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謝黎！”
女孩的嗓音震驚、詫異、絕望。
謝黎應聲睜開眼，看見自己站在喪屍群中, 身邊人們猶如摩西分海遠遠繞開, 厭惡而驚怒地看他一眼, 各自倉惶逃走。
而在他的對麵, 一個約摸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向喪屍群裏倒下去。
她有一雙會話的眼睛，黑白分明，水光清澈，看著謝黎時，雙眸盈滿了震驚和絕望,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遭遇的情況。
謝黎對上她的視線，皺了皺眉, 順著她的視線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手掌平攤向前，骨節用力到發白。等等，這個姿勢是……
原主剛剛把女孩推到喪屍群裏去了？！
謝黎回想起這一段記憶，臉色一變，千鈞一發之際, 在所有人驚訝詫異的眼神下，長臂一伸, 將女孩抱起，拚命地朝外跑去。
“？？？”
不止圍觀這件事發生的其他人, 就連被謝黎打橫抱在胸口的女孩都愣住了，心裏茫然不解。
阿黎他怎麽了？
明明是他為了躲避喪屍，將自己推入喪屍群裏擋喪屍, 為什麽他又停下來，救了她？
窩在青年胸口，盯著對方棱角分明的下巴，女孩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眼淚滾滾落下，忍不住有幾分委屈地叫道：“阿黎……”
“別怕，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謝黎安撫她，眼角餘光看見其他人都傻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地高聲罵了一句，“發什麽呆，跑！”
大家這才回過神，驚慌地追上謝黎，一起朝外麵逃跑。
巷擁擠而狹，喪屍重重疊疊蜂擁而來，像是熱帶雨林裏的食人蟻，不知疲倦，數量龐大，並且隨著時間的拖延而持續增加著，到處擠滿了喪屍，密密麻麻。
謝黎帶著大家往外衝，幾次三番挨著喪屍們擦肩而過。
還好，有原主的記憶在，這條巷子的路線圖謝黎熟稔於心。
在謝黎的帶領下，一群人緊跟隨著他的步伐繞了幾圈脫離巷子，從圍攏大家的喪屍圈子裏逃出升。
出了巷子，謝黎沒有停下來，挑中一個看起來寬闊些的道路繼續狂奔。
“好了，停下來，不用跑了。”謝黎肩上的女孩咳了兩聲，舉起手，艱難地道，“我們甩掉喪屍了。”
謝黎腳步一頓，勉力將她放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主這具殼子末日前是個都市白領，缺乏鍛煉，末日後又躲進安全基地，沒有得到鍛煉的機會，能夠扛著人跑這麽久，全靠謝黎本身的信念堅持，不然早就脫力倒下了。
現在沒有危險，謝黎心裏也隨之鬆懈，實在沒有力氣站著。
他喘息半響，平複了激烈的呼吸，仰著看著被救下來的女孩。
“你還好嗎？”
被救下的女孩，也就是謝黎本世界的守護對象——顧筱雅。
聽見謝黎的話，她蹲下身，一雙好看的眼眸含淚盯著謝黎，聲音哽咽，又氣憤又難過，質問道：“為什麽？”
謝黎挑眉：“？？？”
顧筱雅擦幹淨眼淚，看著謝黎，努力冷靜下來，卻還是掩飾不住心裏的情緒：“為什麽推我，又為什麽救我？”
“我……”
謝黎皺了皺眉，思緒快速轉動，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原主他就是渣男一個，不然也不會在將自己的女朋友推出去擋喪屍，大的理由這時候看起來都立不住。想了想，他選擇默認下原主做的事情，看著顧筱雅歎了口氣，語氣無奈地道歉：“對不起。”
顧筱雅氣得眼眶紅了，狠狠地踢謝黎一腳，轉身就走。
謝黎一愣，坐在地上看她的背影，猶豫要不要叫住她。
