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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淚雨霖鈴終不怨(4)

  許家。許俊雄的書房燈火通明,他還在為蔣之熏的生日宴會如何籌辦傷腦筋。他是極要麵子的人,向來喜歡講排場。這次宴會,他要將C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請過來,名義上是為妻子慶生,但拉攏商界名流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爸。"清脆的女聲打破書房的寧靜。


  許俊雄抬頭,見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滿是橫肉的臉笑成了一朵花:"蕾淨,還沒有睡啊。有什麽事?"

  卸了妝的許蕾淨顯得有些疲憊,沒有了化妝品遮蓋的臉,雀斑異常明顯,但這並不妨礙她成為那些少爺們眼中的冰山美人。此時的她拿著一疊照片,放到許俊雄麵前。


  當看見照片上的人時,許俊雄無神的眼驀地放出了光,他抬頭,驚喜中夾雜著不解:"這是……"

  "為了報答您多年的養育之恩,"許蕾淨的笑容陰冷狠絕,仿佛惡魔再生,令人不寒而栗,"我可以幫您在蔣之熏的生日宴會上完成您多年的夙願。"

  許俊雄先是一愣,繼而不明意味地笑了起來。他肥膩的手指摸索著照片上清秀的人,喃喃自語:"真是越長越水靈了。"

  夜,愈發地黑。邪惡逐漸在黑暗中瘋狂滋生,蠢蠢欲動。


  淩桃夭收到許蕾淨的邀請著實讓她受寵若驚了一把,她一度以為她那毫無血緣關係的惡姐姐終於良心發現改邪歸正了。但是唐暖薇用一句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中國俗語評價了許蕾淨的行為——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單修哲難得的和唐暖薇站成了統一戰線,在他印象中,許蕾淨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善茬,淩桃夭這個軟柿子也絕不是她的對手。


  淩桃夭別別嘴,道:"我又不是特地給她去慶生。反正我隻是去送個禮物,許蕾淨也不會吃了我。"

  許蕾淨自然不會吃了她——她會毀了淩桃夭。


  許家在C城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許俊雄更不會放過這個能夠讓自己大出風頭的機會,於是,一場媲美宮廷聚會的晚宴拉開了帷幕。


  大廳正中是一個十層蛋糕,每一層都點綴著不同的水果,餐桌鋪的是上好的紡織錦緞,糕點精細,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吊燈是由一百個水晶球點綴而成,配上明黃的燈光,恰到好處。一組由國外請過來的交響樂隊忘情地演奏著優美音樂,人們穿著華麗的拖地長裙,手捏紅酒,款款而談,姿態優雅。


  淩桃夭踏進大廳的那一秒,感覺自己恍若來到了綠野仙境。每個人都帶著淡淡的不失禮貌的微笑,每一寸空氣都飄飄浮著動聽的音符。淩桃夭有些不知所措。她身上是一件已經過時很久的黑色削肩小禮服,無論款式和麵料都遠遠比不上這裏麵的人。燈光打在她身上,顯得額有些格格不入。


  淩桃夭提著禮物,在一群陌生人中間,不知所措。大概是淩桃夭那副小白兔一樣的柔弱表情讓男人的英雄主義極度膨脹,一個男人端著一杯紅酒開始跟她搭訕:"這是哪家的小姑娘,這麽跑出來可是要被壞人拐跑的喲。"

  淩桃夭一陣惡寒,往後退了一步,正巧胳膊就被人親昵的纏住,她側頭,許蕾淨那妝容精致的臉便映入眼簾。


  許蕾淨笑罵對麵的公子哥,聲音嬌嗔:"別看我妹妹長得可愛就欺負她,我可是會生氣的。我剛才在那個角落看見葉家的小姐也來了,聽說她剛和男朋友分手,還不快去趁熱打鐵。"

  打發走紈絝子弟,淩桃夭迅速將手臂從許蕾淨手中抽出,皺眉:"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這種事情她經曆地多了,自然也長了心眼。


  許蕾淨笑意滿滿,絲毫沒有因為淩桃夭的懷疑而露出半點不悅。她親昵地拿過淩桃夭手中的禮物,交給服務員,又端了一杯香檳給淩桃夭,道:"小時候不懂事,你別跟姐姐計較,這杯酒就當我給你賠罪了。"許蕾淨二話不說就把手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淩桃夭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心裏直犯嘀咕,許蕾淨是不是給人換了血,良心發現?脫胎換骨?靈魂互換?

