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寧波會戰 （中）

  寧波府城建在被元朝拆掉的明州城基礎上，元末元軍為抵抗方國珍進攻重建羅城，開六道城門，即東渡（東門）、靈橋（城南）、長春（南門）、望京（西門）、永豐（北門）、和義（西北門），明洪武五年大修寧波府城。


  浙江總兵侯繼高將大部分兵力部署在城南長春門外，侯繼高接受萬邦孚建議集中火器正麵迎戰西班牙大軍，再以戚家軍戰車等多兵種為輔護衛火器中軍左右。還準備了兩千騎兵突襲進攻，又傳令堅守台州的參將楊文襲擊西班牙大軍後路，切斷西班牙大軍糧草輜重補給。


  達斯麻雷那斯率西班牙大軍及仆從軍在奉化縣休整兩日，又招募了千餘漢奸仆從軍，兵力不斷擴充至兩萬餘人，西班牙海軍擊敗浙江水師的軍情傳來，達斯麻雷那斯接到漢奸探子來報明軍在寧波府集結大軍，立即調集海陸大軍直撲向寧波府城殺來。


  兩萬餘西班牙陸軍及仆從軍出現在城南祖關河以西，明軍大部分兵力沿著祖關河部署，侯繼高手握張常寧的單筒望遠鏡望著西班牙大軍十字旗下大軍正從水網密布的平原上緩慢進軍，數千漢奸仆從軍正朝著城外南塘河南岸的南塘街殺來，侯繼高當即下令道：“讓戚總兵一舉擊敗漢奸走狗，隨我大軍夾攻大弗朗機夷寇大軍。”


  “是”旗牌官領命翻身上馬趕去

  張洋率三千餘漢奸仆從軍正沿著南塘河向南塘街進軍，馬丁·德戈伊蒂率兩千西葡兵在後督戰，張洋被逼帶著手下漢奸仆從軍當炮灰先鋒發起進攻。


  南塘街的商人百姓大多早已逃走，不願離開的被官兵強製趕進了府城，吳鬆總兵戚金在南塘街上設置數道拒馬樁拒敵，明軍將士以車營戰車為掩護迎戰。


  達斯麻雷那斯決定以漢奸仆從軍率先發起進攻，吸引明軍兵力，再發起猛攻。南塘街成為雙會戰都很重視的戰場，侯繼高因此派驍勇善戰的戚金駐守南塘街。


  兩名漢奸探子從東麵青石板大街上跑回來朝著馬上的張洋稟報道：“報，稟報張指揮官，明軍沿街設置了六道拒馬樁，還以戰車作掩護。”


  一身山紋甲的張洋聞報暗道不妙，遇到精兵了，當即朝著身邊一名漢奸將領下令道：“林宏，帶上你的人給我擊退明軍。”


  “標下得令”三十來歲，身形高瘦的林宏帶著千餘人在前發起衝鋒進攻，林宏朝著後陣高呼下令道：“把大將軍炮推上來”


  戚金見漢奸軍中推出六門大將軍炮來，忙下令道：“炮兵準備”


  明軍後陣八門大將軍炮早已裝填好火藥炮彈，戚金一聲令下道：“放”


  ‘轟轟……’明軍率先發炮，炮彈呼嘯直奔向對麵的漢奸軍中襲來。


  林宏忙狂呼下令道：“快發炮進攻，快”


  ‘轟轟……’漢奸們剛發炮進攻，明軍炮彈墜落在漢奸軍中，漢奸軍頓時死傷一片，林宏在將士用盾牌護衛著撿回一條命，嚇得膽顫心驚。車營後的明軍也被漢奸仆從軍炮彈炸得死傷不輕，大街上鬼哭狼嚎慘呼聲此起彼伏：“啊啊……”


  一千餘漢奸仆從軍死傷慘重，不少漢奸嚇得趁機從沿街巷子中逃走，林宏見手下將士逃走不少，慌忙下令道：“快撤，撤。”