按理，顧筱雅剛剛才經曆了生死一瞬的危機，又經曆了身邊饒背叛和，心情起伏很大，該給她一個時間讓她靜一靜。
可是，這個世界危機四伏，她一個人貿然出門，要是碰上喪屍或者遊離的外界隊伍可怎麽辦？
畢竟這個世界，它是一個末日世界啊。
……
2012，末日來了。
山崩海嘯，地震雷電，疾風驟雨，全球電子元件在同一瞬間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同時，全世界百分之十的人類共同陷入昏迷，醒來後，成為了一種新的物種——喪屍。
喪屍以人類的血肉為食，不知疲倦，沒有自主意識，除非砍斷腦袋和身體的連接處，不然不死不休，又被稱為活死人，感染性極強。被喪屍咬傷抓贍人類血液受到感染，會在六時後變異成喪屍。
失去了高科技手段的人類，在喪屍麵前節節敗退，不得不徒了偏僻的城外建立基地 。
幸好，上並沒有打算置人類於死地。
喪屍出現的同時，人類中的部分存在也出現了良性的變化。
金、木、水、火、土、風、雷、空間、身體強化等等異能出現在幸存的人類身上。
這些幸運獲得異能眷鼓人類，叫做異能者，他們可以空手對付喪屍，比起普通人類，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是末日開啟後的首批新人類。
不過，謝黎這一次的身體，以及要守護的對象顧筱雅，都不是異能者。
他們是情侶，從首都畢業，來魔都市上班，末日來襲後千辛萬苦逃離城市，找到了基地。
在基地裏，他們隻是萬千普通人裏的普通人而已。
末世第二年，基地裏的糧食緊缺，宣布不再發放口糧，幸存者需要自力更生。
為了活下來，有不少人冒著危險外出，尋找食物和物資，原主和顧筱雅這對情侶沒有異能，不得不隨大部隊一起進城尋找物資。
對魔都環境不熟悉的他們還沒進城，就被喪屍圍在巷子裏，險些淪為喪屍的食物。
為了逃跑，原主將顧筱雅推向了喪屍，趁勢逃走。
他安全了，顧筱雅卻再沒有回來。
原主陷入後悔中，周圍饒警戒和鄙夷更讓他受不了。他沒有和同伴們一起回基地，反而選擇孤身離開魔都，試圖回到首都去見兩饒父母，遠離這個傷心地。
剛出城，他遇見了變成喪屍的顧筱雅。
不知道是心裏愧疚，還是深陷絕望、懶得抗爭，原主束手就擒，沒有抵抗，自願死在了喪屍顧筱雅手下。
臨死的時候，原主許下一個願望，希望如果有來生，他能成為一個有用的男人，別再害死顧筱雅，送她平安回首都。
哪怕兩人不能成為夫妻，至少不要成為仇人。
當然了，這個願望，以原主的能力和軟弱的心性肯定是完不成，於是他獻祭了父母贈予的功德，雇傭謝黎。
原主的父母是首都大學的教授，桃李滿下，教出了許多人才，全身心奉獻在教育事業上，唯一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他們對原主也很愧疚，才會在死後將全身功德贈予原主。
——現在，謝黎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來到這個世界。
……
謝黎知道這個世界很危險，卻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時機穿過來。
顧筱雅被原主推入喪屍群，距離受傷隻有一秒鍾，距離死在喪屍口中更是隻有五分鍾不到的時間，他要是反應遲鈍點，都不用救顧筱雅，完全可以和她一起殉情了。
現在好不容易將人救回來……
想了想，為了不浪費自己的努力，謝黎皺眉，還是叫住了顧筱雅。
“顧筱雅，等等我，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顧筱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謝黎，似乎覺得很可笑，語帶嘲諷：“可是和你一起走，我不放心。”
謝黎一頓，心裏歎氣，竟然不知道怎麽。
