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另一邊，顧筱雅跑到一樓, 打開區一樓的鐵門, 撲麵而來十幾個喪屍, 臉青血黑, 揮舞著手臂要衝進來。
她心裏大驚，砰地一聲關上門，心有餘悸地用背抵住門，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怎麽不開門？”二樓下來的同伴到了她身邊，奇怪問道。
顧筱雅急得口齒不清, 慌亂地解釋了一遍事情經過，末了, 擰著眉，急切地向他們詢問道：“你們，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二樓同樣有三個同伴搜索，分別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另外兩個是年輕的女孩子，老弱婦幼, 沒有話語權，平時在隊伍裏都是聽命令的, 做不了主，忽然叫他們幫忙想辦法, 一時半刻怎麽想得到。
三人對視一眼，沉默下來。
門外，鐵門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並不快，十分的沉悶，卻讓人心驚膽戰。
老大爺慌了，想到什麽，抖著手提醒道：“隊長在五樓！”
顧筱雅眼睛一亮，也想到了這件事，驚喜道：“對，我一時嚇到了，忘了這件事，我們去五樓找隊長，和大部隊集合，一定沒事的。不過要記得，三樓有五具喪屍失去了控製，你們路過三樓一定要記得避開。喪屍不會上樓，不足為慮，千萬別故意招惹它們。”
“放心吧，我們又不傻。”另外兩個女孩子答應一聲，迫不及待地捧著東西，跟在老大爺身後一起衝上了樓梯。
顧筱雅趕緊跟上，到了三樓，提醒般催促道：“快點快點，快點從三樓過……”
話音戛然而止。
穿過樓道，陽光傾斜而下。
顧筱雅仰頭，怔忪地看著那個背對自己的熟悉身影，嗓音顫抖著，目光裏流露出一絲不敢置信。
“阿黎……”
在她的目光下，對方聞聲轉過身，露出一張熟悉而俊挺的麵孔。
正是謝黎。
一個月不見，他整個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站在樓梯口，穿著一身類似道袍的寬大長袍，寬肩窄腰，氣質拔群，五官出眾，眼神清正，呼吸間充滿了一靜一動的和諧氣場。
看見顧筱雅，謝黎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你怎麽在這？”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顧筱雅目不轉睛看著謝黎，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回來了。
真好。
周圍還有人，顧筱雅很快回過神，幹咳一聲問道：“你去哪裏了，為什麽沒有回安全基地？”
謝黎聞言一愣，掃了眼3001房間的四具喪屍屍體，笑了笑道：“出零事情……”
該怎麽向她講述這件事呢？
送顧筱雅回安全基地後，謝黎返回郊區，找到一個空房子，避開被人發現的可能，進了空間，和係統溝通，尋找治療喪屍病毒的方法。
經過多次研究，最後得知結論，道法心經可以驅逐並消滅喪屍病毒。
謝黎很意外，留在空間裏修煉起道法來。
空間裏的時間流速是十比一，顧筱雅覺得謝黎消失了一個月，其實謝黎已經獨自練習了近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他順利晉升三階道法，去掉了身體裏的喪屍病毒，同時擁有了可以為他人驅逐病毒的能力，才出關見人。這也是保險起見，免得出來後又遇上喪屍，至少有了自保之力。
可是，見到顧筱雅，謝黎忽然十分愧疚。
這一個月，她看起來受了不少的委屈……
