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徒

  轉眼之間,閉關修習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許多天,但是沈桑桑卻遇上了瓶頸,她突破了中級化境之後就再也無法突破更高級別了,每每覺得快要到達突破點的時候就會突然一下被打回原形,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丟失掉了什麽,總是缺了一些什麽東西。


  公孫江寒看著愁眉不展的沈桑桑安慰道:“陣符修習其實和魂力修習還是有些區別的,主要靠的還是參悟的能力,所以陣符難以修習,但是受到的魂力限製很少,不要急於求成,時機到了自然也就參透了。中級化境之前基本上修習的陣符都是來源於前人和書籍上記載的陣符術,到了中級化境再想要往上就要自己創就一套屬於自己的陣符了。”


  “老師說的我差不多能明白一些,隻是我總是覺得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麽。”沈桑桑皺著眉,心裏很不對勁,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壓製著她一樣。


  “這或許也跟並州大陸的鬼蜮相關。鬼蜮裏的神秘氣息會壓製著並州中人的修習速度和生來天賦。”公孫江寒看著她說道,“少主,屬下覺得,少主應該離開並州前往其他大陸,看看有沒有辦法能夠突破這層禁製。雖說鬼蜮對魂師的氣息壓製難以清除,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深入血脈,甚至會伴隨魂師一生,但可能其他大陸會有一些方法,而且少主不是出生在並州的,興許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


  沈桑桑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可能跟這鬼蜮確實有很大的聯係吧,也許跟我當年在鬼蜮待了六年相關。”隻是奇怪的是,雖說鬼蜮對自己的壓製十分巨大,但是自從自己和梁亦渟進入鬼蜮,越接近鬼蜮城中心,鬼蜮對自己的壓製似乎也會隨之變小,甚至於能夠精進修為。這鬼蜮裏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自己為什麽體內的氣息會和鬼蜮有相同之處?

  “少主莫要急於求成,凡事著急過猛終會反噬。對於陣符,屬下算不上精通到極點,若是尋得機會,少主可以前往神魔大陸寒清門莫家家族,我半鑒門陣符祭司的繼位者就在莫家家族之中鎮守莫家陣符塔。”公孫江寒說道。


  陣符祭司?


  沈桑桑笑著起身朝著公孫江寒行了禮:“多謝老師指點。”


  “能為少主效勞,屬下倍感榮幸。”公孫江寒連忙回了一個禮,“如今我能教的都已經教給少主了,少主應當考慮走出這並州大陸了,這青書門終究還是限製了少主的前程。”說完,公孫江寒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張陣符圖,說道:“此圖是千裏傳音圖,若是少主需要屬下效勞,就可以啟動此陣法。”


  沈桑桑接過陣符圖點了點頭:“多謝老師,那學生就離開了。”


  離開了公孫江寒的陣符院,沈桑桑就前往了自己所住的房間,正準備收拾好東西。公孫江寒說的不錯,在並州確實無法幫她精進修為,她需要出去多見見世麵才是。回到房間,沈桑桑正在收拾東西,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在陣符院修習了這麽久,都學到了些什麽皮毛啊?”站在門外的齊珊珊靠在門框上看著沈桑桑,身後還跟著不少青書門的學生。


  沈桑桑並沒有回頭,隻是低著頭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你倒還真的是閑得很,隔個幾天就來找我,青書門的學業你都精通了嗎?還耽誤一些學生陪你一起。”


  齊珊珊也沒有惱怒,輕輕一笑:“這不是聽說你正好閉關修習出來了嗎?正好想和你切磋切磋。”


  “欺負人的事情我不常做。”沈桑桑淡淡的回答道。對於眼前這個三番五次找麻煩的齊珊珊,她真的是沒有什麽話想要跟她說的了。


  “哦?”齊珊珊冷笑一聲,“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但是啊,有一個人想要跟你比試一番,那就是同為陣符院的你的師兄,有史以來陣符院最出名的鄭襄鄭師兄。你們可以隻比試陣符,用鬥魂師五級的實力比較,你敢來嗎?”


  鄭襄嗎?沈桑桑突然來了興趣,這鄭襄可也算得上是天賦過人的,如今正好也突破了中級化境,能夠和他切磋一番說不定對自己的修習能夠大有裨益。於是,沈桑桑轉過了身,看著齊珊珊:“可以啊,但是打賭總要有個賭注吧?”