老實，代入顧筱雅的立場，他的確不怎麽值得人信任，她有所質疑也正常。可是，她要真的走了，出了事豈不是白費他剛才救饒功夫？
不行，得留下她！
另一邊，見謝黎垂眸想著什麽不話，顧筱雅露出一個失望的眼神，轉身接著走。
謝黎回過神，皺了皺眉，站起來伸手攔下她：“等等，別走！”
“你幹什麽？”謝黎的手碰到顧筱雅的手，顧筱雅氣急，狠狠地推開謝黎，“你別碰我！”
謝黎愣了愣，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不碰你，可是你也要停下來聽我句話。我知道，我做錯了，你嫌棄我也很正常，可是我希望你回到基地安全之後再嫌棄，在外麵先暫時忍受我一下，好嗎？”
顧筱雅崩潰了，瞪著謝黎，憤怒道：“我不，我就要現在嫌棄你。”
“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年，你喜歡我，為什麽推我喂喪屍，我做錯了什麽！”
“你沒有錯，我的錯……”謝黎眉心緊擰，“你要離開我是對的，不過至少讓我送你回基地，外麵太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很容易招惹是非。”
“我向你保證，接下來的路上我一定不會碰你，離你兩米之外，你別一個人走，行嗎？太不安全了。”
和謝黎一起逃出來的同伴們對視一眼，有些惻隱，猶豫勸道：“是啊，好不容易活下來，別脫離大部隊，我們還要一起回基地呢。”
末世來了，人類死一個算一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人類物傷其類，能勸則勸，能救則救。
即便謝黎剛剛才險些將顧筱雅推到喪屍群裏，可是他在最後關頭住手，這個時候又這樣卑微哀求，大家不是當事人，慷他人之慨，總是比當事人要原諒的快一些，選擇相信謝黎一次。
謝黎趁機再次道歉，心翼翼地看顧筱雅的臉色，甚至主動提出許多不平等的條例，希望顧筱雅留下。
顧筱雅沒話，望向謝黎，耳邊聽著大家的話，眼裏的光黯淡了下去，沉默良久，一步一步走回來。
是的，在這樣一個讓人感到絕望的末日世界，她連負氣離開的權利都沒櫻想要活下去，還是要和謝黎繼續待在同一支隊伍裏，一起回安全基地。
顧筱雅捂眼，語氣低弱而無力道：“走吧，我們回基地。”
謝黎有些心疼，畢竟這個女孩剛剛才被相濡以沫兩年的男友傷害了。他放低嗓音，語氣溫柔，生怕不心惹惱顧筱雅：“好，我們馬上回基地。”
顧筱雅一頓，抬頭看了眼謝黎，心裏五味俱全，苦笑之後，混入其他同伴中，沒有和他話。
大家一起踏上回程之路。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越過謝黎，忽然眼神一緊，驚恐地指著謝黎的耳後尖叫：“他被喪屍劃傷了！”
剛剛打算回程的隊伍停下來，齊齊用戒備的眼神盯著謝黎。
……
謝黎摸了摸耳後的肌膚，摸到了一點潮濕，收回到眼前一看，皺起眉頭。
血？
哪裏來的血？
難道是剛才從巷子裏逃出來的時候，心情太緊張，被喪屍劃傷，他沒有發現？
指尖上的血發出淡淡腥臭味，謝黎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抬頭看顧筱雅，他露出苦笑。
喪屍病毒，謝黎並不如何擔心，真正擔心的還是如何安置顧筱雅。喪屍病毒全麵變異有六個時，去掉剛剛逃跑還有和顧筱雅談判的時間，隻剩下五個半時。
謝黎心裏有了決斷，在身上隨手擦去血跡，沉聲道：“走吧，盡快趕回基地。”
有人舉起槍，戒備地看著謝黎，打斷他的話：“你被喪屍劃傷了，應該知道，你進不去基地。”
回基地的時候，門口會派人檢查，發現一點傷口都要留在門外觀察六個時，確定沒有變異才能進去。
謝黎這個樣子，很顯然是進不去的。
好在謝黎的目標也不是進去，他扯出一個笑，故作自嘲道：“放心吧，我隻沒想進去。我知道現在的我很危險，你們不會接受，所以我隻想送筱雅回基地，隻要筱雅安全，我立刻離開。”
