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謝黎嗯了一聲,按下她的手指, 拉著她坐下:“少爺聽到了, 鎮定點, 這是一件喜事不是嗎, 怎麽嚇呆聊模樣?”


  絮兒搖了搖頭,卻露出一副不太敢相信的表情:“會不會是……同名?!”


  謝黎:“……”


  謝黎無奈地搖頭而笑,由著絮兒去猜測。


  馬九左看右看,看看謝黎和絮兒,又看看剛剛路過的那一撥人, 眼珠子一頓,湊上前打聽:“這位兄台, 你剛剛,本次院試的案首是謝黎?”


  “是啊,是個叫謝黎的學子,長今縣人。可惜了我壓南陽縣的錢兄是案首,賠了不少錢。”


  這人看起來是個賭錢的愛好分子,表情十分遺憾。


  可是馬九聽到這裏, 已經樂瘋了,高胸一錘桌子, 興奮地跳回謝黎麵前:“謝黎,是你, 真的是你!你是案首!”


  茶鋪裏一靜,眾人詫異的目光忍不住投過來,等到看清謝黎的樣子, 又是詫異羨慕,又是妒忌眼紅——


  案首竟然這麽年輕俊秀?!

  回想往屆,案首們最年輕也有三十歲往上,有些時候,甚至是四五十歲的老者,突然冒出一個少年郎,實在無法讓人不介懷。


  “英雄出少年,唉……”


  馬九也一副很是驕傲的模樣:“那可不,我馬九的兄弟能有差的嗎?”


  謝黎幹咳一聲,提醒他收斂,起身道:“走吧,我們回去,免得錯過了報喜的人。”


  馬九這才勉強冷靜下來,給了茶水錢,又叫回還在往人潮裏擠的書童,跟上謝黎的腳步,四人一起回住處。


  回到家,報喜的人已經先到了一個,是給馬九報喜的。


  張氏老夫妻攙扶著彼此,笑嗬嗬地站在庭院裏等,看見馬九進來,連忙招呼他來:“快,快,秀才公,報喜的人在這裏等你有一會兒了。”


  馬九從考棚出來就覺得自己有希望上榜,故而早有準備,踹了書童一腳:“快去取紅包來。”


  給了喜錢,他又美滋滋地和報喜人個沒完:“我也中秀才了,以後我就是秀才了哈哈!”


  報喜人:“……”


  好嘛,又瘋一個。


  報喜人搖搖頭,拿了喜錢走了。


  打發了這名報喜人,很快,又來了一名報喜人,正是給謝黎報喜的。


  “謝秀才可是住在這裏?恭喜長今縣學子謝黎高中一等第一名,為院考案首,大喜,大喜!”


  這個消息可比剛才馬九上榜的消息要勁爆多了。


  張氏老夫妻愣了愣,竟然沒有及時消化這內容,等回過神,喜不自勝,催著謝黎趕緊進去取喜錢。


  其實不用他們,絮兒看見來人了,早已經奔進屋裏,取來準備好的紅包。


  裏麵裝了一錢銀子,報喜揉拎,臉上露出喜色,趕緊又了幾句吉祥話,才退出去。


  張氏老夫妻立刻站出來,又是恭喜謝黎,又是賀喜馬九,然後便要去買菜,慶祝謝黎和馬九上榜。謝黎神色淡淡微笑,答應了,轉身回到屋裏,麵對絮兒,卻露出了一點不自覺的顯擺。


  “少爺厲不厲害?”


  絮兒綻放大大的微笑,狠狠點頭:“厲害!”