女孩臉龐憔悴，唇色淡淡，眼下籠罩著一層青黑，烏黑的發絲略顯暗黃，手臂上還有細的傷口和血痂，似乎是在地上拖行造成的，連帶著白色的體恤都破了幾個口子，髒亂成一團。
甚至，還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脖頸上不知道誰掐出來的血痕。
謝黎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沉鬱，後悔自己太過沉迷修煉，忘了顧筱雅還在基地等待，竟然沒有及時回去找她。
放她一個女孩子在基地獨立生活，一定很辛苦。
謝黎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的，低著頭和顧筱雅耳語：“我在這裏療傷閉關，剛剛出來就碰見了你們，所以才沒來得及回安全基地。你是來找食物的？”
顧筱雅點頭：“上次的食物吃完了……”
謝黎聞言掃了顧筱雅一眼，看她身後的背包鼓鼓囊囊，手裏還提著半袋大米，知道她這次的收獲不錯，走過去要幫她的忙，嘴裏道：“會不會重，我來提。”
不知道是信任謝黎，還是習慣了謝黎的自然姿態，明明是末日後人類視若生命的食物，謝黎來拿，顧筱雅竟然也沒有掙脫一下，由著謝黎拿走。
謝黎挑眉，低頭看姿態乖巧的顧筱雅，隨口笑道：“你們已經有了食物，還上樓做什麽？”
顧筱雅臉色一變，這才想起正事，大驚道：“對了，喪屍！我們快點上五樓。”
三樓可是有喪屍的，不知道這些喪屍是怎麽脫離控製的，還是早點離開三樓為好。再了，一樓都被喪屍圍住了，必須去和隊長一聲。
她用另一隻手抓緊了謝黎的手臂，焦急地拉著他一起上樓梯。
謝黎不明所以，垂眸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無奈搖了搖頭，跟上顧筱雅的腳步。
另外三個同伴緊隨其後。
一行冉了五樓，找到了還在搜索的李正，顧筱雅先開口：“隊長，我們又被圍住了！”
李正一聽，正要什麽，看見顧筱雅身邊的謝黎，麵露驚訝。
“謝黎，你回來了。”
謝黎點頭，叫道：“李隊長。”
李正當時叫謝黎滾，是因為擔心謝黎變成喪屍害了其他人，為了其他饒安全不得已做壞人。現在謝黎安全回來，想必是晉升為異能者，李正雖然有幾分尷尬，更多的卻是高興。
異能者越多，對於人類這個物種的生存更有保障。
他和謝黎隨口打了招呼，轉移視線，看向顧筱雅身後，隻看到了三人，沒有發現孫蓉和王田，隨口問道：“你剛剛什麽？對了，蓉蓉呢，怎麽沒和你們在一起？”
孫蓉已經是個孩子的母親了，姿色也不出眾，可是在他的口中，她永遠是蓉蓉。由此可見，對於孫蓉，李正絕對動了真感情，這會兒看不見孫蓉，他自然地問了兩句。
他的對麵，顧筱雅被他詢問，回想起剛才發現的情況，臉色白了白，不知道怎麽和他。
哪怕還沒看見孫蓉的現狀，隻聞到3001裏麵飄出來的血腥氣，她的腦海裏也已經浮現了許多血腥的幻想，結結巴巴道：“我，我搜索完房間出來，沒看到孫蓉姐的人影，但是關喪屍的3001房的門開了……”
李正全身一震，身體搖晃了幾下似乎要倒下。
當大家想要衝上去扶住他的時候，他又倔強地站穩了，眼神滿是遲疑：“不，我不相信。我下去找一下蓉蓉，你們在這裏等我。”
他向顧筱雅確認：“三樓是吧？”
顧筱雅點頭，擔憂地開口想什麽，不等她出聲，謝黎從她身後走出，打斷了她：“不用去確認了，她已經死了。”
李正轉頭看謝黎，表情空白，不願意相信他的話：“死了？”
謝黎點頭：“我剛剛路過3001，看見孫蓉姐了，她已經死在喪屍手下。再有五個多時，幸閱話，你可以再見到她。”
樓下隻有四個喪屍，吃兩個人，速度太慢，孫蓉很大概率不會被吃光，而是會變異成喪屍。也就是，五個時之後，孫蓉會“活”過來，和李正再一次見麵。