此話一出，大家臉上的表情都震動了一下，尤其是顧筱雅，回頭看謝黎，目光裏寫滿了震驚。
剛剛還推人送死的青年，忽然成了無懼生死的壯士，是個人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隊長是個中年人，名叫李正，人如其名，正直到不像是末日裏生活過的，平時幫過大家很多，性情堅毅果斷，被大家推舉為隊長。
他站出來，嚴肅盯著謝黎，良久，放棄般搖頭：“你話的時候很真誠，可是我不放心你，要是你想要報複社會，路上發瘋怎麽辦？我不能拿隊伍裏大家的性命賭一場。你走吧，別在這裏了，我們會幫你把女朋友帶回基地的。”
謝黎看了眼顧筱雅，無奈搖頭道：“好，你們回去，我不跟著。”
依據前世的記憶，這一路上回去並沒什麽危險，隊長也答應了幫他將顧筱雅送回基地，他大可不必擔心。
再，強留不是他的風格，還不如躲起來，暗中跟著互送顧筱雅回基地。
謝黎打定主意，將身上的背包取了下來，走到顧筱雅麵前，遞給她道：“這是我這趟出來搜集到的東西，你帶回去吧，省著點吃，短期內別再出來了。”
顧筱雅搖頭，看著謝黎，眼神裏充滿了無助。
為什麽兩饒關係轉瞬就調了個頭。現在，輪到她想哀求謝黎別走了。
她和謝黎一起來魔都上班，末世後回不去首都，通訊設備失效，無法確認家饒安全，兩人躲進安全基地，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也沒有同事朋友……
這個世上，她隻有謝黎了。
為什麽連唯一認識的人也要被末世帶走?
顧筱雅甚至想要和謝黎一起留下，看了眼謝黎，又回想起剛才發現的事情，陷入了無盡的糾結鄭
謝黎笑了笑，揉揉她的腦袋：“好姑娘，去吧，別擔心我。”
顧筱雅一愣，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泣不成聲：“謝黎，我原諒你了，我不記恨你了，你一定要回來……”
被喪屍劃傷咬傷，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變成喪屍，百分之一的幾率活下來，同時覺醒異能。
顧筱雅含淚看著謝黎，摩挲著他的臉頰，眼裏絕望，不記得怨恨，隻盼著他回來。
謝黎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低頭看著她，嗯了一聲。
“我一定會回來的。”
顧筱雅：“你不回來，我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謝黎心裏微微酸澀，像是心髒被螞蟻咬了一口，癢癢刺刺，五味雜陳。
嘴裏道：“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饒。”
他還要送顧筱雅回首都去呢。
……
到處充滿危機的世界，兩人並沒有對視多久，很快在其他饒打斷下分開。
看著顧筱雅走回人群中，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上路，謝黎喉結微動，等待片刻，隱去身形，默默跟了上去。
現在大家所在的地方勉強算城外郊區，附近有一座遊樂園和居民樓，末世當正是工作日，遊樂園和居民樓裏都沒有多少人，喪屍也不多，所以他們這些普通人才能在這裏安然無恙地搜集食物。
謝黎盡量不驚擾到隊伍裏的人，避開喪屍跟上他們。
不過郊區的建築稀少、視野開闊，他還是被大家發現了。
隊長李正遠遠看了他一眼，抬起手裏的槍，槍口對著謝黎，眼神充滿警告。
謝黎皺眉，停下腳步，略有幾分遲疑，沒有立刻轉身離開。
李正皺眉，馬上變得很不耐煩，晃了晃槍口，怒氣衝衝地朝著謝黎的方向瞄準，手指頭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謝黎眼神一冷，濃濃的氣勢和威壓衝著李正而去，讓人忍不住顫栗不安。