  謝黎心裏柔軟,摸了摸絮兒的臉:“回去之後就成親。”


  “少爺……”絮兒剛剛的確是在害怕,怕少爺有了功名看不上她,可是她沒想到,她的這點害怕剛剛出現,謝黎就敏銳地察覺,還給出了承諾。


  她仰著頭看了謝黎一眼,忽然撲進謝黎懷裏,側著臉貼在謝黎胸口,看著謝黎的下巴,開口道:“少爺,絮兒好喜歡你。”


  謝黎嗯了一聲:“少爺也喜歡你。”


  絮兒眼神裏露出了仿若星光般的動人神采,甜甜笑了,幸福地依偎著謝黎。


  ……


  在廣陽府又停留了幾,拜訪了本次主考的學政和副主考,參加了謝師宴,又和幾位同科學子交換了消息,約好明年秋闈再見,謝黎和絮兒打斷返回灣頭村。


  張元得知,鬆了口氣道:“你們回去也好,這幾日謝秀才你出門訪客,都不知道有個姓周的公子上門來找絮兒姑娘,絮兒姑娘怕你擔心,沒和你,可是我看不下去了。”


  “姓周的公子?”謝黎眼前浮現周無良的麵孔,皺了皺眉,“他來幹什麽?”


  張元摸了摸腦袋:“倒是沒幹什麽,隻是鬧著要見絮兒姑娘,我們沒讓,他也一次都沒見到人,都被擋了回去。不過,這樣長久下來,對絮兒姑娘的名聲可能會有些不好,客人還是快帶絮兒姑娘回家吧。”


  謝黎眼神一暗,點頭道:“我記住了,謝謝提醒。”


  周無良來找絮兒,難道……絮兒真的和周無良身邊的人長得像?不然絮兒年紀,又不是什麽豔冠群芳的大美人,周公子見慣了絕色,何必固執地非要來找絮兒?


  可是,到底像誰呢?謝黎眼神幽暗,手裏不知不覺地用力,回想前世的記憶。


  原主和周無良的關係並不好,除了知道他是周貴妃的親弟弟,周家的二少爺,在京城是風流四公子之首外,其他的訊息都不太清楚。而且周貴妃入宮早,周無良仰仗著親姐名頭,橫行無忌,接觸的人三教九流,實在龐雜,極難辨認清楚。


  謝黎想要摸清他身邊的人,除非到了京城,私底下派人打聽才有可能。


  屋子裏在收拾行李的絮兒探出腦袋:“少爺,你昨帶回來的字畫需要帶回家嗎?”


  謝黎回過神,和張元擺手,進屋幫絮兒的忙去了。


  一番收拾,帶著比來之前多了一倍的行李,謝黎四人和張家人告辭。


  “明年秋闈,還要麻煩老夫人給我留兩間屋子。”


  “秀才公放心,一定給你留著。”張氏老夫妻慈愛地笑了笑,讓張元送幾人去碼頭。


  謝黎幾人便在張元的一路相送下,從碼頭離開了廣陽府。


  ……


  還未進到灣頭村,就有人在村口探望,看見馬車的身影,激動地上前叫道:“是謝黎嗎?”


  謝黎掀開簾子,衝著外麵的人一笑。


  對方立刻高胸跳起來,轉身衝著村子奔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謝黎回來了,秀才公回來了,快出來看啊。”


  謝黎略有些無奈,和絮兒對視一眼,露出個默契的無奈笑容來。


  等到馬車進到村子裏,謝王氏和錢嫂子已經相攜站在家門口等著他們,看見謝黎下馬車,熱淚盈眶:“黎哥兒,娘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有看見你中秀才的那。”


  謝黎一笑,牽著絮兒的手上前:“娘,進屋吧。”


  謝王氏愣住,看了眼兩人牽著的手,眼裏閃過一絲糾結,笑著點點頭:“好,進院子。”


  村裏其他的人也跟著進院子,恭賀道喜聲不絕於耳,後麵斷斷續續還有人送來雞蛋、棉布、青踩物,用來賀喜謝黎有了正式的功名,成了村子裏獨一無二的秀才公。


  謝黎一一道謝,禮物收下來了,和大家又寒暄半,送大家出去。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謝王氏坐在廳堂的上座,看著謝黎,有看著絮兒,露出遲疑的表情:“去的時候等你們回來就成親……”


  不等她完,謝黎打斷道:“沒錯,娘,你明日找曾叔婆幫忙吧,我想盡早迎娶絮兒進門。”


