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截車
昨天和前天,以蘭城為中心,附近幾家研究院幾位生物和化學博士慘遭毒害。
正當幾家警局炸翻了天的時候,於今日淩晨兩點,警方收到舉報和證據。
證據很充分,現場視頻、錄像、文件資料。
凶手直指一名叫周寅的二十八歲男子。
警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鎖定了凶手,鑒於案件惡劣,凶手窮凶惡極,警方第一時間出動各方人馬進行追捕。並在一時間發布通告在各界進行懸賞。
淩晨兩點二十分,蘭城分區支隊,橫七豎八趴著躺著辦公桌上十幾名警察。整個辦公室烏煙瘴氣,桌上的泡麵都還冒著熱氣,吃麵的人已經含著勺子睡著了。
“叮——”一陣炸耳朵的鈴聲響起,所有人一個激靈。
正在‘釣魚’的張隊長猛地站起來,刷的一下接起電話,“你好,分區支隊。”
“是!”
“是!”
掛了電話,張隊長還沒反應過來,其他人都黑著眼圈看著自家隊長。
張隊長回頭,喊了一句,“說是破案了……小劉,總隊發了凶手資料過來,看一下。”
“是。”
辦公室的警察都湊到電腦前一看,案本上,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刷——”大家一致揉了揉眼睛,然後瞪大眼仔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
“隊長,我沒看錯的,這不是那個那個那個……”
“周寅!那個叼炸天的獵人……”旁邊看不下去自己同事話都說不下去,接道:“他是凶手?沒搞錯吧?”
“一個抓犯人的獵人成了凶手……”
“隊長,你怎麽看?”
張隊長看著案件資料,眉頭越皺越緊。
這小子要是都犯罪了,那全世界的人估計都是殺人犯了。當然他張大隊長絕對不是說他周寅人品好,隻是打交道時間長了,什麽德行還是了解的。
這小子,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了……
“啪!”這時,不遠處接電話的通訊員轉身,“報告隊長,上級命令,全力追捕凶手周寅。因為犯人就在我們轄區,上級指示,讓我們全程配合直至將凶手緝拿歸案。”
……
小區,周寅家門口天台上的吊椅上,鬼玖蜷縮在上麵,悠悠晃著。
直到天微微亮,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響。
鬼玖從袖子伸出兩根手指,拿起手機一看。
“桀桀桀”的笑了幾聲,“捉迷藏的遊戲開始了。”
……
清溪鎮,隔壁村裏馬路邊,一個帽子上搭著白色紗巾的高個兒男人和一個戴著草帽的女人,走在烈日炙烤的長條馬路上。
兩人隻差中暑。
終於,遠遠的,一輛破舊的小巴車終於緩緩開了過來,帶起一路灰塵,停在兩人麵前。
沒多久,車子啟程,馬路上兩邊變得空蕩蕩了。
車上,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周寅,迅速掃了一眼車內。
車廂裏坐了六個人,有兩個大爺,坐在位子上,手裏緊抓著過道裏蛇皮袋裝著的各種草藥和幹貨,還有三個婦孺,有提菜籃子的,還有提著雞的,最後一個窩在角落裏的是個男人,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周寅多掃了他幾眼,最後和蘇曼坐在了門斜對的位置,並將窗戶打開,一陣熱浪從外麵撲進來。幾個老鄉嘀咕了幾句,倒也沒說什麽,反正這破車也沒個空調。
車開出一段,蘇曼看向旁邊的周寅,“你怎麽樣?”
兩人一路從清溪鎮直往山裏鑽 ,七繞八繞將近四個多小時,才轉到了這村裏。這麽高的溫度,周寅那臉……
周寅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出聲。
然後自己拿出地圖,又看了一遍。
早上兩人已經規劃好了線路,先出清溪鎮,再到附近國道下車,搭便車一路往北,往海港,坐黑船渡雲河,隻要到了北港境內,防查就沒那麽嚴了。
火車站飛機場這些地方是麵都不能露了,連汽車站都省了,隻能北上的路上看著辦。
最終的目的地是……周寅沒說。
重新劃了路線,他有些暴躁的將地圖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裏。
然後在悶熱顛簸的車廂裏,瞅著走道旁邊的那位大爺抽旱煙,吧嗒吧嗒的,賊香。
周寅忍不住,湊過去搭訕,“大爺,這旱煙勁兒大嗎?”