  “這好辦,你要是輸了,就跪下磕頭。”


  “那我要是贏了,你齊珊珊就跪下磕頭拜師,如何?”沈桑桑抱臂一臉淡然地看著她。


  齊珊珊皺了皺眉,思考了片刻,最後回答道:“可以,你要是贏了,我齊珊珊不但不再找你麻煩,我還會拜你為師。”


  “在旁邊看著的各位可都是見證啊。”沈桑桑走到齊珊珊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卻被她很不友好的躲了過去,“齊家二小姐話放在這裏了,大家可要記住了。”是時候給這個丫頭一點教訓了,省的天天找自己麻煩,自己都煩得很。


  沈桑桑笑著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外的鄭襄,隻見他麵色平淡,看到沈桑桑投來的目光,笑著對她點了點頭:“比試的時候沒有師兄師妹之分,就當是切磋。”


  “好。”沈桑桑回答道。


  眾人紛紛推開,在中間留下了一個足夠的空地,將兩人圍在了中間,周圍圍觀的學生也越來越多,很快,整個院子就被圍得水泄不通了。兩人麵對麵站著,鄭襄提議道:“陣符比試不同於魂力較量,這樣,我們每個人輪流出一個陣符,對方破陣,直到對方無法破陣,那沒有破陣的人就算是輸了,如何?”


  “師兄的提議甚好。”她朝著鄭襄燦爛一笑。對麵的鄭襄見了,忙低下了頭,耳根瞬間紅了,好在沒有人發覺。


  齊珊珊站在一旁說道:“那現在開始吧,那就由師兄先開始吧。”


  “承讓。”鄭襄抱拳說道,隻見他輕輕閉上了雙眼,在空中用食指畫出了一個圖案,然後緩緩念出了振幅的名字,魂力開始緩緩注入陣符之內,那圖案越來越大,朝著沈桑桑飛了過來,沈桑桑並沒有躲,任由陣符將自己圍在了其中。


  沈桑桑看著周圍若隱若現的陣符圖陣,勝券在握地一笑:“原來是中級地縛陣啊。”想到這裏,沈桑桑看著麵前的鄭襄,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就也在空中劃了一道圖文,大喝一聲:“破!”


  就在那一瞬間,周圍的中級地縛陣在刹那間化成了飛灰。


  這麽快?鄭襄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個少女,不由得有些吃驚:“你是如何破陣的?”


  沈桑桑笑著回答道:“中級地縛陣的主要作用就是束縛,將魂師囚禁在陣內,讓魂師隻能在陣符範圍內活動,但是中級地縛陣也有一個薄弱的點,那就是上空防範虛弱,中級地縛陣一旦形成,最高隻能向上延伸十幾米,一般七級鬥魂師難以逃脫,但是隻要看準了上空薄弱的點,以陣對陣,施展出倒過來的中級地縛陣,由上而下巨大的陣符罩就會和原來的地縛陣合二為一,但是陣符相通,薄弱的上空會融合倒過來的地縛陣堅固的部位,一經融合,堅硬度就會隨之加強。但是原有地縛陣下半部分雖然堅硬無比,但是遇上了空虛的上方,就會自動將自己一半的堅硬度過渡到薄弱之處,隻要看準過度的節點,以魂力相逼自然就能夠破陣了。”


  鄭襄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少女多了許多敬佩:“不錯,該你了。”


  沈桑桑偏頭想了想,放出了一個她在一本鮮有人知的書本上看到的陣符術,陣符發出,魂力驅動就會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形的蓋子由大變小慢慢壓迫處於陣中的魂師,空間越小,壓迫越大,足以對付比自己本身魂力高出三級的魂師。


  鄭襄皺眉站在陣內,嚐試了幾種辦法但都無法破陣,於是隻好被日漸變小的空間壓迫的單膝跪在了地上,就連一旁的齊珊珊都著急的跺起了腳。過了一會兒,鄭襄似乎是想到了破陣的方法,雙手合十,隨後雙手一頓揮舞,大喝一聲:“破!”