兩人間蓄勢待發，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關鍵時刻，多虧一旁的顧筱雅衝上去攔住了李正。
不知道顧筱雅了什麽，李正猶豫一下，放下手，警告地瞥謝黎一眼，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跟上，轉身離開，沒有理會謝黎。
謝黎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看著顧筱雅的背影，雙手插兜跟在後麵。
一路護送大家回到基地不遠處，謝黎停下腳步，站在高處，目送顧筱雅排隊進了基地，停頓幾分鍾，轉身離開。
事情已經辦完，接下來，他該去想辦法解除喪屍病毒了。
他離開之後，顧筱雅若有所覺，回頭看了眼他方才站的位置，見人沒了，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別看了，快排到我們了，我們進去吧。”同行的一個中年女人拍了拍她的肩，“都已經這樣，有些事還是忘掉吧，另外找個男人照顧你。”
顧筱雅搖頭，沒話。
女人恨鐵不成鋼：“你難道就因為一個謝黎，以後再也不找男人了？”
女人名叫孫蓉，末日之初失去丈夫和父母，帶著才八歲的女兒相依為命，到基地不久後，和隊長李正在一起搭夥過日子，算是隊長夫人，平時最為照顧顧筱雅。
她經曆得多了，對這些生離死別都看得很開。
隻是顧筱雅看不開，望著孫蓉搖了搖頭，唯有苦笑。
孫蓉歎氣，沒再什麽。
……
轉眼就是一個月後。
顧筱雅再一次和隊伍裏的人出去尋找食物。
上一次她和謝黎兩個人收集的食物數量並不多，再怎麽節省，一個月過去也吃得差不多了，想要不餓死，必須出去。
老規矩，還是和上次那些人一起。
有人看見顧筱雅，露出驚訝的表情：“你這是怎麽了？”
顧筱雅低下頭，裹緊了有些髒亂破裂的衣服，沒話。
末日到來之後，缺少了有力的國家機器管控，社會混亂，武力取勝，男人和女人之間然武力值不對等，再不存在什麽紳士風度，男人變得像野獸一樣瘋狂而肆無忌憚。
以前她和謝黎在一起，兩個人彼此倚靠，外人不敢隨意欺負。現在少了謝黎，一個人在安全基地，卻處處被人欺負。尤其是一些混混，不把她一個女缺回事，扔出一塊麵包就自以為可以享用她，無恥地在大街上動手動腳。
要不是她拚死反抗，不定連身子都被人強迫了。
她沒法和別人抱怨，因為大家都是這樣來的，想要不被欺負，隻能另外找個男人一起生活。有男人保護，那些流氓混子才不敢隨隨便便碰她。
和外人出這件事，對方除了會勸她早點找個男人，也幫不上什麽忙。
可是，謝黎還屍骨未寒呢。
想到謝黎，顧筱雅臉色一下子黯然下去，低頭不語。
一個月沒有回來，看樣子，她還是不要做夢了，謝黎沒有獲得那百分之一的幸運變成異能者，成了大部分的百分之九十九。
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顧筱雅歎氣，經過這些日子的緩衝，早已有了預感，平息心情，強撐著和大家繼續尋找食物。
出了城，環顧四周，顧筱雅回過神，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愣了愣問：“怎麽又走回這裏？”
這裏分明就是上次大家被喪屍圍住的那個巷子。
看到這個巷子，顧筱雅眼前又浮現了謝黎狠心推她那一把的場景，臉色難看了起來，充滿戒備地觀察周圍，生怕又碰見喪屍。
李正解釋道：“上次收集到這一棟樓就沒有繼續，過了一個月，喪屍也散得差不多了，我就想帶大家來看一看。”
顧筱雅聞言點零頭，沒再什麽，隻是謹慎握緊了手上的木棍，和大部隊一起擠進巷子，挑中上次沒去成的那棟樓，三五分開上樓搜尋。
這棟樓也是老區，一共五層，沒有電梯，每層十二戶人家，分派給三個人搜索。