可惜，她要是晚死那麽幾分鍾，他或許可以救她的。謝黎心裏惋惜，看向隊長：“節哀順變。”
隊長低頭，看向手裏握著的槍，沒有回答，徑直一個人下樓，臉上帶著濃重的煞氣。
其他人一愣，回過神連忙追上去。
謝黎回歸後，隊一共二十二人，死掉蓉蓉和一個男人，還剩下二十人，大家齊齊下樓，聲音整齊而響亮。
動靜傳到四樓，剛剛避開謝黎、逃到五樓遊蕩的喪屍身體一頓，躲進了某個房間裏……
……
三樓的走道裏有很多血跡，看起來不明顯，細看就很嚇人了。
顧筱雅剛剛也是急著上樓尋找大部隊才沒有發現，現在看見，緊張地再一次握住了謝黎的手。
謝黎抿唇，不做聲地斜睨她一眼，見她沒有反應，就沒有做什麽，一同跟在李正身後。
李正大步流星，直奔3001，手裏舉著槍，一腳踹開門。
“砰”的一聲，門砸在牆上彈回來，發出巨大的動靜，露出門後的場景。
四具喪屍躺在地上，腦袋呈現扭曲的形狀，已經被謝黎活活擰斷腦袋死掉。而在喪屍們不遠處，就是血肉模糊的人間地獄。
隊長臉色瞬間慘白，手裏的槍落地，整個人失去了生機。
“蓉蓉……”他遲鈍地走上前，跪在地上，低著頭，看著女人，靜靜地滾落淚珠。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顧筱雅看著都覺得心酸，吸了一下鼻子，努力不跟著哭出來。
沒辦法，這個操蛋的世界，就是這樣操蛋。
謝黎瞥見，從褲兜裏拿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遞給她：“別哭。”
顧筱雅愣住，仰頭看著謝黎，露出複雜又難受的表情，眼神似乎在“我好難過，怎麽才能不哭”。
謝黎心有不忍，合手為掌，輕輕地蓋上她的眼睛：“乖，別哭了，我看得心裏也不好受。”
對這個世界的殘酷有鄰一步的認識，謝黎心裏五味俱全，沒有心思去安慰顧筱雅。
這個人間煉獄般的世界啊……
顧筱雅眨了眨眼，睫毛刮過謝黎的手心，別開臉，抽泣了一下，搶過謝黎手上的紙巾，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冷靜下來，問李正：“隊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隊長沉默不言，紅著兩隻眼睛，抱起地上的女人，轉身下樓。
其他人連忙追上去：“隊長，你去幹什麽？”
隊長背對著大家，道：“我不能讓蓉蓉變成她最討厭的喪屍，我要找個地方火化她，帶她的骨灰回夢身邊去。”
夢是孫蓉的女兒，今年八歲。隊長和孫蓉不放心帶她一起出門，將她放在安全基地，托別人照看。
顧筱雅也見過夢，想起夢無邪的笑臉，咬了咬牙，攔住李正：“隊長，下麵都是喪屍，不能出去。”
李正的臉色冷漠，甚至沒有看顧筱雅一眼，抱著孫蓉，冷冷道：“你讓開。”
顧筱雅皺眉：“隊長，真的不能下去……”
李正忽然爆發，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怨恨瞪向顧筱雅：“滾！別在這裏裝好人！”
顧筱雅微楞，吃驚地看著李正。
李正猶不停住，滿腔憤怒無處發泄，一股腦衝著顧筱雅而去：“為什麽你們一起搜索三樓，蓉蓉和王田都出事了，隻有你沒事？！你清楚啊，為什麽！！現在又在這裏裝好人，剛才你為什麽不保護好蓉蓉，蓉蓉對你掏心掏肺，每都在擔心你活不下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為什麽不懂感恩，為什麽不護著蓉蓉？！！”
鋪蓋地的指責迎麵而來，顧筱雅徹底愣住了，想要解釋，又覺得愧疚，不知道怎麽開口。
謝黎上前一步，伸手擋下李正，將顧筱雅護在身後，目光冷冷地瞪著他，語氣強硬道：“你的女人，你自己都保護不周，憑什麽要別人豁出命幫你保護！！”
李正一愣，看著謝黎，又看了眼蓉蓉，露出悲哀的笑：“是啊，我為什麽不能保護好蓉蓉，我為什麽不和蓉蓉一起搜索？”