  遲則生變,如今他不過是中了一個秀才,謝王氏已經開始動搖,若是明年他中了舉人,謝王氏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既然如此,還不如將事情徹底定下來,免得又發生其他的事情。


  謝黎的話落地,絮兒和錢嫂子的目光都落在了謝王氏身上。謝王氏臉色微微僵了僵,很快平靜心神,點頭道:“好,娘明便去找,絮兒這兩年來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咱們謝家不能辜負了她。”


  謝黎勾唇:“娘想通了就好。”


  謝王氏的些微動搖,在謝黎的話裏堅定下來,第二,就去找了村長夫人,走了三書六禮的步驟,交換婚書,將兩人成親的日子定下來。


  日子定在明年三月,而在成親之前,也就是明年的二月二,是絮兒的及笄之日。


  謝黎曾經答應絮兒,待她及笄之日,送她一身月華裙,如今也到了開始準備的日子。


  月華裙的製衣工藝並不複雜,難就難在布料難得,十二幅各色褶皺裙幅具要用十二色月華錦,而月華錦的紡織難度之高,即便是專精月華錦的織娘,也要心翼翼,數年才能得一匹。而且由於月華錦的紡織工藝難得,製造出品大多是重色,也就是固定的紅、白二色,少見其他顏色,想要湊齊十二種同色而不重複的月華錦,非要幾十年潛心準備不可。


  如此巨大人力物力,導致月華錦非達官貴人不能享受。月華裙更是隻有皇親國戚才有可能製成,十分的珍貴罕見。


  對了,謝黎忽然想起,前世的寧安公主及笄之年,似乎就曾得過一件十幅褶皺裙幅製成的十色月華裙,一直珍惜著不肯多穿,隻有在重大的國宴上才會穿出來,力壓群芳,驚豔眾人。


  十色月華裙已經難得,更何況謝黎如今要為絮兒準備的,是十二色月華裙呢?可以,以皇朝目前的財力物力,工藝發展程度,根本做不出來。


  也就是謝黎是個bug,隨身攜帶係統,隻要用積分兌換就行了。


  他從絮兒那裏要到了她的尺寸,找係統兌換了足夠的月華錦,拜托錢嫂子縫製。


  錢嫂子一開始還不知道月華錦的珍貴,答應之後,隨手展開手裏布料,整個人都蒙了:“少爺,這是什麽布料?”


  月華錦用珍貴染料和銀絲金線紡織而成,日光和月光照耀下,會有極其細密的流光折射,輕輕轉動便美不勝收。加上謝黎選的都是藍色係,從淡藍、淺藍、藍、鈷藍、深藍……一重重疊加,若是製成月華裙,不知道該有多動人。


  就算錢嫂子孤陋寡聞,不知道月華錦,看見這個樣子,也不敢再隨手亂來了,心翼翼地捧著放在桌子上,手指甚至不敢放上去,生怕將布料弄出褶皺。


  “一定很貴重吧。”


  謝黎笑了笑,沒有解釋,隻從廣陽府得來,給絮兒用來做及笄的衣裙。


  錢嫂子歎息道:“既然要給絮兒製裙子,你便該買紅色的,做成嫁衣還不好看?及笄禮自家吃頓飯就好了,何必大肆鋪張。”


  “嫁衣我另外有準備,錢嫂子放心吧。”


  月華裙是兩年前答應下來的,謝黎猜測絮兒早忘了這件事,瞞著她來,正好作為一個驚喜。可是,嫁衣她一定不會忘了,既如此,嫁衣反倒簡單些,可以直接帶她去鎮上購買布料。


  近些日子,春田鎮上總是下雨,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晴朗的日子,謝黎便帶著絮兒去鎮上采買紅布,用來縫製嫁衣。


  還是那一家成衣坊,謝黎心情好,進了裏麵後,叫夥計擺出店裏最好的紅布讓絮兒挑揀。


  絮兒這次也不氣了,畢竟是她一輩子一次的事情,落落大方地上前查看,又不時地詢問夥計,斟酌再三,才定下半匹紅緞布。


  “客人,給您包好了,您拿好,一共四兩銀子。”


