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終於……
周寅腳邊很多煙把,房間裏烏煙瘴氣的。
煙盒空了,他抬腳踢了踢縮在一旁的醫生,“給老子解藥。”
醫生不動,也不做聲,現在隻想當自己不存在。
周寅又踢了他一腳,沒反應,又一腳。
醫生抬起頭,狠狠瞪著周寅,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解藥。”
“解藥不是已經給了嗎?還要什麽解藥?!”
“你應該有一次性解毒的解藥吧?”
“沒有!”
“嗯?”
“我說周隊長,你覺得一次性解藥會在我這裏嗎?我要是有,那幽靈獵團的團長不就是我了嗎?”
“嘖,”周寅不耐煩,皺了皺眉,“你研究出來的毒藥,沒有解藥你他媽覺得合理嗎?”
“我他媽是研究毒藥的,又不是他媽研究解藥的!”醫生差點氣得回光返照跳起來,一生氣,他媽的淨跟周寅學說話去了,一點素質都沒有。
“學得他媽的還挺像,注意素質,醫生!”周寅轉身,往外走去。
醫生:“……”
他氣得隻差翻白眼兒,見人出去,忙叫道:“喂,周隊長你去哪兒?!”
“關你屁事!”
“你把包還給我啊,我錢包在裏麵呢!”
“沒有!”砰一聲,周寅直接消失了。
人一消失,醫生在房裏大吼了一通,在地上亂彈亂發了一通脾氣,然後站了起來。
前幾秒,他還是一副被揍得半死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會兒竟然直接爬了起來。
走到房間鏡子前,看了一眼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自己,眼裏閃過惡毒的光,行啊,周隊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得罪了我,你就別想在幽靈混了。
今天他受到的恥辱,下次要連皮帶頭從那混蛋身上討回來!
嘶——疼死了。
他這是造的什麽孽,早知道叫其他人來送解藥了,他非得湊什麽熱鬧。
醫院,周寅回來的時候,病房就剩狗七。
美亞她們急著回去,好像是老板提前回來了,得知舞鶴動工,正在發脾氣呢。
狗七見周寅回來,眼睛微亮。
“怎麽樣?”周寅關上門,走了進來。
狗七還真是寸步沒離,連站的地兒都沒怎麽挪。
“醫生說,情況基本穩定了。副隊長身上的傷口也處理了,她的體征也穩定了,現在需要休息。”
周寅點了點頭,走到床前看向床上的人。臉色確實好了很多,那嚇人的慘白已經褪去了,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在恢複就是好現象。
狗七看了看兩人,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於是找借口上廁所出去了。
周寅掀開被子,檢查了陸時喬身上的傷包紮情況,又探了探她的體溫,吊水、監測儀器都正常,這才安心坐下來。
看向她放在身側的手,手已經被包紮了,包得像個粽子。
他抬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捏著她細長的手指。
看著手指上的細小疤痕,隻覺得心裏酸澀,脹脹的。
他說:“時喬,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很抱歉,到現在才明白你說的很多話,為我做的很多事。以後不要這麽傻了,不值得。你現在都是團長了,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考慮我,我不想到最後,反而是我成為你的負擔,這樣豈不是顯得我這個做大哥的很沒有麵子?處處都要你讓著。現在我也不會說什麽好話,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那都是我的命,也是你的,逃都逃不掉。我隻希望最後,我們都可以好好活著……特別是你,你這個不要命的,疼要說出來,不要忍著……”
說了一半兒,周寅閉嘴不說了,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他覺得這樣太傻了,人都昏迷著,他媽的說個錘子。自己在心裏想想就算了,說出來太矯情了。
不過……
他捏著陸時喬小拇指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她的臉。
良久,張了張嘴,又猶豫了,扭扭捏捏的樣子。
這會兒要是有旁人在,非得拿個攝影機,將這可以排的上世界十大奇觀的景象拍下來,然後向全世界播放,來啊,看啊,暴躁老爺們兒竟然像個女人一樣扭捏了。
可惜沒有,沒有人看見他的扭捏,也沒人看見他眼裏滿得溢了出來的溫柔。
他繼續低著頭,捏著陸時喬的另一根手指。
隔了一會兒,他還是抬頭忍不住道:“有一件事……我可能沒辦法征得你同意再去做了,總覺得,等不及了……”
說到這裏,他深吸了口氣,起身,深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俯身,對著那蒼白的嘴唇,吻了上去。
簡短美好的,蜻蜓點水又滿腹深情和決心的一個吻。
不過這刹那,他想起陸時喬曾經是吻過他的。那電閃雷鳴帶著強烈侵犯又小心翼翼的吻,還有那如清泉般迷亂的熱吻。
想到這裏,他笑了笑,輕輕碰了一下,然後抬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然後起身,帶著滿足的笑意往外走去。
等周寅到歌舞町的時候,幫會分部樓裏壓抑的很,估計是老太婆剛發過火的原因。
他到樓上的時候,美亞率先發現了他,趕緊將他拉住,“你怎麽來了?時喬呢?”
“已經穩定了,我來看看老太婆把房子拆了沒。”
“剛才還大發雷霆來著,你就別進去了。”
“怕什麽。”
美亞拉都拉不住,周寅大咧咧抬腳就進去了。
屋裏,老板靠在椅子上抽煙,看著窗外,茶杯就砸在不遠處地板上,茶葉茶水灑了一地。
周寅進去的時候撿起杯子,放桌上,到老板對麵坐下,給她倒了杯茶,“這麽大年紀了少發點脾氣吧,小心得心肌梗塞。”
老板回頭看了他一眼,“舞鶴的事情,誰擅自做的決定?”
“誰做的決定重要嗎?”
“說了不讓你們插手,在這兒湊什麽熱鬧!你們把老娘的話當耳邊風呢!”
“嗯,有那麽個人,就是愛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人生哪有那麽圓滿,是吧,老太婆。不過,你的話我們確實當耳邊風了。”周寅往地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屋梁。
“……”
“那個小鬼怎麽樣了?死了沒?”半晌,老板問道。
“死是沒死成,不過差點死了。”說這話的時候,周寅的聲音不可察覺地顫了顫。
老板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現在知道心疼了,早幹嘛去了。”
周寅自己都愣了下,“是啊,老子早幹嘛去了?”
“……你來幹什麽來了?”老板問。
“看看你氣死沒?”
“你是來看我氣死沒,還是看看舞鶴搭好的架子被拆了沒?”
“都有吧,你要是被氣死了呢,那房子就保住了。你要是把房子拆了呢,你就保住了。我琢磨著,保哪樣都行。現在看來,兩樣都在呢,有點太多了吧……”
老板給氣得,愣是半天沒說話。拿起煙鬥就打周寅。
周寅一個翻滾躲開了。
“你這臭小子,你想氣死老娘啊!竟然還敢留話說要是拆了房子,就一輩子不來日本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威脅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哈哈,老太婆,你慫了啊,真不敢拆房子啊。你這麽在意我,臥槽,太感動了!哈哈哈……”
一老一少,又在屋子裏打了起來。
一個特地從外麵趕回來,就是為了多見一麵。一個知道有人在等,所以醫院再忙也要過來溜一圈。
人啊,可不就是這麽別扭的動物麽。
外麵美亞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往樓下走去。也不知道下午時喬會不會醒來,讓雪衣多做點好吃的帶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