想著兩個人分開搜索，能多帶一起食物回安全基地，結果連她，他都帶不回去了……
放棄指責顧筱雅，李正轉身繼續朝著一樓下去。
顧筱雅幾次欲言又止，想起剛剛被劈頭蓋臉的訓斥，最後一次掙紮道：“隊長，下麵真的有很多喪屍。”
李正沒有理會，下到一樓，打開了鐵門。
“吼，吼，吼。”
比起剛才更多的喪屍圍攏在下麵，看到門被打開，血肉的香氣吸引著他們，蜂擁擠向李正。
李正抬起搶，一槍一個，冷靜而厭惡地射擊，槍槍爆頭。
倒下六個喪屍，狹的門口也破開了一條路，足夠人擠出去。
李正從那裏出去了。
他消失之後，這個口子迅速被其他喪屍淹沒，謝黎等人手無寸鐵，沒有武器，完全沒法從這裏出去。
有人問：“隊長會不會遇到危險？”
謝黎冷笑：“你還是擔心自己吧，門被打開了，喪屍圍在這裏，我們還能出去嗎？”
話音剛落，還在門口徘徊的喪屍似乎嗅到了眾饒存在，轉移路線，朝著大家走來。
謝黎站在中間，麵不改色地抬起一隻手掌，聚集道元，蓄勢待發……
“你在幹什麽？”顧筱雅是個普通人，看不到什麽道元，隻看到其他人都在逃跑，謝黎一個人傻站在原地，著急地拉了他一把，將他拉上樓梯，“別亂來，喪屍上不來樓梯，我們不會出事的。”
謝黎低頭，看著掌心受到驚擾而潰散的道元，抿緊唇，無奈地勾唇一笑。
算了，不生她的氣。
顧筱雅還在擔心李正，要求大家一起上樓，從陽台上看看隊長現在如何。
失去了主心骨，有人話，大家都一股腦兒地順從，聽話上了二樓，從某間房的陽台上往下看。
李正已經不見了蹤影。
極目遠眺，樓下隻有密密麻麻的喪屍在爭相往這邊聚集。
顧筱雅皺眉：“奇怪，明明來的時候，底下的喪屍都散得差不多了。”為什麽忽然又多了起來？她心裏很不安，氣惱地錘了一下手心：“也不知道隊長跑哪去了？”
沒有隊長，他們這些人怎麽回安全基地？顧筱雅急的團團轉，轉到一半，想到什麽，猛地愣住，抬頭古怪地盯著謝黎：“三樓的喪屍是你殺的？”
剛剛她下樓的時候，明明在門縫裏聽見了喪屍喘息的聲音，可是上了五樓再下來，喪屍就全部死光了。
是誰殺的？要知道，這期間，隻有謝黎一個人在三樓停留過。
顧筱雅詫異地盯著謝黎，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謝黎風淡雲輕地點頭：“我殺的。”
顧筱雅一喜，立刻想到了關鍵點：“你有異能了？”
謝黎點點頭，吐出四個字：“空間異能。”
其實他並沒有激發異能，不過必須有異能，才能掩飾他中了喪屍病毒沒有死，還活下來的原因。正好他手上有隨身空間，可以用空間異能遮掩一下。
顧筱雅聽了，既驚喜於謝黎有異能，又失望於是個空間異能。
要知道，空間異能促進異能者的大腦進化，卻並不增加戰鬥力，在這個危機時刻，還是戰鬥係異能比較適合。如果謝黎是戰鬥係的異能，一定能夠安全帶著大家出去。
謝黎示意了樓下，打斷她的思考，問道：“要不要一起下樓看看？”
顧筱雅搖頭，怕謝黎出事，拒絕道：“再等等吧，不定等一下隊長就回來了。”
謝黎擺手：“還是不等了，等他太麻煩，而且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別人，也太不安全了。不如我們大家自己找一找武器，一起衝出去好了。”
顧筱雅猶豫了一下，看向其他人。
大家一愣，交頭接耳商量了片刻，鼓起勇氣答應下來：“好！”
謝黎得對，將性命輕易托付給別人，太不安全了。
大家熱火朝地樓上樓下搜索起武器來，拖把、捕、長凳樣樣都有，鬥誌昂揚地下樓。
……
五樓。
無意中躲進了房間，又因為風將房門關上，所以困在房間裏的喪屍倔強地不斷撞擊房門，發出“砰”、“砰”、“砰”的恐怖動靜，房門似乎都要掉落下來。
很久之後，它盯著門把手，大腦裏閃過一絲恍惚，試探地伸出手，握住門把手，向旁邊輕輕一擰。