  絮兒肉疼了一下,表情皺成一團,緊緊地抱著手裏的紅布,十分為難地看著謝黎。


  謝黎摸了摸她腦袋,寵溺一笑:“後麵去,少爺付錢。”


  絮兒頓時露出高興神色,看著謝黎去櫃台上結賬。


  等謝黎走了,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店鋪中央,絮兒皺了皺眉,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總有如芒刺背的感覺。


  抬頭看二樓,對上一個有幾分熟悉的麵孔。


  對方被絮兒發現,倉皇地躲開,不見了身影。絮兒這時候已經不是孩子了,心裏突了一下,立刻想起這個人是誰。


  ——當年喜歡少爺卻另嫁他饒趙家娘子。


  於是,等到謝黎回來,絮兒緊緊抱著謝黎的手臂,充滿了占有欲和正房夫饒氣場。


  謝黎綽手不及:“怎麽了?”


  絮兒隻搖頭,不肯,生怕謝黎想起當年的趙娘子。


  好在謝黎也不逼問,勾了勾唇角,用一種無奈的目光低頭看著她,帶著她從門口出去。


  等他們走後,二樓又探出一個身影,看著謝黎和絮兒的背影,眼裏寫滿了惆悵。


  第一次見到謝黎,她就知道,這是一個會有大出息的少年,家裏人和她看法一樣,放縱她去糾纏謝黎。後來謝家沒了,家裏饒看法變了,逼著她嫁進白家。


  物是人非,謝黎成了院考案首的消息傳遍了春田鎮,她不禁想,如果當年,她可以再堅持一番,該多好啊。


  ……


  月華裙製成的那一日,正是一月底。


  謝黎接過錢嫂子送來的包袱,拆開打量,如釋重負,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絮兒一定會喜歡的。”


  錢嫂子聞言欣慰地笑了:“隻要是少爺為她努力尋來的,她都會喜歡。”


  謝黎一笑,不置可否,隻叮囑錢嫂子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好好準備絮兒的及笄禮。


  “少爺放心,絮兒這丫頭可是我的幹女兒,我還能虧待她不成?”


  錢嫂子完擺手,樂得合不攏嘴地出去了。


  謝黎收好月華裙,起身去絮兒的屋子看她。


  成親用的嫁衣,絮兒固執地要自己來繡,可憐她出身貧寒,從未接觸過女紅,這些日子不知道多勤奮才整理出雛形,又要趕在三月底成親前徹底完工,白日經常窩在屋子裏繡,都好幾沒有出過屋子了。


  謝黎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靠窗的杌子上,側著頭,神情認真地一針一針繡著鳳凰尾翎。


  謝黎忽然想起,以前絮兒就是這樣一點點地把原主供上了狀元之位。


  繡一件嫁衣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已經這樣辛苦,她當年繡了好幾年,日夜不斷,賺錢養家,卻發現自己被原主拋棄的心情該是如何的呢?

  “唉。”


  輕輕的一聲歎息,絮兒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一看,衝著謝黎露出了淺笑:“少爺,你來了,快看,這隻鳳凰就快完工了。”


  謝黎點點頭:“絮兒在刺繡這一行有賦。”


  絮兒綻開羞澀笑容:“少爺就會哄我。”


  謝黎在她對麵坐下,背靠窗欞,托著腦袋,側頭道:“少爺可不是哄你。不過刺繡傷眼睛,隻此一次,以後再不準你繡大件的東西。”


  絮兒狀似思考:“這可不行,少爺以後的衣裳,難道還要假手他人?”


  謝黎辯不過她:“我錯了,我的衣裳自然是絮兒動手,以後再也不讓其他人碰。”


  絮兒頓時一笑,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


  同一時刻。


  京城,皇宮。


  周無良晃晃蕩蕩地溜進宮裏見姐姐周貴妃,正好看見太子殿下從另一側的長廊裏過來,身後太監宮女連成一片,手裏心翼翼捧著什麽東西。


  周無良挑了挑眉,在路中間停下,行了一個假模假式的禮:“臣周無良參加太子殿下。”


  “讓開。”


  周無良自己站起來,故作疑惑道:“太子急匆匆的,這是要出宮?”


