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上船
估計是怎麽也沒想到會弄到一輛車，之後的行程簡直出奇的順利。
周寅和蘇曼兩人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怎麽過路查。但因為走的都是小道，碰到盤查的，周寅就往山裏鑽了。讓蘇曼開車，再到前麵匯合。
盤查的交警看到蘇曼一個大美女開著這麽一輛破舊的小巴車，心道簡直是浪費。
從清溪鎮一路到雲河的海港十分順利，到海港邊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
兩人藏在海港邊一個倒扣在沙子上的木船下。
蘇曼出去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帶了消息回來了。
“等下九點二十有趟貨船去北港，”蘇曼看了下時間，“半個小時後。”
“除了九點多這趟還有幾點的？”周寅問。
“淩晨兩點多還有一趟。”
“外麵盤查太嚴，我們搭淩晨那趟。”
“行。”蘇曼點頭，一邊將買回來的食物給周寅。
周寅搖了搖頭。
蘇曼看了一眼周寅，將食物放進了袋子裏。然後也靠著木板坐著，透過縫隙看著外麵。
晚上的海港很黑，破舊的廢船裏都是腥臭的死魚味道，熏得人想吐。
周寅就靠在旁邊，氣息有些喘。
他身上的毒白天的時候開始發作了，自製的解藥已經不頂用了。渾身發軟，高燒，有時候發冷，臉上的瘡也開始潰爛。
她將目光從外麵收回來，看向旁邊的人，“周寅……要不我們回去吧，去找鬼玖要解藥。”
“別說、傻話了，那小子就想玩兒死老子，都走到這兒了，過河就沒事了，再撐會兒。”
蘇曼歎息了一聲，有些後悔拉著周寅一起逃跑了，“其實我都沒想過，結果會怎麽樣，早知道這樣，就不會那麽衝動了。
“蘇大美女……你這幾天怎麽了，不像平時的你啊，這麽婆婆媽媽，磨磨唧唧，可憐我們這對亡命天涯的苦命鴛鴦啊，來，你要是閑得慌，給爺捶捶背。”
蘇曼哭笑不得，被他這一攪和，複雜的心情衝淡了不少，“你都不怕嗎？”
“怕什麽，怕誰？鬼玖？警察？還是說……幽靈？”
“無論是幽靈還是警察，你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條吧，為什麽不早點逃？”
“老子可是獵人，字典裏，沒有逃這個字。”
“我也是獵人……”蘇曼眼神一黯，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十二，還是蘇曼，是幽靈諜報部門的獵人，還是原色酒吧的老板娘。
天平，在她想要成為蘇曼的時候，已經慢慢偏掉了。
……
整個雲河海港，在十點之後，碼頭的工人和船家漸漸散去，偌大的碼頭隻聽見暗湧的海浪聲，還有偶爾大叫的狗叫聲。
到了淩晨，更是寂靜無聲。
淩晨兩點，兩條黑影迅速無聲靠近一艘正在裝貨的大貨船。
周寅和蘇曼兩人靠近堆積在碼頭的貨邊，是一堆堆木箱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抬起一隻箱子就往船上走去。
蘇曼特地在頭上扣了個大帽子，幾乎擋住了整張臉。
夜色正當，幾個工人忙著吆喝上貨，誰也沒管船上是多了個人還是少了個人。
兩人上了船，迅速往裏走，找了個犄角旮旯，先藏著。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以後，碼頭的貨物全部搬上了船，船長鳴了一聲，準備啟程。
隻要啟程了，這段路基本就安全了。
正當兩人要鬆口氣時，忽然從外麵傳來一陣吆喝聲。
是警察。
周寅嘖了一聲，“他媽的這麽晚了還查崗。”
“怎麽辦？”蘇曼往四周瞧了瞧，這是隻不算發的貨船，地方就那麽大，再加上船艙裏除了貨物就是貨物，藏都沒地方藏。
“噠噠噠……”一隊人馬搜索的腳步聲迅速靠近。
“會遊泳吧？”周寅問。
蘇曼點頭。
“走。”周寅抓住蘇曼的胳膊，身體伸出一兩米高的船沿，往外一提，下一秒，蘇曼半個身子進了冰冷的水裏。
“抱著錨，進水裏。”
蘇曼趕緊抱住船錨，隨即就看見周寅摸著船錨的繩子迅速下來滑進水裏，水波輕輕蕩了幾下。
“你……”她剛開口說了一個字，腦袋被一隻大手摁著直接悶進了水裏，冰冷的河水立馬竄入耳朵鼻子。
下一秒，上麵傳來腳步聲和燈光。
明晃晃的燈光在他們頭頂上滑來滑去。
蘇曼的憋著氣，水裏隻聽見她暴跳如雷的心跳。
就在她默默捏著拳頭祈禱上麵的人快點走時，麵前的人忽然抽了一下，然後壓著她腦袋的手忽然鬆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周寅的手往下滑去，然後麵前的黑影，漸漸往下沉去。
周寅……周寅！
抬手一把抓住那隻滑落的胳膊，將人輕輕拖到自己麵前。
蘇曼看了一眼還在上麵探視的燈光，又看了一眼渾身直抽的周寅。
嘴唇湊了上去，嘴巴碰到了一個冰冷顫動的唇。
“都看過了嗎？”
“檢查了，沒有。”
“唉，又白跑了一趟，這大半夜的，那小子到底溜到哪兒去了？”
“收工吧？”
“收個屁的工，等下四多點還有一趟要查，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隊人馬罵著走遠了。
蘇曼忙縮回腦袋，拖著周寅露出了水麵，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
隨即看向手裏的人，“周寅！周寅！”
人沒反應，身體軟倒。
毒又發作了，怎麽會發的這麽快……
這可怎麽辦啊？！
蘇曼看了一眼癱軟的周寅，又抬頭看了一眼一米多高的船沿。
心急如焚，她試著拖著周寅往上爬，可以她的力氣，怎麽可能爬得上去。
水裏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有，要爬上去更是難上加難。
就在這時，手上的繩子忽然動了動。
蘇曼一驚，隻見上麵有兩個人正在邊說話邊拉錨。
“啊——”那人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等下開船了，去得去艙室裏好好睡一覺。”
下麵的蘇曼嚇了一跳，趕緊撒手，抱著周寅滑到船底下的一個拉環上。
船錨一被提上去，整艘船都晃了晃上浮。
蘇曼喘著粗氣，力氣也差不多耗盡了，手都軟了。即使不上船，往岸上遊，她也沒把握遊出半米。
船要開了，怎麽辦。
冰冷的河水似乎讓人更加絕望，碼頭上還有警察沒有離去，怎麽辦，呼救嗎？
不然，她和周寅兩個人怕是要葬身這河底了。
“嗚——”貨船長鳴了一聲，要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