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中的魔鬼
“淳於沃，我恨你。”於霧晨的口頭語。
轉眼，十二月份到了，淳於沃陪著於霧晨前往隔壁的美術係應考，因為美術係的學生，還有教授，經常去買牛奶羊奶和雞蛋，畢竟是鄰居，所以也都知道於霧晨將參加補錄應考。
雖然教授和同學們都有心相助，但是於霧晨的美術天賦，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所有人的希望也都寄托在一位教授身上。
她就是淳於沃自入學前已經盯上的，抽象派教授，綽號風滿樓，因為她喜歡詩歌，是一個詩情畫意的人，尤其喜歡‘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句，所以自許為風滿樓教授。
“其實我是一位心理學教授，”風滿樓教授顯然又獲得了另一個教授資質，她失蹤了有一年的時間，回來之後，已經又多了一重身份。
隻不過淳於沃想不到，這位風滿樓教授與他淵源不淺。
“好吧，還是開始考試吧。”風滿樓教授終於找回了今日的主題，因為她隻自我介紹已經進行了小半個時辰。
補錄應考在美術係教學樓裏最大的一間階梯教室進行，淳於沃坐在距離於霧晨最近的一個位置裏，旁觀。
同時在場的還有美術係的在讀學生、研究生班和博士班的美術係學長學姐，也有不少看客。
除此之外，校長和幾位校董也準時來到，參加補錄應考的學生集中在講台周圍的空地上，各自找了一個空位，擺上畫架，鋪開顏料盤和顏料桶，整理著畫筆，準備著。
風滿樓教授正站在窗邊，遠眺著窗外，十二月份開著窗戶也不是鬧著玩的，已經有幾個學生開始狂打噴嚏，但是顯然風滿樓教授非常喜歡清涼的感覺。
“些許寒冷的季節裏，你的心裏思念著誰？”風滿樓教授好像在吟詩，繼續說道：“心裏所想的那個人，在每個人的心裏所留下的又是怎樣的印象呢？不如就以這個為考題。”
美術係的專業課考試顯然不可能泄題，因為是教授的臨時起意，比如現在，於霧晨根本也沒聽懂考題是什麽？
淳於沃以口形說了一句：“畫我。”
於霧晨不會唇語，但是對於淳於沃太熟悉，所以他不用張嘴，她也知道他想說什麽，隻不過她是因為沒聽懂考題才不知道為什麽，慌亂之中看向了淳於沃。
原來是讓畫淳於沃？於霧晨接收到了準確的信息，尋思著，是讓畫最熟悉的人嗎？還是畫場邊旁觀的最熟悉的人？
算了，爸媽不在現場，隻好用淳於沃做模特了，除了爸媽之外，於霧晨也隻對自己和淳於沃熟悉而已，顯然這個神神叨叨的女教授沒說考題是自畫像。
於霧晨畫淳於沃卻是手到擒來，因為自從小學會拿畫筆，她就開始塗鴉淳於沃了，將他畫成各種妖怪，她最拿手了。
所以於霧晨開始瘋狂的繪畫，就像是一個被困在孤島上的人，很多很多年沒有見到其他人類，憋了好多的話和委屈，急需要傾訴各種心情。
美術係考試也有限時，但是宣布時間到的時候，顯然於霧晨太過沉浸，根本沒聽見，如果是其他教授可能早就取消了她的應試資格。
但是偏偏風滿樓教授與眾不同，所以未讓打擾於霧晨，讓她繼續作畫。
等其他考生的畫作都被點評結束，於霧晨才終於停下了畫筆，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是在短短的兩個小時裏麵，瀟灑的活完了整個人生一樣，痛快淋漓。
“這位同學的畫作…”風滿樓教授已經來到了於霧晨的身後，正端詳著眼前的這幅…塗鴉之作。
於霧晨忽然感覺臉上有汗珠往下滴，抬手擦汗，才發覺自己居然畫了一個大汗淋漓，或許是太過激動了。
“隻看作畫態度，這位同學已經非同一般。”風滿樓教授顯然也看見了於霧晨的滿臉汗珠，更何況是十二月份裏，還開著窗。
淳於沃坐在旁邊，聽著風滿樓教授的這番話，也感覺於霧晨是不是汗出得有點多？
但是他卻有不同觀點，認為於霧晨或許是著涼感冒了，或者是因為怯場，所以才會大汗淋漓的狼狽狀態。
但是藝術家的視角通常是與眾不同的，就算是風滿樓教授說於霧晨此刻是行為藝術，相信也無可厚非。
於霧晨還在擦汗，漸漸冷靜下來之後，感覺有些冷了，畢竟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所以沒多久她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淳於沃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扔給了於霧晨，於霧晨趕緊穿了起來，瞬間找回了一些暖意，但是也沒打算領淳於沃的什麽情。
但是給外套這一幕卻被校長和幾位校董看在了眼裏，而後幾位校董嘀咕在一起，認為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於霧晨，像是對淳於沃來說很重要，所以這件事必須重視再重視。
其實就在校董們碎碎念的時候，基本也已表態投票，得出了結果，那就是必須收下於霧晨這個學生，無論她的畫作有多麽的糟糕。
但是顯然風滿樓教授卻有著不同的觀點，她依然駐足凝望著於霧晨的這張畫作，不知道是因為沒看懂，還是什麽原因，所以目光顯得有些吃驚。
“這位同學，你心裏所想的是一個魔鬼嗎？”風滿樓教授終於忍不住問道。
於霧晨頓時驚喜說：“教授，您簡直就是我的知音，您看得出來我畫的是一個魔鬼嗎？”
魔鬼？淳於沃頓時質問的瞥向了於霧晨，不是告訴她要畫他，為什麽要畫魔鬼？
風滿樓教授微笑道：“整個畫紙被你塗鴉的滿滿當當…”
“…甚至顏料已經畫出了畫紙，連畫板畫架上都是，果然是傾力之作，已經徹底突破了畫紙的界線和束縛，對於畫紙和你本人來說，這都是一種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