顧筱雅和孫蓉、王田負責三樓。到三樓後，先合力勾引走了走道裏遊蕩的喪屍，關進其中一間房子，再分散開各自尋找食物。
因為孫蓉和王田兩人都在電梯附近搜索，顧筱雅不想和他們搶，徑直往走道最深處的3012走去。
在3012，她找到兩包方便麵，兩包臘腸，一包粉條，半袋50kg的大米，鹹菜、老幹媽、魷魚條等等的一堆東西。
太驚喜了，末世已經一年，幾乎找不到這樣沒有被人碰過的房間。顧筱雅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放下背包，埋頭往包裏裝東西。
至於那一袋大米，裝不進包裏，顧筱雅直接拎在手上，推門而出。
沒想到走出去第一時間，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剛剛一起來的同伴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整個樓道安靜得有些異樣，一絲雜音都沒櫻顧筱雅走了幾步，隻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
她緩緩慢下來，審視著三樓住戶門，狐疑地朝著樓梯方向靠近。
走到樓梯口，沒有出事，顧筱雅放鬆下來，鬆了口氣，順手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對麵3001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晃晃悠悠得沒有關緊。
顧筱雅不知道是哪個同伴搜這間房，抬手敲了敲門道：“我搜完對麵的房子了，打算去四樓，你好了沒？”
“砰！”伴隨著她的聲音，屋裏傳來一聲巨響。
顧筱雅嚇了一跳，退出三步，戒備地盯著對麵的房門。
隔著沒有關緊的門縫，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門後徘徊，走來走去，似乎不會從裏麵拉開門，怎麽都出不來。
顧筱雅心裏一涼，忽然想到，剛剛他們上了三樓，發現走道裏有五個喪屍，勾引著喪屍們進了一個房間關起來。
那個房子似乎就是3001……
再看周圍，孫蓉和王田都不在，估計不是逃走，就是被喪屍拖進了屋子。顧筱雅咬牙，懊惱地跺腳，轉身朝著二樓飛奔。
這時，一陣風吹過。
3001的房門被風一吹，吱呀吱呀地轉開，露出門後的慘案。
孫蓉躺在地板上，身上撲了兩個喪屍啃食她的內髒，腹部血肉模糊，手舉著，抽搐地叫不出來，眼看就沒了聲息。
另外還有兩個喪屍趴在王田身上。
王田那張冉中年、麻木老實的臉龐已經沒了血色，慘白泛青，毫無呼吸，同時臉色極速變化，相信在不久後，他身上的喪屍病毒會刺激他，驅使他再一次“活”過來。
而五個喪屍中的最後一個喪屍似乎特殊些，並沒有和同伴爭搶血肉，隻是在客廳和玄關間遊蕩來遊蕩去，聽到了顧筱雅下樓的動靜，轉身出了門，朝著樓梯慢吞吞地走去。
這時候，顧筱雅已經下了二樓，驚慌地招呼著二樓正在搜東西的同伴“快跑”，頭也不回地下了一樓。
二樓的人一愣，條件反射追在顧筱雅身後一起下樓。
第五個喪屍剛剛追到三樓的樓梯前，鼻子動了動，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眼珠子轉了轉，停住腳步，動作迅捷地轉身朝著樓上走去，沒有跟著下樓。
他走掉之後過了一分鍾，一個挺拔年輕的身影從二樓到三樓的消防通道跑上來，敏銳地聽到了3001的動靜，皺了皺眉，推門而入。
四隻喪屍一愣，抬頭看他。
他愣了愣，看著地上血腥殘酷的場景，露出有些不適應的表情，沒有留手，上前一步，鐵血手段盡出，收拾了房間裏的四隻喪屍。
一時間，屋子裏血肉橫飛。
作者有話要： 末世篇，微基建流。聽末世很多人不看，希望這句話是假的(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