  “放”戚金再次下令發炮炮擊


  明軍炮兵接連炮擊落荒而逃的漢奸仆從軍，炸死炸傷數百人，張洋在後統率的漢奸大軍也開始騷動混亂起來，漢奸都是來混錢糧的，那會給西班牙人賣命打仗，一見前方炮聲隆隆，死傷慘重，不少漢奸開始趁亂開溜。


  在後督戰的馬丁·德戈伊蒂見陣前漢奸仆從軍混亂起來，還有不少漢奸逃走，馬丁·德戈伊蒂帶著數百西葡兵趕來怒罵下令道：“該死的漢人軍隊，都不許亂，都給我往前衝，快開槍殺死逃兵。”


  ‘砰砰……’一陣槍聲響起，數十名正逃跑的漢奸倒在街巷中，混亂的漢奸大軍頓時鎮定下來。


  馬丁·德戈伊蒂來到張洋麵前氣憤不已怒喝道：“甲必丹張順，你是怎麽帶兵的，我命令你親自帶兵進攻，擊敗大明軍隊。”


  “是，我這就帶兵進攻。”張洋拉長著馬臉朝著漢奸大軍將士怒喝下令道：“都給我進攻，一舉擊敗明軍。”


  漢奸大軍在張洋帶領下發起進攻，張洋不願當炮灰衝鋒送死，指揮漢奸炮兵在明軍炮彈射程之外發炮猛轟，戚金也不甘示弱下令發炮猛轟，出現雙方誰也沒打到誰。


  南塘街炮戰還在激烈進行，雙方在狹窄的大街上根本展不開進攻。祖關河兩岸的明軍與西班牙大軍主力都在忙著備戰，雙方都圍繞祖關河上的三座石橋部署精銳重兵。


  西班牙火槍兵方陣不下三十個，炮兵推著艦炮艦載加農炮沿著祖關河排開陣勢。明軍也仿效西班牙火槍兵方陣，兩千餘鳥銃手被集中起來組成二十幾個方陣，明朝文武善於學習，取長補短，就連大炮也排列部署形成密集炮火。


  侯繼高站在長春門外長春橋前方的臨時指揮台上拔劍高呼下令道：“進攻”


  ‘咚咚……’進攻戰鼓聲隆隆響起


  達斯麻雷那斯也不甘落後拔劍高呼下令道：“開炮”


  “放”前陣的吳惟忠親自指揮炮兵發炮進攻

  ‘轟轟……’雙方幾乎同時開炮，炮彈交織飛過祖關河朝著雙方陣地襲來，在雙方陣前、陣中炸響，頓時泥沙飛濺，殘肢斷臂橫飛，雙方將士死傷不輕，鬼哭狼嚎慘叫聲不絕於耳：“啊啊……”


  百餘米寬的祖關河西岸三座石橋附近，西班牙將領紛紛指揮著排列的火槍兵方陣高呼下令道：“預備，射擊。”


  明軍將領也紛紛高呼下令道：“放銃”


  ‘砰砰……’雙方鳥銃手、火槍兵接連不斷朝著百餘米寬的河對麵開槍放銃射擊，槍聲陣陣伴隨著雷鳴般的炮聲響徹寧波府城外，聲震九霄，硝煙彌漫，雙方將士慘呼聲早已湮滅在隆隆炮聲之中。


  寧波府城城東東渡門東北大浹江（甬江）江麵上出現幾艘明軍偵緝鷹船正飛快朝著三江口（鄞江、慈溪江（餘姚江）匯合形成大浹江）順風劃來，遠處東北方向的江麵上出現數十艘懸掛西班牙十字旗的戰船正逆流順風而上殺來。


  偵緝鷹船上的浙江水師將士高呼示警道：“報，大弗朗機水師已攻占定海縣（鎮海），正向府城殺來。”


  駐守東渡門城樓上的數十名明軍將士聞報大驚，遠眺著大浹江上帆影翩翩連綿數裏的戰船身影，桅杆上西班牙十字旗格外顯眼，明軍將士紛紛忙著趕去稟報，高呼示警聲不斷響起：“大弗朗機水師殺來了……”


  寧波府城中的海曙樓（鼓樓，萬曆十三年乙酉，寧波知府蔡貴易重建鼓樓）上的示警的鍾聲接連不斷響起‘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