  隻聽到一聲脆響,日漸縮小的空間就炸裂了開來,陣就這樣被破了。


  沈桑桑眼裏升起了一絲驚喜:“能夠想到逐漸增加空間中的壓力用陣內原本的力量對抗陣符本身,師兄果然厲害。”


  “承讓。”鄭襄笑著說道。


  緊接著,兩人輪流破陣已經有了三回合,到現在算是打成了平手,鄭襄看著眼前這個不好對付的少女,終究是使出了自己最為精通的陣符術。


  當沈桑桑被鄭襄所布的陣符困在陣內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了陣內無數道鋒利如箭的氣息正在來回穿梭,速度不但在不斷地加快,就連氣息中的殺傷力也在不斷升級。沈桑桑的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警惕的看著周圍穿梭不斷的氣息,快速閃躲著,但是畢竟隻能用到五級鬥魂師的實力,而且陣內的氣息正在不斷加強,即便是她再靈活,也抵擋不住長期的對峙,很快就有些體力不支了,就連身上也由於一個沒注意被氣息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最可怕的就是這個陣符陣內氣息的不斷加強了,時間越久對她越不利,現在可能隻是劃破皮膚,下一刻可能就是深的見骨了!


  一旁圍觀的人們為沈桑桑擔憂著,齊珊珊站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估計心裏早就在幻想著沈桑桑跪下磕頭認錯的場景了:“沈桑桑,要不你就認輸吧!”


  “比試期間,齊二小姐還是不要讓她分心為好。”鄭襄冷冷的開口說道,齊珊珊隻好撇了撇嘴,怏怏地閉了嘴。


  鄭襄看著陣內漸漸有些力不從心的沈桑桑,不由得為她捏了一把汗,心裏莫名多了幾分愧疚,總覺得自己是在仗著修習的時間長欺負新來的師妹。


  又過了一會兒,鄭襄正想著要不要收回陣符,卻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他張大了眼睛看著陣內的沈桑桑,隻見她劃了一道自己原本第一輪放出的陣符,強行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些原本的鋒利如箭的氣息竟然全數被擋在了外麵!


  “這是……”最令鄭襄驚訝的並不是她的這一招,而是她下麵畫出的一個極其詭異的陣符,他雙瞳震顫,“竟然是反刹陣!”要知道反刹陣可是曆年以來最難修習的中級化境的陣符啊!驅動它對念力要求極高,一旦驅動就會在一瞬間將對方陣符中所用的魂力全數吸收到自己所施的陣法之內,在片刻之內提升自己陣符的實力!隻見沈桑桑施展的第一個陣符實力不斷強化,堅硬無比的如同蓋子一般的弧形處將日漸加強的鄭襄陣符中的鋒利如箭的氣息反彈出去,竟然直接衝破了他布下的法陣!


  沈桑桑精疲力竭地站在地上,輕輕閉上了雙眼調理氣息。


  “這……這怎麽可能?”齊珊珊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眼神中滿是驚訝。


  當沈桑桑調理完後,她笑著對鄭襄說道:“現在到我了嗎?”


  鄭襄愣了片刻,被沈桑桑這句話叫醒了,隻見他笑著走到沈桑桑麵前彎腰行了一禮:“不必了,確實是在下輸了。”


  齊珊珊還處於驚訝之中沒有緩過神來,一旁的沈桑桑給鄭襄回了一禮,目送著鄭襄離開。等到他離開之後,沈桑桑就走到了齊珊珊麵前,笑了笑:“齊二小姐可以拜師了?”


  “我……”齊珊珊看著沈桑桑,眼裏滿是不服氣。


  沈桑桑一挑眉:“還是不服?”


  齊珊珊沉默了片刻,眼裏的不服氣漸漸消失了,換上了些許的敬意,她正要跪下磕頭拜師,卻被沈桑桑眼疾手快扶住了:“不必了,下跪磕頭本來就是說著玩玩而已,你要是不服氣大可以不拜師。”


  “那怎麽行?!”齊珊珊站起來說道,“我齊珊珊說話算話,這師我拜定了!是我齊珊珊不如你!”說完,她彎腰行了個大禮,說道:“請受徒兒一拜。”


  沈桑桑笑著看著她,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說話算話,那我就認你這個徒弟了。”


  齊珊珊起身看著她,眼裏已經完全沒有了敵意,她衝著沈桑桑笑了笑,沈桑桑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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