜一是他對於案件線索實在不敏感，二則是潮陽城人生地不熟。
幾日打探，連戴創家裏有幾人都沒弄清楚，更別說其他事項了。
此時呂德山正愁眉苦臉，可麵對著李坤禹這尊道人，卻又不敢發脾氣，隻能拐彎抹角的說道：
“李道長，唉……這也怪不得你，這凶殺之案，講究的就是第一手情報。”
“若你當天就去咱們見麵的泥濘小道，一路追著戴創的腳印而去，說不定還能得到些有用的收獲。”
“可惜如今一周過去了，這條路子算是斷了，咱們還是從戴創家人入手吧。”
李坤禹卻麵不改色，起身端來屋內一盆清水，隨後伸手往水麵一撫。
水麵泛起陣陣漣漪，平靜下來後卻出現一幕幕畫麵。
“貧道不擅斷案，所以第二天早上，就沿路追蹤，將路邊景象以水鏡之術記載。”
呂德山大喜過望，隨後在李坤禹的指揮下查看了起來。
水鏡之法原本使用頗為困難，既需要以口訣操控，又要用手勢輔佐。
不過李坤禹在地球之時本就是一名頗有心得的產品經理，此時學了道法，也能自己動手改進水鏡法。
經過李坤禹改進後的水鏡術，隻需以手在水麵上左右撥動，即可切換所看的內容。
因此現在的水鏡術，可以說是從命令行界麵變為了圖形界麵，連呂德山這沒學過道法都莽漢也很快入門，學會了自己操控。
未過多久，呂德山就有了發現：
“道長你看，這泥水人影，恐怕是真人假扮。”
沒等李坤禹反問為何，呂德山又自言自語道：
“你看這地上腳印，從頭到尾都有兩隻，若那妖物能遁入泥水，又何須步行和戴創纏鬥呢？”
隨後呂德山又下了第二個論斷：
“道長，你看這兩雙腳印，從腳型及力度看，淺的那雙是戴創的，而另一雙腳印，發力幾乎是戴創的兩倍。”
“可實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戴創和泥水妖物卻一路纏鬥了接近數裏路。”
“由此可見，這泥水妖物一定是個實戰經驗不多的人。”
李坤禹頷首，示意自己知道，隨後又好奇問道：
“你還能看出什麽？”
泥水妖物本體是人，並未出乎李坤禹的意料，畢竟已經確定妖物本體是心魘的情況下，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而第二件是，就是意外之喜了，隻要排查城內實戰經驗不足的武者，很容易就能圈定一個泥水妖物本體大概的範圍。
可呂德山這年輕捕快，卻給了李坤禹第三個驚喜：
“這泥水妖物，雖然實戰經驗不多，武理卻很紮實，武學根基，不可謂不深厚。”
“道長你看著腳印，戴創那道本還能成章法，進退有度，而妖物的腳印一開始卻是很淩亂的。”
“可越往後延伸，戴創腳印就越散亂，妖物腳印就越攻守有序，最後戴創甚至被完全壓製，整個腳步，被壓製得沒有離開三尺地之外。”
“要麽就是這妖物存了貓戲老鼠的心態，要麽就是在短短一場戰鬥之內，妖物的戰鬥技巧急速成長。”
李坤禹微微點頭，說道：
“不錯，既然這樣，那泥水妖物的搜索範圍，就定在潮陽城內，實戰經驗不多，但精深武理的武者。”
可沒等呂德山說話，李坤禹心中卻驚雷似的閃過一個人名：
向恒林！
自己第一次見到向恒林的時候，就懷疑他有武功在身，可被他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了。
可如果向恒林是騙自己的，那他就完美符合呂德山列出的三個條件。
說不定小孩失蹤案和戴創被殺案，兩件事本就是一件案呢？
李坤禹心中記下此事，看來之後，得想辦法試探一下向恒林。
而戴創死亡之事以外，還要追查的另一件事，則是他的心願。
心魘附體之人，往往在心願實現後才會死亡，如果能弄清戴創的心願，對查到他死亡的真相也有所幫助。
李坤禹也直說道：
“德山，你可知道戴創死前，還有什麽心願未完成麽？”
呂德山聽了，神色略微變得有些低落，說道：
“要說戴創的心願，那隻有一件事，就是追查武館失蹤案的真相了。”
“幾年下來，這樁案子都快成戴創的心病了。”
又是失蹤案！
李坤禹心道，這件事情，看來和向恒林是脫不開幹係了。
可轉念一想，卻又有疑點，前幾次失蹤，向恒林都能若無其事的報官，可這次，又有何區別，讓向恒林不敢報官，隻敢找自己這閑散道士處理呢？
“道長，我覺得咱們要不，還是去戴創家裏一趟吧。”
呂德山弱弱的聲音打斷了李坤禹的思緒。
“戴創父母老年喪子，我還未曾去見過兩位老人。”
“而且如果案件與戴創心願有關，我想他的父母，應該也會對調查有所幫助。”
李坤禹也早有此意，隻是一時被向恒林勾走了注意力，他對著呂德山微笑道：
“好，今日用過午飯，我們就去戴創家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