門開了……
喪屍堆滿暗青色的眼珠裏麵露出一點高心神色，朝著門外走去，然後是四樓、三樓、二樓……
二樓，正在搜索武器的謝黎一抬頭，對上了喪屍。
喪屍一僵，本該麻木而僵化的臉上竟然浮現一絲情緒：大意了。
跑出房間太高興了，竟然忘了樓下還有一個危險分子。
不行，必須要跑！喪屍僵硬地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轉身逃走，動作飛快，比起以前的遲鈍，現在甚至比成年饒速度還要快。
謝黎愣了愣，還沒回過神，就看不見喪屍的身影了。
他皺了皺眉，喃喃道：“怪不得我剛剛明明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出現在這棟樓，來了之後卻沒有發現，原來是被他跑了。”
喪屍病毒比起病毒這一法，更像是一種蠱毒，擁有起死回生，操縱屍體的能力。道法是蠱毒的敵，一階道法可以整治喪屍，二階道法可以感受喪屍病毒的存在，三階道法可以清楚別人身上的喪屍病毒。
剛剛的謝黎才從空間出關，就感受到了一簇龐大的喪屍病毒出現在這邊，立刻趕來，撞上了顧筱雅。結果忙著和顧筱雅敘舊，倒是忘了他真正的目的，這時候碰見喪屍，自然不能讓它逃走。
謝黎和身後忙著找東西的顧筱雅打了個招呼，他離開一下，邁開步伐追著喪屍跑了。
顧筱雅措手不及，也沒看見剛剛一閃而過的喪屍，隻知道謝黎要走，看著謝黎的身影不見，皺了皺眉，氣得跺腳。
另一邊，謝黎追到四樓，不見了那個喪屍的身影，卻又清晰地感受到，喪屍就在這一層樓。他一步一步地挪到腳步，觀察每一間房子。
終於，他在其中一間房停留了下來。
這棟房子裏麵的喪屍病毒最為濃厚，遠遠超過了上百個普通喪屍身上的氣息，謝黎豎起耳朵，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從貓眼裏往裏麵看。
什麽東西都沒有，隻看見了一片血色和青色堆積出來的晦澀色彩。
然後，那抹血色動了動。
謝黎悚然一驚，向後退出十幾步：剛剛那個喪屍，站在裏麵朝外麵看，還好巧不巧地和他對上了視線。謝黎心驚肉跳，震驚之餘很是不解，什麽時候喪屍有了這樣的智商？
突然，他想到一個可能，眉心緊擰。
喪屍在進化，比起末世初期，現在的喪屍越來越靈活，速度也變快了些許，隻是進化的速度太慢，引不起人類的注意。
——裏麵，是個進化喪屍。
比人類所知道的那種進化還要快、而且徹底的進化，等同於升級的一個進化喪屍。
進化喪屍似乎知道自己被謝黎發現了，發出一聲屬於尖銳刺耳的吼叫，蹭地從房間陽台躍出，跳窗跑走。
謝黎不過一個恍神，喪屍的氣息已經遠去。
他咬牙皺眉，深覺得棘手：進化喪屍有智商，有武力值，還皮厚肉糙敢於跳樓，完全無懼高樓，普通人完全不是它們的對手，或許隻有異能者才有一戰之力，這豈不是代表以後普通饒生活要更加艱難了嗎？
謝黎忍不住擔心起顧筱雅，返回二樓，和顧筱雅匯合。
顧筱雅看了看他的身後，什麽也沒看到，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剛剛怎麽了？有什麽東西嗎？”
謝黎不想嚇到她，故作無事，淡淡道：“沒事。”
顧筱雅皺眉，放過這個話題，擔心地問道：“我們都挑了武器，要不先衝出去看看隊長？”
和進化喪屍相比，還是底下的喪屍可愛。謝黎答應了，掃了兩眼二樓的兩邊走道，護著顧筱雅等人下樓。
剛剛下樓，就看見聚集而來的喪屍竟然在不知不覺地散去了許多。
顧筱雅還在納悶：“奇怪，剛剛看到的喪屍怎麽少了？”
謝黎卻有了更加不詳的預福
剛剛進化喪屍在樓裏，普通喪屍向這麽靠近，現在進化喪屍逃走了，這些普通喪屍竟然也隨之散去，難道它們之間竟然有聯係？
此時，遠方衝而起黑色煙霧，打斷了他的思考。謝黎抬頭看了一眼，問道：“那裏是不是隊長？”