那大爺看了他一眼,“還成。”說著,看著周寅眼巴巴看著他,便提了一下自己的煙袋,“試試?”
周寅搓了搓手,“試試唄。”
結果他還真的十分老道搓了根兒煙出來,點著,吸了一口,忙點頭,“嗯,這味道還成。”
結果,兩人就聊開了,從種煙的季節講到烤煙的手法,一老一少,聊的十分投機。
坐在裏麵的蘇曼,看著旁邊的周寅,無奈搖了搖頭,這男人從來都不知道絕境嗎?即使臉快爛掉,成為通緝犯被全世界圍追堵截,在他眼裏,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事。
“滋——”忽然,小巴車一個急刹車,車裏所有人慣性身體往前衝去。
但那一刹那,蘇曼隻覺自己腰上一緊,下一瞬,整個人已經被周寅從窗戶抱了出去。
“去躲好!”周寅指了指山道旁邊的樹林。
然後,隻聽“啪”的一聲,他整個人被人一腳替到背上撲到窗戶上。
蘇曼捂住了自己嘴巴,看了一眼隨即被一把抓住後領拖進車廂的周寅,眼睛當即就紅了。
咬著唇貓腰鑽進了樹林裏。
車子還沒停穩,車門就被人一腳從外麵踢開,四個男人從外麵衝了進來。
一見裏麵已經打了起來,愣了一下。
周寅被一把拖住頭發往後一扯,整個人撲到了剛才還一起談天論地的老伯身上。
那老伯瞪著眼睛看著周寅,“你你……”
周寅撐起身體,一把抓住老伯胳膊提起來往外推,“老伯,趕緊出去。”
那老伯趕緊和車上的老鄉們擠下車去,下了車之後走了老遠還回頭擔憂的往車上看,“都是什麽人呐,怎麽見人就打呢!世道,世道啊……”
再說周寅扶起老伯,肚子又被踢了一腳,趁勢落在座位上,抬頭看了一眼襲擊自己的人,果然是坐在角落戴著帽子的男人。
“你可真能忍。”周寅沒好氣道。
那男人沒做聲,估計是半路殺出幾個程咬金,他也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那殺上車的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獵人,看了兩人一會兒,大概弄明白了狀況。二話不說,分工明確朝兩人走來。
那戴帽子的獵人臉色一變,剛要開口說話,走來的大漢已經揮起拳頭招呼他了。
估計也是沒碰到過這麽不講江湖道義的,戴帽子的獵人白白挨了一拳頭。
當即還手對打了起來。
另外兩個大漢直衝周寅。
周寅深吸一口氣,無奈,“行行行,來吧,一起上。”
……
十來分鍾後,包括那個戴帽子的獵人,五個人,被周寅全部丟出了車外。
“比什麽不好,非要跟老子比拳頭,也不打聽打聽……”
周寅坐在位子上,有些氣喘,臉上身上也掛了彩,頭上本來還戴了個遮掩的帽子簾兒,打架的時候早就丟了,露出了那張像是起了天花一樣的臉。
喘了一會兒,垂眼看到那老伯落在座位下的煙袋和煙鬥,眼睛一亮,忙撿起來,火柴一劃拉就點上了。
末了點了點頭,這他媽可是個好東西。
抽了兩口,趕緊起身,衝旁邊樹林叫了一聲,“出來吧。”
樹林簌簌響了幾下,蘇曼從樹叢後麵走了出來。見周寅沒事,鬆口口氣,可走近一看,他臉上紅腫了好幾處,眼裏一揪,“你沒事吧?”
“沒事,趕緊上車。”說著,周寅幾步走到駕駛座上,摸索了一會兒,發響了車。剛才車上的師父也嚇得棄車而逃了。
“這車……”蘇曼上車,看了看空蕩蕩的車廂。
周寅叼著煙鬥,一踩油門兒,“征用了。”
車廂裏那隻被踢到了座位下的雞咯咯叫了聲,像是回應了似的。