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雲客樓〗
‘朝聞道夕死可矣,我不曾失敗,隻是時機未到,時不待我……’
第一個踏出那一步的人隻留下了這一句話。
隻此一句引得太多人前仆後繼,隻為知道那人到底是知道了什麽,所謂的時機又在什麽時候。
然而,迄今為止的後來者皆是無一例外,踏上死路,卻是無人後悔。
隻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飛蛾撲火的勇氣,久而久之,最有向道之心的那一批人死絕。
時至今日,已有千年之久無人踏出那一步。
有著能力也沒有這個勇氣,有勇氣的沒這個天資,唯有天人之限將近者,才敢一試。
第四境,成了有門派傳承者公開的秘密與禁忌,被人刻意遺忘。
他突破第四境的消息傳出去,足夠擾亂他人視線。
當然,漠無書作為穿書者自然是知道所謂的時機到底是什麽,雖然說原作者那隻大鴿子並沒有過多透露具體在什麽時候。
這個世界完整的境界等級分為三限九境,分別如下。
凡人之限:後天、地鎖、通幽。
修真之限:洞靈、天關、先天。
天人之限:虛實、大乘、破碎。
第一個限製未破之前,縱是登峰造極也是凡人一名,修的是內息養元,壽限一百五,時間一到便是黃土一捧。
第二個限製關鍵在於靈氣,也是凡人之軀蛻變的過程,晉升一瞬以心神交感天地,引入靈氣衝刷身軀,形成一種無垢之軀。
第三個限製,觸及的是感悟,對於自身道之一途的感悟,說不清道不明。
那些人之所以失敗,關鍵就在於這個世界並沒有靈氣,並且天地對其極度稀缺。
會變成幹屍而死,是因為凡人之限本身就是蘊養一份元氣。
天地好比是幹旱十餘年的土地,人是裝著一瓶水的瓶子,突破境界交感天地就等於打開瓶塞讓水灑在土地上,兩者之間基數相差天塹。
人沒了等同性命的元氣,可不就是如瓶子沒了水,身軀變為空殼。
同理如上,如今武林並沒有幾人打破凡人之限,還是屬於武俠的時期,所以也不能怪這一屆的天驕弟子一點都不耐打。
畢竟,那一句‘時不待我’用在這些天驕上最合適不過。
而這個問題在劇情正式開始之時,已經沒了這個限製。
因為設定中,這個世界全力供養出了一個破碎虛空的人,在他飛升之前打破的壁壘湧來了靈氣。
這就是關於那一個時機的所有設定內容,對此原作者已經蒸幹了腦汁。
漠無書則是負責時間線梳理,番外篇章的修訂,對於各式各樣的事件發生大概清楚,奈何不是主筆而對具體發展沒有清楚認知。
對溫若筠的話,他並無異議,又囑咐了一句:“兩個月後中原有異動,你且著些注意,記得抓住機會,莫要讓其它門派有機可乘。”
兩個月後,算是中原一次大洗牌的時候,若隱霖涯能從中占據主動,待那件事情發生,方才不至於受人所製。
“屬下明白。”溫若筠溫聲應答,他從不問為什麽,隻會在事情發生前做好準備。
涯主既然說了,他自然會盡心盡力將事情做好。
“恭送涯主。”
“免送。”
……
“各位父老鄉親,各路英雄好漢,小老兒姓胡,今年六十有三,全靠嘴皮子做那說書人走南闖北,四海為家,今天路過貴地,有幸為大家說上那麽一段逗趣,若是讓大家夥樂上一樂……”
茶樓裏座無虛席,就是樓梯欄杆都有些許孩童三五成坐堆在一處,看那台上坐著的幹瘦老頭搖頭晃腦。
“若是人都樂了,你待如何?”
許是看不過他嘮叨了半天,人群中有人嚷嚷了一聲。
“若是大家夥都樂了,咱要求也不高,有錢人捧個錢場,沒錢也不打緊,你就權當捧個人場,小老兒就先在這裏謝過了。”
那胡老頭不惱被人接了說辭,順順叨叨說完了開場,拿起手邊醒木拍案一下,頓時滿座寂然。
他放下醒木清了清嗓子,手中折扇一開,端是聲音洪亮,保準茶樓裏聽個清楚明白。
“咱今天啊,不談古人野史趣言,奇藝聞說;現今風流雅事,坊間雜談,跟大家說道說道半月前,轟動武林之大事。”
“話說那一天啊,隱霖涯上舉辦的武盟大會那叫一個熱鬧,除去那參加的幾大門派,還有許多聽聞上任盟主即將退位的消息,趕過去看個新鮮,圖個熱鬧,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咱今天要說的呀,就是當時發生了什麽個稀奇事……”
那胡老頭說到這,有些後繼無力的喝水換氣,茶樓裏人也被吊高了興致。
“這就要說到上任盟主,當年被稱為中原劍仙的漠氏夫婦之子,漠無書這個主要人物了,多年來啊,那是秉承父母遺誌為武林奔波勞碌,一心維護四方安寧。”
“哪曾想在這一次的武盟大會,竟是有人覬覦這上一輩留在手中的位置,當時就有了怒氣,隻是隱藏在心裏沒有人能看出來……”
那說書人說的起勁,也引得茶樓裏的人專心沉浸在這故事內,就連見識多了的小二也似是聽著言語回到了那一天,看見了那時所發生之事。
茶樓內,唯有說書人的聲音漸漸響起,繞梁不絕。
茶樓外,繁華熱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偏偏有一道白衣黑袍的挺拔身影似是不覺自身與身邊場景格格不入,牽馬穿行人海之中。
說是江湖俠客卻不負刀劍,形如芝蘭玉樹,道是華貴無雙公子,又如清風朗月,氣態瀟灑。
一路走來,不知讓多少姑娘對其芳心暗許,又無動於衷。
而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在武盟大會結束第二天,就離了隱霖涯的漠無書。
他換了本來麵目,不似當時刻意針對他人,更與原身性情悖逆,讓那些從未見過真容的人根本認不出來。
一路走來格外輕鬆,這一入了雲州城,尋人打聽了幾道,牽著馬停在了一處茶樓外。
聽著裏頭洪亮的嗓音,順勢抬眼一看,隻見一副牌匾高掛。
上書三個燙金大字——雲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