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敲定
下山途中，林婼顯得有些煩悶，她不明白這種奇怪的情緒到底從何而來。但是她總算明白，為什麽洞中的石床是冷冰冰的、為什麽今天自己對著宋宸一頓拳打腳踢他都不閃不避、為什麽他進山洞時頭發全是濕漉漉的。
他頭發上的水跡，估計全是那隔夜的露珠，而且明明隻要一激發內氣他就可以弄幹，但是他沒做，估計經過一晚的捕獵內氣也都用幹了吧；打他不閃不避，估計是身體已經達到了崩潰的臨界狀態了，想躲也躲不開了。經過一定的推演，林婼已經腦補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不知為何，林婼想起那石板冷冰冰的觸感，想起自己揣在懷裏，還帶著宋宸點點體溫的一貫錢，心底不由得緊了緊，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在林婼今後的歲月裏，即便她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刻，她也從未動用過宋宸在她初識時，贈與她的這一貫錢。
歲月如梭逝，此物鑒真情。
……
等到林婼走到村子裏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異樣的情緒收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她回到了林家，又拿出一個檸檬，做了整整一壺青水，坐在桌子旁邊，開始仔細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工具和原材料已經搞定了，宋宸那邊的一個小陶罐大概能夠稀釋出五十杯青水……那麽定價多少合適呢？”林婼歪了歪脖子，雙手放在桌子上，兩隻手的大拇指不斷地摩挲著水壺，不斷地思索著自己這件商品的定價。
林婼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去村裏賣雜貨的鋪子裏麵問過了，她打算用林家那裝醬油和醋的那種小瓷罐作為青水的容器，而店鋪掌櫃給出的價格是二十枚銅錢一個，也就是說她現在手頭上的兩貫錢隻能買一百個，大概兩天的貨，至於宋宸辛苦打獵得來的那一貫錢，林婼並不打算動用。
不過不得不說林老爺子的品味還是挺不錯的，據說家裏的一幹瓷器用具都是早年林老爺子親自置辦的，那裝醋和醬油的瓷罐上窄下寬，整體的顏色從上往下由綠色過渡到藍色，一枝紅梅罐子的底部直接竄到瓶口，瓶口邊緣還有著一些雪白的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當然，這種極具觀賞價值的瓷罐價格也不菲，但是也隻有這個價格的瓷罐，才能配得起林婼製作的青水，單單是美白養顏這一項效果，就足以讓女人瘋狂。至於其他價格稍低，品相稍差的瓷罐，林婼沒有考慮，好馬配好鞍，有時候隻有足夠華麗的產品包裝才能提升一件商品的價格。她也順帶問了一下掌櫃她之前摔碎的瓷碗的價格，不問不知道，一個瓷碗要整整五十枚銅錢，也難怪之前林招娣會那麽生氣。
“不過……”林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早知道當初就不誇下海口，要還村長十倍的錢了，這十倍就是二十兩白銀，自己當時真的是一時腦抽才會許下這種重諾。林婼這人有一點好處就是言而有信，但是有時候這個好處又會變成林婼的煩惱，就比如現在，林婼一時激動許下這麽一個諾言，硬生生就拉起了三個吳家的債務。
雖說村長肯定是不會在意的，但是林婼卻還是非常重視，平白受人恩惠，她心裏過意不去。她總是固執地認為，這個世界上隻要做好人，就必須得有好報，如果自己沒有得到好報，那就讓幫助自己的人得到好報。
“那就……定價四十枚銅錢？”林婼一隻手的指節輕輕敲著桌子，如果一天純收入二十枚銅錢的話，隻要每天五十份全賣光，那麽她隻要十天就可以償還清吳家的債務了。
至於村長的也隻要再多一個月就可以十倍奉還，至於為什麽是一個月，林婼也是考慮到了人口和購買力的問題，這附近最大的三個鎮子，每個鎮子人口也就大概千多個人，四十枚銅錢的消費到了後麵肯定會下滑，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多錢來購買這種看起來實際用處不大的一次性奢侈品的。
對，林婼對於青水的定位就是奢侈品，而且她把消費群體定在了上了年紀或者是皮膚不好的女性群體身上，至於一小部分想討好愛侶或者想竊取商業機密的男性用戶，也是潛在的客戶群體。
想到這，林婼不由得笑了起來。定價和包裝確定之後，就是敲定銷售渠道和宣傳的問題了。林婼對此還是有些迷糊的，自己肯定不可能一個人出村子，打小就在這清水村轉悠的林婼，要說在村子裏，林婼閉著眼睛都能分清那條路去市集，那條路去後山。但是真的要去到其他村子和鎮子，那可就真的是兩眼一抹黑，出去隨便逛一圈自己能回來那絕對是天人眷顧。
“要不還是去問問村長吧，他應該知道哪些人要到鎮子上去，到時候搭個順風車。”林婼當下決定跑一趟村長家去問一下，再不濟到時候雇著幾個常到鎮上的人帶帶路，隻是這樣的話，安全就成了問題。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吧，財帛動人心這句話自古有之，更何況自己是一個九歲小女孩。”林婼看著自己一“平”如洗的小身板，悠悠地歎了口氣，容貌是比之上輩子好看許多了，但是這身子，就不予評價了……
林婼倒了杯青水，一首握著杯子，一手虛托，慢慢地品味著酸甜的滋味：“至於宣傳，是時候加把火了。”林婼砸吧著嘴，看向了屋子角落的衣箱，裏麵還有著剩下的三十三顆檸檬。“神仙賜福”的傳言，其實就是林婼故意引導的，要不然她大可不必將青水給何氏一家子喝，雖說林婼對何氏一家子的作為非常有好感，但是這種事其實完全可以悶聲發大財。
而林婼之所以給林寶她們喝了青水，並讓引導何氏宣揚“神跡”，進而引導清水村的村民開始傳謠言，就是為了此刻做準備，相信有一整個村的人現身說法，證明這東西的功效，比什麽宣傳都有用，更重要的是還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