  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快就被許蕾淨的熱情給淹沒,她帶著淩桃夭一個個地去結識那些富家公子,心滿意足地聽著人們或真心或假意的奉承。淩桃夭感覺自己笑得嘴角都僵硬了,她原本就不喜歡也不會應付這種場麵。


  淩桃夭一開始還很警惕,畢竟栽在許蕾淨手上的次數太多,但是她的警戒性一個小時之後就被消磨殆盡。所以,當許蕾淨"不小心"地把紅酒撒了淩桃夭一身的時候,淩桃夭前一秒還在幻想姐妹情深的和平畫麵。


  "桃夭,真不好意思,我淨顧著說話……哎呀,我真是笨手笨腳的,這麽漂亮的禮服被我弄成這樣。"許蕾淨慌張的樣子幾分真幾分假,淩桃夭分別不出。


  她拿紙巾擦了幾下,也不好發作,道:"禮服是黑色的,看不出來。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這怎麽行?你跟我過來,我給你拿件衣服換,否則待會阿姨出來得怪我欺負你了。"許蕾淨二話不說就拉著淩桃夭的手往樓上走。淩桃夭連半句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許蕾淨將淩桃夭帶上二樓一個偏房,拿出一套衣服遞給她,言語親切:"衣服是新的,大小應該合適。我先下去招呼客人,你換完衣服就下來。"

  淩桃夭毫無心機地應下,剛脫下弄髒的禮服,隻聽見門鎖哢噠一聲,她隨之一顫,連忙套上衣服跑過去,才發現門被反鎖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一點點開始漫上心頭。她暗罵自己一聲笨蛋,許蕾淨稍稍示弱一下,她就傻不拉幾地相信。結果,還是中招了。不知道這一次,那個女人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淩桃夭掏出手機,想要撥通單修哲的電話,一想到他極可能正在開會,而且那個男人的行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晚宴會變成什麽樣還是未知數。權衡之下,淩桃夭隻能先打電話給了沈習。


  淩桃夭並不知道,許蕾淨早就不滿足於兒時的惡作劇,她對淩桃夭的厭惡已經到了骨子裏,如今,她一心一意隻想要毀掉淩桃夭。


  "我馬上過去,你等我一會兒。"沈習掛了電話,連外套都來不及拿,急匆匆地出了門。


  淩桃夭聽到沈習會過來,不安的心稍稍沉靜了一點。這樣的狀況,讓她不禁想起過去。當她還住在許家的時候,許蕾淨也經常把她關在小黑屋裏,任憑她在裏麵哭啞了嗓子,也沒有人給她開門。這個時候,沈習就會像騎士一樣從天而降。沒想到,已經長大成人的彼此,卻還是逃脫不了這種尷尬。


  淩桃夭啞然失笑。


  她換上許蕾淨給她的禮服,站在鏡子前,有些羞赧。這是一條極為性感的露背短裙,長度剛好遮住臀部,襯得她的腿型尤為修長。透氣紗織的布料讓她胸前的肌膚若隱若現,所謂欲露還遮大概就是這樣子。就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淩桃夭都有些不好意思。


  許蕾淨怎麽會給她這種衣服?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門把轉動了起來,吱呀一聲,房門開出了一道口子。淩桃夭正想沈習哥哥怎麽會那麽迅速時,從門縫中探出的人影讓她大驚失色,恐懼瞬間襲上了心頭。