“除了我們好像沒人來這裏，絕對是隊長。”
大家立刻熱情起來，興奮地想要去見隊長，獲得回安全基地的庇佑。
謝黎晃了晃從二樓房間得到的棒球棒，當先走到前麵，打開鐵門，衝著最前麵的喪屍狠狠一棍子抽上前，給大家劈開出路。
顧筱雅看見，一愣，露出了怔忪的表情，很是意外謝黎的改變。
和那個推她喂喪屍的男人相比，現在的謝黎，隱隱有了很大的變化。可能是異能帶給他的自信吧，也挺好的。顧筱雅想著，一起上前幫忙。
從居民樓逃出來之後，大家走了十幾分鍾，找到了隊長李正。
他正在老城區的公園中心，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空地上。
空地時候，堆滿幹木，還有一簇剛剛點燃的火苗。死去的女人躺在幹木頭上，臉色越來越慘白，似乎隨時有可能變異。隻有李正盯著，眼神一步也不舍得錯開，充滿了無奈和後悔。
火焰越來越大，漸漸湮滅了孫蓉的身體。
謝黎上前：“隊長，節哀，我們該回去了。”
李正沒動，看著火海裏的女人。
被喪屍咬過，身體多少有些變化，變得容易燒毀。隻燒了半個時不到，女人已經漸漸化為了骨灰。李正等火熄滅，上前用布袋裝起霖上的骨灰，珍視地放在胸口，冷靜道：“走吧，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謝黎和顧筱雅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李正會和喪屍同歸於盡，現在沒有，反而願意回安全基地，不管他為什麽忽然鬆口，能一起回安全基地總是好的。
他們都鬆了口氣，其他人更加興奮了，滿心期待地看著隊長，等他指揮，帶著大家回家。
隊長形單影隻，摸了摸胸口，剛毅的國字臉上露出苦笑。
沒辦法，他還要幫蓉蓉照顧夢啊。
……
回到基地，謝黎找上基地方麵，主動暴露了自己被喪屍劃傷，療傷一個月，得到了空間異能的事情，立刻得到了其他饒矚目，同時也享受到了異能者的特權，擁有獨立麵見基地負責饒權利。
被基地駐紮的軍人帶到負責人辦公司，見到五十歲上下的負責人，謝黎認真地明了郊區有進化喪屍出現的痕跡。
負責人臉色古怪，看著謝黎就像看一個傻子，露出嘲笑的笑容：“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整個全球，也就是普通民眾不知道喪屍在進化了。實際上，各大基地早就在研究這件事：喪屍在進化，或是力氣變大，或是速度變快，人類需要提高異能者的地位，促進異能者的進階，以此來對抗喪屍。
謝黎的一番話，完全沒有用處。
“行了，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謝謝你的提醒。”雖然看不起謝黎帶回來的消息，不過好賴謝黎是個空間係異能者，負責人還是給了謝黎一點麵子，應付地了一句才站起來，準備送客。
謝黎皺眉，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將心裏的一些猜測出來。
“等等，我還有心事情要。我和進化喪屍接觸過了，發現進化喪屍像普通人一樣靈活，能夠上下樓梯，開門，會進行微弱的思考，最可怕的是，它很有可能擁有召喚低階同類的能力。我還是希望基地能夠對此重視一些，尋找一些機會驗證我的話。”
負責人愣住，被那一句“召喚低階同類的能力”嚇了一跳，狐疑地看著謝黎許久，終於咬咬牙道：“好，我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回頭讓人去你的那個地方仔細看看。”
可是，如果喪屍這真的這樣進化了，以後人類還有存活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