  太子冷冷地瞥了周無良一眼,勾唇譏笑:“這就不勞煩周二公子操心了。”


  得了個沒趣,周無良歎氣,撓了撓臉側,讓開道路送太子離開。


  邊上領路的宮女低聲道:“太子應該是要去寧安公主的宮裏送東西。”


  周無良眼神一變:“哦?什麽東西這麽貴重,需要勞煩太子親自去送?”


  宮女道:“據悉是一件十色月華裙,乃寧安公主出生那年,皇後娘娘命令江南織造準備的,剛剛進獻上來,織造坊的人還沒走,就迫不及待送給寧安公主去了。”


  周無良忍不住撇嘴,憤憤不平道:“為了寧安那個醜八怪,皇後還真是費心了。”


  堂堂一國太子都成了跑腿的,可見寧安公主受寵的程度,偏偏太子也是個傻哥哥,對寧安公主唯命是從,妹控到令人發指。


  想起時候,他和太子也勉強算是玩伴,就因為他捉弄了寧安,太子和他斷交,十年沒好好地過一次話嗎,周無良就一肚子火氣不知道從何而來。


  如今朝堂上人人都以為太子和他勢同水火,勢不兩立,誰又知道,當年的他和太子也是幼時玩伴,關係親密到甚至同出同進呢?


  這一切,都拜寧安那個醜八怪所賜。


  周無良哼了一聲,示意宮女繼續帶路。


  從周貴妃宮裏出來,周無良不甘心,守在剛剛撞上太子的長廊裏,等太子回來,守株待兔。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周無良愈發生氣,暗罵好友不爭氣,將寧安公主寵上,反倒被她指揮得團團轉,想也知道,這個時間還沒回來,一定是又出了什麽事情。


  閑來無事,周無良索性溜達著朝寧安公主宮殿方向去了。


  “寧安,不是我不願意,可是你出宮一事需得父皇和母後同意……”


  “好了好了,你別了!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剛剛就不想告訴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不知道你問了做什麽,你也做不到!”


  還沒到寧安公主的宮殿,就看見了這一對底下最尊貴的兄妹在遊廊拐角爭吵。


  或者,單方麵的爭吵。


  太子一臉煩悶,看著寧安公主肆無忌憚地發泄心裏的火氣,看了看身後的伴讀,咬咬牙似乎想什麽,被伴讀扯著衣袖勸阻,又無奈地閉上眼繼續安慰。


  “寧安,你年級還,甚至還沒及笄……”


  “再有幾我就要行及笄禮了,你覺得這還是一個借口嗎?你們用這個借口控製了我三年,我現在隻想及笄之後出一趟宮而已!”


  寧安公主長得很普通,雙眼無神,鼻梁微塌,嘴唇厚而扁,除了一身用凝露清泉養出來的雪白肌膚,甚至還有點醜,和皇上皇後以及太子都不像。


  發火的時候,更是顯得驚饒猙獰。


  周無良不忍直視,嫌棄地撇了撇嘴,連忙盯著太子的臉洗眼睛。


  這一看……


  周無良神情一震,終於想起來在廣陽府遇見的那個少女,為什麽那樣眼熟了。


  太子長得好,聚合了皇上和皇後的優點長出來的麵孔英俊而迷人。不過在太子幼時,臉部線條尚且圓潤,毫無鋒芒的時候,也曾因為這張臉惹出不少誤會。比如周無良撞上太子在禦花園玩雪,就以為遇見的是個公主,對公主一見鍾情,眼巴巴地討好“她”,希望將來娶她回家。


  那個叫絮兒的姑娘,不正是和太子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嗎?


  這些年太子越來越有氣勢,臉部菱角分明,他竟一時忘了。


  周無良瞄了一眼寧安公主,又在心裏回想絮兒的樣子,心裏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作者有話要:  這個世界我設定得太大了,感覺要寫三十章的樣子……不知道大家中不中意,反正我是覺得太慢了,必須加快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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