  淩桃夭拽過旁邊換下的衣服,遮擋住胸前的春光,顯得很是緊張:"許叔叔,你怎麽會在這兒?"許俊雄將自己肥胖的身子從門縫中擠進來,順手又鎖上了門。哢噠一聲,讓淩桃夭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戒備起來。


  "為什麽鎖門?"淩桃夭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她不傻,知道這種情況下會發生什麽,但是她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媽媽還在下麵等著我,你讓我出去。"

  "不急,我跟她們說,你身體不舒服,要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許俊雄一步步地逼近淩桃夭。


  "我很好,不需要休息。"淩桃夭埋頭就往門口走,手還沒觸到門把,卻被許俊雄一把抱住。


  "這麽急幹什麽,我們幾年沒見,應該好好敘敘舊啊。"

  "放開我!"淩桃夭嚇壞了,連忙掙紮,但同時她也顧及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動作幅度不敢太大,以至於所做的反抗對於許俊雄來說,根本是隔靴搔癢。


  "桃夭啊,你知不知道,我想了多久,"許俊雄興奮地滿臉通紅,喘著粗氣,他的雙手緊緊勒住淩桃夭,將她抱起來往床那邊走,"當你媽媽把你帶到這裏時,我就想,這個姑娘真好看。我疼了你那麽久,現在也該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放開我!放開我!!"淩桃夭高聲尖叫,懸空的雙腳亂踢,但是也抵不過許俊雄那一身蠻橫的力氣,眼見床越來越近,她害怕地哭了起來,"救命!有沒有人!救命啊……求求你……放過我……"

  許俊雄把淩桃夭扔到床上,轉眼便壓了上去,抱著她便是一頓亂啃。手仿佛不夠用似的,又摸又扯。"蕾淨真是我的乖女兒,知道我想要什麽。要不是她把你騙到這裏,我都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是薄紗,一撕就破,淩桃夭雙手緊緊地護在胸前,眼淚不聽話地掉下來,聲嘶力竭地哭喊:"不要!放開我!你這個禽獸!我也是你女兒啊!你怎麽能這麽做……放開……"

  "你當然是我女兒,否則我幹嗎出錢把你養大?"許俊雄喘著粗氣,肥膩的大手探上淩桃夭的大腿,"乖女兒就該讓爸爸好好疼愛。"

  恐懼一點點侵蝕著淩桃夭,她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雙冰冷的手重重地拽進深淵,她大聲呼救,可是喉嚨就像堵了棉花,而氧氣也一點點地消耗,她快要喘不過氣。好惡心……淩桃夭的眼淚雨簾一般地落下,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生生地咬出了血,腥甜從舌尖一路彌漫到心髒,她快要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單修哲,你在哪裏,快來救救我……單修哲,我好怕,為什麽你不在我身邊……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淩桃夭的皮膚薄,稍一用力就有淤青和紅斑,那裸露的白皙皮膚上,青紅一片,慘不忍睹。


  正當許駿雄以為自己終於要得逞的時候,房門卻傳來開鎖的聲音,隨之響起的還有低低的嘀咕聲:"怎麽回事,平時這房間都不上鎖的啊……"

  許駿雄根本來不及反應,一群人便像春天忽然冒出的竹筍一般出現在門口,嘰嘰喳喳的聲音在看見裏麵的場景之後瞬間消失,站在最前麵的蔣之熏穿著她最喜歡的高叉拖地長裙,棕色的卷發挽成一個發髻,嘴角的笑凝結在開門前一秒。


  一瞬間的靜謐甚至有些詭異,樓下的音樂聲忽地放大在每個人的耳邊,空氣裏還漂浮著開門後帶進來的香水味。床上的兩個人衣衫不整,淩桃夭短發淩亂,身上布滿了曖昧的痕跡,乍一眼看上去,所有人都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麽。


  "你們,在做什麽?"蔣之熏呆滯片刻,從唇間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細小,而在下一秒,她就像瘋子一般,聲貝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度,尖叫著問道,"我問你們,在幹什麽?!"

