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唐離煙的秘辛? 01
“誰帶回來都好,驚羽閣的規矩你們都知道。在陸影堂查清楚身份背景之前,一律不得入閣。”
羽林張口道“影刹大人是什麽人,他看人你還信不過?何至於攔他的人。”
“看夠了沒有,快帶著你乞丐都瞧不上的銅板滾蛋,不然一會兒還有沒有命滾就不知道了。”肖笙還不忘那還跪著一個哭天搶地的,老漢聽了這,隻得不舍地抱著他的包袱,一邊用袖口抹著淚站起來下了山。
這人看著靈秀,但稟性可真差勁。文雪之有些於心不忍,久久地看著那老漢的背影。
“羽林君,我負責守住驚羽閣這道門,就要保護閣眾的安全。若這個瓜苗兒是個來路不明的,把驚羽閣攪混了,你說這是影刹大人的罪責,還是你羽林大人的罪責。最終不還是我陸影堂受責罰。”肖笙撅著高傲的下巴,揚著語調說道。
雖然話是這個理,但羽林看著他那跋扈的模樣就是來氣,正要挽起袖子跟他理論,初來乍到的文雪之也看出那美男子並不是好商量的人,小聲勸阻道“算了羽林大俠,如果有規矩就按規矩辦吧,我在外麵等等也沒什麽的。”
寄人籬下就要知道寄人籬下的規矩,雖然心裏有些憋屈,但倒不至於生出怨懟,文雪之還是明白的。
“什麽大俠,我說了叫我高手,”羽林轉頭“肖副堂主,這姑娘我們已經查過了,她的確……”
“你們?回去瞧瞧你們的牌匾,如果眼睛不清楚了,就擦擦眼再仔細看看。你們,是堯光堂,不是我陸影堂。驚羽閣這道門,是我陸影堂在守,調查的權責自然在陸影堂身上,你們查出來的結果,能作我陸影堂的什麽數?可能替我陸影堂擔責?”
“……”
玉戈攀住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羽林“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稟報堂主。”
羽林看肖笙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肖笙一個副堂主才不敢這麽耀武揚威,要說起來羽林跟他平級,哪怕就地立戰書打上一架,也不算逾矩。然而這肖笙有唐似方嬌慣,連唐離煙都不放在眼裏,現在好了,連個人都帶不進去,更何況這是堯光堂的“初次”。羽林真的不知道見著唐離煙該如何解釋,別被他拿去後廚泡缸裏醃醬菜就南無阿彌了。
肖笙若是不讓道,他們總不能硬闖進去。文雪之見場麵也是愈發僵持,隻得主動退後兩步,試圖用能化解尷尬的笑容說“要不……我先下山去吧,我在山下等高手們的消息。”
“羽林君,你怎麽還沒這毛頭小姑娘懂事,”肖笙輕“哼”一聲,捋了捋耳前的發絲眼神看向文雪之“不過也不必下山,上來的時候是不是途經兩間茅草屋,你且先住那,待有消息了,我自會叫人帶你入閣。”
他這語氣,像皇帝陛下給人欽點賞賜似的,讓人聽著渾身不自在。
不過,退一步海闊天空,文雪之還是懂的。她點點頭,學著他們行禮的樣子拱手“多謝高手。”
“哼。”肖笙驕矜地一哼聲,擺手背身,甩了個眼神便和下個屬下齊步輕功往上方去了。
“……”餘下的堯光堂眾人陷入了一絲尷尬之中。
羽林滿懷同情地拍了拍玉戈的背“玉戈,辛苦你之前一直跟肖大公主打交道了。”
公、公主……?
文雪之撲哧一聲笑出來。說的真是,剛才那張臉還真是有點宮中驕縱任性的公主架勢。
“羽林,玉戈的性子跟肖副堂主才不會不對付,隻有你和他是王不見王。”明世提醒道。
玉戈表示同意地頷了頷首,羽林難以置信地揚起眉“我的性子?我性子怎麽了,我性子多好,你們有我那麽直爽豁達的副官是前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要輪著他,你們就等著哭爹喊娘吧!”
“這倒是,比起他還是你好。”阿諾不得不承認。
“可不是……”咀嚼了一會兒,羽林才反應過來“什麽叫‘比起他’,不比我也很好!”
“是是是,是是是。”
再辯下去就沒完了,玉戈轉頭走向文雪之“文姑娘,那我們先回去,你在茅草屋那稍等等,我們先回去向閣主複命,之後安排人去照顧你的起居。”
“嗯,好。”玉戈穩重踏實,文雪之還是很放心的。
“這整座山都是我們驚羽閣的,有瞎了眼的山匪進來一個埋一個,你也不必太擔心。”羽林補充道。
“好,知道啦!”雖然先吃了個閉門羹,她還是感到心頭暖意融融。
簡單交代幾句,羽林揮手示意,他們便整齊劃一轉身上了崖口,身姿之淩厲如同一陣風。
肖笙昂首跨步越過門廊,踏進滿是晚香玉氣息的正廳,腳踩過雅致的草編地毯,再掀起起叮鈴作響的竹片門簾,彎身進去,瞧見唐似方坐在書桌前的紫檀木雕花椅上,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握著書卷,神情專注得連有人進來也未覺察。
“風刃大人,唐離煙回來了。”
唐似方仍握著書卷,視線轉向身邊的肖笙“肖笙,隻有你我二人,也要尊稱,不可逾矩。”
“……知道了。”他嘟囔著嘴“堯光堂主回來了,現在在老閣主那複命,你要不要去看看?”
唐似方微微點頭,溫聲細語道“好,我現在過去。”
自己一人朝山下往回走,張望遠處下行的山道、碧藍的天空和不時飛過結伴的藍翼鳥兒,聽著靜謐的樹葉沙沙聲,文雪之忽然才意識到,這是這麽些天以來少有的一個人在外行走的時光。少了那些熱鬧,果真是難免會生出一些感傷。
從乘上離家的馬車到輾轉來到這神秘莫測的蜀淮交界,不過兩月多的時間,物是人非,才明白“風住塵香花已盡”的離枝零落之愁。可惜即便時日再倒退,她也不會明白這一切,人間隻有真正的別離能催人成長,時至今日,雖揪心的苦痛淡了些,但她似乎也不敢再像從前那般驕傲自負,自在無憂的笑容也隨之褪去。
這究竟是好是壞,或許隻有逝去的親人能評說。
不消太長時間,眼前便是那兩間茅草屋,文雪之走近些輕輕叩門,小聲問詢,見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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