  她身後的人都被她這不顧形象的尖叫聲給嚇到,竊竊私語起來。貴婦人的圈子很小,因為不用為生活所累,所以,她們最喜歡的就是聊八卦。蔣之熏的生日宴會,居然成了她老公和其他女人偷情的場合,這種勁爆的八卦,可比八點檔的狗血劇給力多了。


  許駿雄不疾不徐地從床上下來,拿起衣服套上,絲毫沒有被捉奸的倉皇:"我待會給你解釋。"

  這一刻,淩桃夭還以為自己得救了,稍稍鬆了一口氣,卻在這空擋,從蔣之熏後麵衝出一個人。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淩桃夭的頭發便被狠狠地拽住,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外挪。


  "你這個賤人!小時候勾引我爸爸不成,現在居然在你媽媽的生日宴會上做這種不要臉的勾當,你真是連婊子都不如!!"

  許蕾淨短短一句話,讓站在外麵看戲的人嘩然。她們隻知道蔣之熏在嫁給許駿雄之前的確有個女兒,隻說她個性獨立,早早地搬出了這個家,原本,還有這麽一出。合著是因為自己女兒想要搶她正房的位置,所以她才要把女兒送出去吧。


  一雙母女,跟一個男人,還有什麽比這個八卦更勁爆的呢。


  淩桃夭一路被許蕾淨拖著,跌跌撞撞地下了樓,她整個人還處於癡傻狀態,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等她回過神,她已經半跪在大廳,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了。那些穿著華麗妝容精致的人的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從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厭惡像是一根根到此,狠狠地戳進她的身體裏。


  "淩桃夭!虧得我把你當姐妹看,邀請你參加你媽媽的生日宴會!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他可是你爸爸!"許蕾淨指著地上的人,語氣憤懣,仿佛自己是正義之士,"我以為小時候你勾引爸爸隻是因為不懂事,想著這麽久了,你也該回來跟家人一起吃頓飯,結果你!"許蕾淨氣得說不出話,漂亮的臉上早早掛上了痛心疾首的模樣。


  淩桃夭表情麻木,她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身子晃悠了幾下才站穩,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她直直地看著許蕾淨,那雙小鹿一般澄澈的眸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一般,讓許蕾淨渾身不舒服。她也不說話,就隻是那麽看著,半晌,她又開始環顧四周,將那些像看垃圾一樣看著自己的人通通看了個遍。


  "許蕾淨,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麽呢?"淩桃夭語氣緩緩,猛地咧嘴一笑,那種笑就像是長在懸崖邊上的鬆柏,絕望的氣息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為之一顫,"你有漂亮衣服,有好看的發卡,有最好的化妝品,有最帥的男生追,你什麽都是最好的,怎麽就是不知足?"

  周邊人都安靜下來,齊齊地將目光鎖定在許蕾淨身上,他們想知道,麵對勾引自己父親的妹妹,許蕾淨會怎麽回答。


  許蕾淨不愧是見慣了大場麵的,她隻是微楞片刻,便回過神,語氣瞬間哀怨而又楚楚可憐:"桃夭,就因為你覺得爸爸偏心,就因為覺得我剝奪了蔣阿姨對你的愛,你就要這樣報複我?你就可以跟我父親滾到一張床上去?!"

  淩桃夭覺得真好笑,所以她無所顧及地大笑起來,笑得眼淚一顆顆地砸下來。她真是小看了許蕾淨。她怎麽會天真到以為許蕾淨還是那個小時候玩惡作劇的小女孩呢?現在的許蕾淨是一隻舉著尾巴的蠍子,等著給自己致命一擊呢。


  "我跟他滾到一張床上?"淩桃夭指著從樓上踱步下來的許俊雄,然後重重地擦掉臉上的淚珠,"我為什麽要勾引那個男人,你來告訴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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